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失足成千古恨
果然不出所料，舒芙娜这一招还真奏效。通过这件事，纪哲轩对她不再象过去那样冷漠置之了，反而觉得她外表虽然矫揉造作而轻浮，内心其实还是很善良很乐于助人的。对她倒是消除了隔阂，从心里把她当作了一个好朋友。
纪哲轩回到家时，妻子裳萝与宝宝已睡下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但裳萝还是被惊醒了。她揿亮了电灯，灯光刺得她眼睛都睁不开。她睡眼朦胧地问道：“哲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谈笔生意晚了。你睡吧！”他在妻子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便去了洗澡间冲凉。心里却还在想着舒芙娜答应帮忙的事情。真没想到，舒芙娜不仅人长得漂亮，心地还很善良，而且不贪图金钱，本来公司要给她一笔酬金的，可她却分文不取，视金钱如粪土，真是难得。真是一位有仁有义的好姑娘。自己以前真是误会她了，总以为她是位水性杨花，矫揉造作而又贪慕虚荣的轻浮女子。看来，自己真是误会她了。她其实是一位不仅不贪慕虚荣，反而很乐于助人的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回到卧室，没想到裳萝还在醒着等他。
“哲轩，看样子，今天生意谈得很顺利吧！睢你满脸都是笑。”裳萝温柔地说。
“是啊！是很顺利！我说，裳萝，看人有时候不能看表面的，我现在总算是切身体会到这一点了。”哲轩搂着妻子，自言自语。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光凭眼睛的话，人有时候往往会犯错误的。因为光凭眼睛，你只能看到表面，却无法看透人的内心。所以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裳萝闭上眼睛，睡意涌来。
“真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哲轩感慨万端，再看妻子，她已沉沉睡去。
哲轩摇摇头，笑了。“裳萝自生了宝宝以后，就成了一只瞌睡虫。”他只好揿灭电灯，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自从裳萝带着宝宝来到哲轩的身边，杨蝶儿和林明涯因为忙于工作，一直未抽出空闲来与哲轩一家聚一聚。这天晚上，公司的事都忙完了。林明涯与杨蝶儿夫妇俩特意请哲轩一家吃饭。饭后，大家一起开车去兜风，顺便欣赏城市美丽的夜景。
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的，开心得不得了。
蝶儿坐在裳萝的身边，帮她抱宝宝。两个好朋友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代，亲密地说着悄悄话。
“喂，你们俩在聊什么呢？那么开心？有什么秘密啊？我都听不见。”明涯回头笑着问她们俩。
“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事，你着急听到干嘛？凑什么热闹？”蝶儿毫不留情地瞪了丈夫一眼，娇嗔地说道。
“明涯，随她们去好了。她们这两个好朋友，大学时代就是形影不离的。现在好容易聚到一起了。当然是有说不完的话了。”哲轩笑笑。
“就是嘛！裳萝，还是你们家哲轩识大体。哪象我们家那位，最不识趣！”蝶儿爽朗地笑道。
“唉！是，老婆大人批评得对，小生以后再也不敢了。”明涯识相地回头扮了一个鬼脸。
蝶儿忍不住捧腹大笑。
裳萝只是微笑。
窗外美丽的灯光夜景一幕幕地从眼前闪过。可此时此刻他们却无心欣赏。明涯和哲轩还在谈论公司的事。蝶儿则附在裳萝的耳边悄悄地说着话，有时谈到大学时代一些美好的往事。但更多的则是夫妻之间的一些琐事和秘密。逗得裳萝忍俊不禁地扑哧笑了，有时却也羞得满脸红晕。当然，也会谈到生意场上的一些勾心斗角、针锋相对的经历。裳萝感觉蝶儿变了许多。昔日温柔大方的少女如今已成长为一位成熟稳重、精明犀利而又温柔中不失几分泼辣的妩媚少妇。裳萝觉得自己与她确实是相差了太多。蝶儿已是一位精明、世故而又不失妩媚的成熟少妇。而自己成熟妩媚方面倒也有几分，精明世故方面却是还远未开窍。裳萝感觉自己对蝶儿有了几许隔阂和陌生。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怪只怪自己太不长进了，就象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总是学不会世故与精明！
