“来,你再来试试!”老道把毛笔递给杨帆。
他接过毛笔,饱蘸朱砂,而后闭眼,凝神屏息,排除杂念。
足足过了盏茶功夫,这才睁开眼睛,在黄纸上动笔。
几个呼吸之间,画符将成。
笔锋遁收,灵光即落。
“嘭”!
却不想黄纸突然炸开,在室内纷纷扬扬,四散开来。
杨帆有些懵逼,这是咋回事,难道是黄纸不甘受辱,自我了断,粉身碎骨?!
老道士看到这一幕,心中却十分震撼!
老道当年从画符开始,到炸符的时候,足足用了半月时间,就着还被他的师父夸他悟性好,是个符道天才,这么快就掌握了凝练灵光的方法!
照这么说,自己面前这个小猴子,是天才中的天才!
有天赋,也不能够夸的他得意忘形。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黄纸怎么会炸开?”
“画符时笔锋速度不匀,灵光点入,会出现浪涌现象。
黄纸本来就是很脆弱的,通道不流畅浪涌激烈,就会打破束缚,炸开黄纸!”
“这么说,还是要多加练习才行!”语罢,杨帆重新铺开黄纸,低头努力。
练习的时候,但求笔锋流畅均匀,不再一点灵光。
老道士很看好杨帆的天赋,就任由他施为。
却不想杨帆照着符图卷,画了整整一下午。
老道士静修结束,矮几上满满一桌子,都是杨帆一个下午练习所费的纸张。
“小猴子,你在搞什么?区区一道安神符。用了一个下午,费了这么多纸张,还没有成功吗?”
“师傅瞧您说的!在您心中我就这么笨!
您仔细瞧一瞧看一看!
我是把幅图卷上所有符咒都画了一遍!”
唔?
老道从桌子上抽起几张符纸,一看还真是!
都是不同类型的符咒!
老道心中对杨帆这种态度还是很满意滴!但是也怕他贪多嚼不烂!
故意板着个脸训斥他。
“符篆之道,就得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切记贪多嚼不烂,学了个囫囵吞枣!”
杨帆也知道老道说的在理!十分认同的点点头。
符图卷上符咒很多,一个下午的时间。除了安神符咒,已经掌握之外。
其他的也只是临摹过一遍而已,回头再看不至于陌生!有印象,有熟悉之感!
崔记药铺。
刚从玉珍身上翻过身,崔道宁气喘吁吁的抱怨道:
“这膏药现在效果越来越差,感觉都没什么劲儿!。”
推了推身边的女人。
“帮我再重新贴一张膏药。”
女人的脸上还带着欢愉的红晕,侧身将男人腰间的膏药揭掉。
重新拿过一张膏药,照着原来的位置贴上。
崔道宁将接下来的膏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道融这些膏药越来越应付,盏茶的功夫药味就没有了。”
女人结过话头道:
“二叔现在被追债的人逼得急,有点钱就还债了!哪还有心思,把药膏做好。”
崔道宁翻过身,叹了一口气。
“我这个不争气的弟弟!你说我为什么到他那边买药!
说是买药,还不是为了给他送钱!
送了这么多的钱,转头就没了!
以后他还是这个样子,就别想再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
听到崔道宁这样说,女人的眉头蹙了蹙,脸上浮现一丝担忧的神色。
崔道宁以为枕边人是在担心钱财的问题,拍了拍她光滑的肩膀。
“不用担心,我挣的钱够你花十辈子的!”
说着从床上下来,蹲在旁边的柜子前,打开里面的隐门。
扭头眼神爱恋的看着女人。
“玉珍!你过来。”
女人胡乱的披着衣衫,身形走动之间,露出一丝丝的春色。
“你看这些都是我攒的钱!以后你想花钱,直接跟我说,不用担心没钱!”
女人看到隐门之后堆放的钱财,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崔道宁却没有仔细的注意到,将隐秘的地方整理好。
起身看着女人露出的春色,再也忍不住扑了上去。
女人娇呼一声,嗔怒道:
“你不要命了!又来!”
却被男人的动作,将后面的话语打断,变成了丝丝若有若无的喘息。
何安下睡在楼下的铺上,听着师傅师娘的动静,心里就跟猫抓似的!
翌日
早餐的时候,何安下看着面色红润的师娘,还有不时揉着腰的师傅。
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早饭过后店铺开了张,崔道宁忙着生意,女人还是像往常一样,出门找乐子去。
看师娘出了门,何安下凑到崔道宁身边,嬉皮笑脸说道:
“师傅你的腰,最近怎么看着越来越严重了?可得多注意!”
崔道宁揉着腰,苦着脸一脸疑惑。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膏药一直也没断,怎么就跟没了效果一样?
难道是老了不成?”
说完意识到什么的崔道宁,眼中一凛!
“何安下啊!”
崔道宁拍着徒弟的肩膀。
“我这老了,不中用了!
说不定什么时候,驾鹤归西,见了祖师爷。
你可得记住我的吩咐,去福星观找青风道长。
商量一下,将我的棺材停在观中七日。
等过了头七再给我入土,让我走的安稳。”
何安下将话记在心里,但不以为师傅说的事,近期就能发生!
也嬉笑着说道:
“师傅,你的身体倍儿棒。还有这么漂亮的新娘,你最起码还有几十年好活,哪能说走就走了!”
崔大宁听了韩笑的话,心下稍慰。
何安下这个时候,心中其实有些纠结。不知道该不该把前两天,看到师娘跟二叔偷情的事情,讲给师傅听。
讲了其实也没关系,但是害怕师傅受不了这个打击。发生什么意外,这才忍住没讲!
事情放在心里面,总归是疙疙瘩瘩,纠结的很!
“行了!嗯,前些日子你也跟青风道长去过福星观,也认识路了。
嗯,你去福星观,请青风道长过来一趟。
就说你师傅我,找他有点事情。
你现在就去,早去早回!”
得了师傅的嘱咐,何安下也没再耽搁,直奔着福星观而来。
大殿里找到成风道长,打探了青风道长的消息,很容易就在藏经阁找到了奋笔疾书的杨帆。
杨帆听了何安下道明了来意,也没二话就跟了他下山。
到了崔记药铺,与崔道宁见了面。
“青风道长,前些日子说的那件事灵验了。我现在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道长有何安排?”
“崔大夫不必忧虑,平日里什么样子,现在你还是什么样子!一切事情就交给我。”
崔道宁深深的看了杨帆一眼,言简意赅,“好”!
入夜时分,杨帆坐在屋脊之上。
侧着耳朵,听着屋里的动静。
男人和女人为爱鼓掌的声音,从瓦片之下隐隐的传出。
几分钟之后,伴着沉重的呼吸声,一切归于平静。
时间过了半晌,女人听着身边人呼吸声已经平静,看样子依然熟睡。
蹑手蹑脚的下床打开隐门,收拾着里面的钱财。
她心中十分的纠结,惶恐不安。
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偷拿钱财;另一方面是下午二叔给的那颗药丸。
“玉珍。”
女人回头看到崔道宁穿着花色睡衣,带着笑意看着她。
“要钱呢,要钱跟我说呀!”
女人面带冷意,站起来看着他,
“不是我要钱!是二叔!”
声音忽然变得激烈起来,
“你弟弟被债主逼得快上吊了!”
后又一副小女儿的神色,
“道融追起女人来,跟你年轻的时候一样。”
崔道宁听到玉珍这话有些呆滞,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讲。
女人脸上小女儿的神色立时消退,又添了几分苦闷与后悔。
“我以为,何安下会告诉你的。
以后……
我再也不想道融了!”
崔道宁听到玉珍这话,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头上原来一直带着色。
一时之间不能承受这种打击,整个人立时倒在床上。
脸上的灰色逐渐蔓延开来。
杨帆做完自己该做的事情,离开此地,已有一炷香的功夫。
睡在楼下的何安下,才听到师傅的房里传来师娘惊恐的叫声。
房间里的灯骤然亮起,打破了黑暗。
何安下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快速冲进房间。
师娘一脸惊恐的跌坐在地,师父穿着休闲的白衫,脸色灰白,仰面躺在床上。
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事情。
何安下想起师父先前刚说过的话,心中处痛不已。
在他的张罗之下,换好寿衣的崔道宁,连着棺材被送到了福星观。
当然,此事不可避免要通过成风道长,何安下照着观里规矩给了一笔超度的费用和香钱。
玉珍,此时心思根本没有放在她亡故的丈夫身上。
崔道宁所有的后事,都是何安下这个徒弟操劳。
最近药铺的大门,已经关闭了好几天。
街坊邻居都知道崔大夫去世的消息,不禁扼腕叹息。
何安下除了给师娘做饭的时间之外,其余都待在师傅的灵柩前,披麻戴孝。
何安下为人虽然淳朴实在,但就不代表老实的人就傻!
根据师傅走后这几天师娘的反应,何安下心中隐隐也有了一些猜测。
关于师傅的死亡原因,他感觉不正常。
头七过半,他压抑着心中愤怒的想法。
一切等师傅,过了头七入土为安。
九世之仇犹可报!迟到几天也就不算什么了。
这天,回到药铺,准备好饭菜。
好像却怎么也找不到师娘,师傅师娘的房间被翻得乱糟糟的。
地上散落的大都是师傅的遗物,师娘的衣服,一件也没有留下。
人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