哲轩已去公司了。宝宝刚刚吃饱了奶，睡着了。
裳萝坐在房间里，无所事事。突然想起严银素。上次银素在她家里晕倒的事又在脑海泛起。不知凌霄带她去医院看了没有？应该没什么事吧？不知现在怎样了？
她拿起电话，拨了严银素的手机，却久久地无人接听。这是怎么回事呢？银素她为什么不接听电话呢？她心里想着，迅速地拨了欧阳凌霄的手机号，过了一会儿，凌霄的手机总算是通了。“凌霄，是我。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裳萝问他？
“哦！是裳萝啊！你还好吧？”电话里传来欧阳凌霄沙哑的嗓音。
“我很好。怎么了？你感冒了吗？喉咙都哑了？”
“唉！没，没什么。不要紧的。你有什么事吗？”凌霄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沉重。
裳萝把话筒转到另一耳朵，“怎么了？凌霄，银素她好吗？她怎么没接我的电话？”裳萝着急地问道。
“她？她很好！”欧阳凌霄迟疑地说，但他那沙哑而又沉重的声音却撞击着裳萝的耳膜。她下意识地感觉到了一种不祥之兆。
“银素她，出什么事了吗？你告诉我呀？”裳萝焦灼地问他。
“裳萝，我本不想告诉任何人的。除了我，你是第一个知道。你可千万不能和银素说啊！银素她，她得了白血病，而且已经是晚期。”凌霄悲怆地吐完这些字，声音已是哽咽，人也仿佛虚脱了一样。
“这？这不可能？”仿佛晴天霹雳，裳萝几乎站不稳脚跟。“这？这不可能？银素她那么好的人。凌霄，你肯定是搞错了。医生肯定是搞错了。你带她去大一点的医院检查啊？凌霄，银素不可能会得这样的病的，她一向体质很好的，不是吗？而且，她是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好人会有好报的！上天不会这样不公平的！你带她去检查呀？”裳萝痛苦地说道。
“没。没有用的。我已经带她去了全国好几家有名的医院检查，都是这个结论。而且，银素她，最多只能活一年了。老天，怎么会这样？银素她还怀着我们的孩子呢？她是多么得喜欢孩子！她要作治疗，就得把孩子做掉。可是她还不知道她自己的病呢？我怎么能忍心告诉她？她又怎么会肯夺走她心爱的尚未出世的孩子的生命？”凌霄哽咽的声音令裳萝听了也心碎。
她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懵了。银素那么善良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她是多么得热爱生命！热爱生活！热爱自己的家庭！热爱她即将出世的孩子！她是那样乐观那样与人为善的一个好女子！可是上天却那样得不公平，偏偏要夺走她年轻的生命！她已怀有身孕。她那样地爱孩子！每次看到裳萝的宝宝都是乐得爱不释手！她替她即将出世的孩子精心编织了那么多的可爱的小衣物。每一针每一线都煞费苦心地织进了她的母爱与幸福！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即将消失。她尚未出世的孩子将随着她生命的结束一起消逝。这是多么残忍，多么残酷的事啊！
裳萝心中大恸！她忍不住倒在沙发上流泪。
哲轩因为忘了一样东西在家里，特意回来取。见妻子倒在沙发上，眼睛红红的。不禁大吃一惊。“裳萝！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吗？你怎么哭了？”
裳萝望了丈夫一眼。哀伤地说：“凌霄的妻子严银素她，她患了白血病。”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严银素患了白血病？怎么可能？她看上去身体不是很健康的吗？怎么会？”哲轩也很惊讶。
“谁又能想到？她一向那样健康！那样乐观而又快乐的一个姑娘，却竟然会得白血病，而且已经是晚期。医生说，她顶多还能活一年。这是多么残酷啊！她和凌霄结婚还不到一年呢！他们夫妻是那样恩爱！银素又怀了孩子。她是那样得喜欢孩子。她给她的孩子精心编织了那么多可爱的小衣物，每一针每一线都织进了她多少年来的母爱与幸福！可是现在，她得了这样可怕的病，需要治疗。她肚里的孩子能保得住吗？而她能受得了吗？银素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病。如果知道的话，她又能怎能承受得了这个打击？”
“真是令人想不到。唉！真是太可怜了！”哲轩同情地说道，“裳萝，不要伤心了。再伤心也是没有用处的。只有面对现实。人在这个世上有时候是多么得弱小！”他搂住妻子，替她拭去眼角的泪花。
裳萝把头靠在丈夫的胸前，“上天怎么会这样不公平？为什么要去掠夺这么可爱这么美好的生命？拆散这么恩爱的伴侣？”
“上天有时候是很不公平的！它给了人们幸福与美满后，又往往会夺去他们另一些东西！作为人类的我们，有时候是无能为力的！只是在我们拥有时，好好地去珍惜罢了！”哲轩深有感触地说。“裳萝！你怎么知道严银素的病情的？是谁告诉你的？是凌霄吗？”他问道。
“不，不是他主动告诉我的，他现在还瞒着他的妻子，不敢告诉她。是我刚才给他打的电话，觉得有点不对劲，一再地问他，他才犹豫不决地告诉我的。上次银素在我们家突然晕倒，而且她说她那样突然晕倒已经是很多次了。当时我就觉得心中有些担忧。今天偶然想起，便给银素打电话，结果她始终没有接。于是又打给凌霄，好一会凌霄才接了电话，声音嘶哑而又沉重。在我的一再追问下，他才说出了银素的病情。唉！怎么会这和悲惨？”裳萝伤心不已。
哲轩心中却很不是滋味。
裳萝为什么对凌霄夫妇那么关心？难不成她心中对凌霄还怀着眷恋？他不想起了母亲的话，“难道你能否认裳萝对欧阳凌霄毫无感情吗？是的，他无法否认。过去，他一直以为裳萝是只爱他的，对于欧阳凌霄不过出于感激之情和男女之间纯洁的友谊罢了。可是现在，他却不能做到这么自信了！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对她和他产生怀疑呢？过去自己可从不曾有过这样的想法。他总觉得欧阳凌霄是坦坦荡荡的男子。而裳萝的心也是只属于他纪哲轩！为什么自己却没了这种自信呢？也许真如人们所说的，心中一旦有了疙瘩，便很难释怀！
难道真如母亲和姐姐所说的，裳萝当初不肯和他一起来公司，最大的原因是她不舍得欧阳凌霄？不，不会的。裳萝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她是因为不舍得他们的孩子，不想拖累他，而宁愿一个人在家孤零零地忍受寂寞。自己怎么能怀疑她呢？裳萝为了他，受了多少苦，流了多少小啊！自己怎么能怀疑她呢？她是由于太过善良和善解人意啊！更何况，欧阳凌霄又已有了自己的家庭。他们夫妻也非常恩爱！裳萝与他们是好朋友。他们之间不过只是纯洁的友情而已。自己怎么能那样得小鸡肚肠，胡乱猜疑呢？凌霄的妻子现在不幸身染不治之症！裳萝与她情同姐妹。她自然是伤心不已。这也属人之常情！可是，她与欧阳凌霄之间真是只是纯洁的友谊吗？男女之间会有纯洁的友谊吗？
唉！真是越想心越乱！哲轩现在可真的是深切体会到什么叫作心乱如麻。
裳萝只顾自己伤心。全然没有发现丈夫哲轩此时此刻心中正波澜壮阔，汹涌澎湃！
看到妻子伤心流泪。哲轩不忍说什么，即使说什么又于事何补？他心乱如麻，但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安慰了妻子几句，便回公司去了。
纪哲轩独自一人在酒店喝闷酒。
舒芙娜这天晚上也刚好在这家酒店里和她的父亲舒鹏飞一起在应酬。恰巧看到的纪哲轩一人在喝闷酒。她便向她父亲打了个招呼，辞去应酬，飘然来到纪哲轩的身边。“哲轩，怎么一个人在这喝洒啊？多闷啊！让我陪你喝吧！”她笑靥如花地娇声说道。
哲轩由于心中有些不乐，只顾一个劲地喝酒，也不知喝了多少了。此时已有些微醺。他抬起已有醉意的眼睛，瞄了一眼舒芙娜，“你陪我喝酒？好啊！来，陪我喝！”说着，他便替她斟酒。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舒芙娜笑容满面，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酒，又替哲轩斟满。
“来，干杯。”她笑容可掬地与哲轩干杯。“干杯。”哲轩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芙娜又替他倒满酒，“哲轩，你今天好象心情不太好，是吧？怎么了？你那美丽的娇妻惹你生气了？”她大胆地朝他抛去一个媚眼。
“你胡说些什么呀？”哲轩那张英俊的脸此时此刻在酒精的作用下而涨得通红。他喃喃地道：“你说，女人是不是很善变？”
“这个问题嘛！可要因人而异。你指的是谁呢？譬如说，我舒芙娜，就不是这样的女人。我自始至终都爱你纪哲轩一个人。我的心中只有你！”她柔情似水，含情脉脉。
“是嘛？你爱我？真的吗？你真的爱我？”哲轩醉眼迷离，一只手擎着酒杯，摇摇晃晃的，杯中的酒都倾出了不少。他抓住芙娜的肩膀。“你说你爱我？你为什么要爱我呢？”他的舌头都有点转不过弯来了。
哲轩有力的大手扳得芙娜的肩膀都有些生疼。她拿开他的大手，情意绵绵地说：“哲轩，我爱你。非常爱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可你的心里，却只有你的妻子。”她嗔怪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