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重温旧梦
“你？”舒芙娜气得脸都紫了。“杨蝶儿！别忘了，你们公司能有今天，我爸爸和我可是立下汗马功劳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忘恩负义？”
“舒芙娜！请你讲话注意一下分寸！我们公司能有今天，是靠我们夫妻和纪哲轩的努力打拼实现的。当然，你爸爸舒鹏飞和你曾与我们公司有过生意上的往来，对我们公司的发展确实也有过一定的帮助。但你们也并没吃亏。你们从我们公司得到的，远远多于你们应当得到的。我们公司能有今天，不是你们的施舍实现的。你们不过是通过与我们公司的生意往来上大大地赚了一笔又一笔丰厚的利润而已。我们的公司能发展到今天这欣欣向荣的景象，那是我们兢兢业业，奉公守法经营所应当有的结果。”蝶儿不卑不亢地说道。
“杨蝶儿！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讽刺我爸爸吗？当初我爸爸怎么说也总与你们公司做过生意。你现在看他倒霉了，就幸灾乐祸是不是？”舒芙娜气愤地嚷道。
“舒芙娜！你父亲本来就不应该从事走私的生意。他从事走私犯罪的勾当，理应受到法律的惩罚。我只是实话实说。我的心眼可没你那么坏，倒是犯不着幸灾乐祸。不过，你父亲他也确实是罪有应得，自食其果！怨不得别人！这也算是老天有眼吧！”蝶儿冷若冰霜地道。
“你！”舒芙娜就象是泄了气的皮球，哑口无言！她喘了一口气，“我今天就坐在这里等哲轩。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你！舒芙娜！”蝶儿气得脸都红了。
正在这时，哲轩刚好进来了。一见舒芙娜这副样子，赶紧拉起她，把她往外推。“芙娜！你这是干嘛？谁让你来这里的？”
“我想你嘛！哲轩！”舒芙娜故意亲热地挽住哲协的胳膊，娇滴滴地撒娇着，“哲轩！刚才你不在的时候，有人欺负我！”
蝶儿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哲轩望了蝶儿一眼，羞愧、尴尬而又歉疚地对她说：“蝶儿，对不起！”
蝶儿冷若冰霜，“我倒没什么。”说着，便离开了。
舒芙娜朝着蝶儿的背影狠狠地瞪了一眼，哲轩突然抓住她的手，“舒芙娜！你究竟想干什么？谁让你来这儿的？”他怒视着她。
“哎哟！”哲轩有力的大手抓得她的胳膊都快要断了。“我都好多天没有见到你了。我爸爸出了那样大的事情，我家的财产都被冻结和没收了。我现在是一无所有了。”
“你爸爸他是自食其果，罪有应得！谁叫他干下违法犯罪的事。正所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啊！”哲轩冷漠地道。
“怎么？你也这样说我爸爸吗？”芙娜痛苦地喊道：“你们？你们怎么都这样可恶，可恨！”
“好了，好了。芙娜，以后不允许你到这里来找我！”哲轩不耐烦地道。
“哲轩！我现在已是一无所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就只有你了。”芙娜突然变得异常柔顺，楚楚可怜！
“你这是什么话？你还是赶紧走吧！我还得工作呢！”他厌烦地道。
“怎么？哲轩！连你也要赶我走吗？纪哲轩！难道我真得就那么令你讨厌吗？”芙娜提高了嗓门喊道。
哲轩赶紧捂住她的嘴，“你小声点，行不行？我们这是在工作呢！”
见芙娜不肯离开，哲轩无法，“这样吧！我们出去谈。”
他带着芙娜走出公司，“舒芙娜！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冷漠地道。
“我想和你结婚。”芙娜平静地说道。
“什么？你想和我结婚？”哲轩抬起眼睛，仿佛在看一个怪物似的，奇怪地望了她一眼，心里感觉就象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那种讥讽与不屑深深地刺痛了舒芙娜。
“纪哲轩！你！你太过分了！你欺人太甚！亏我对你这么痴情，你却这样待我？你是不是还是在想着那个狐狸精云裳萝？”芙娜大声嚷嚷。
“够了！舒芙娜！我不许你这样称呼裳萝！裳萝她不是狐狸精，她曾是我的妻子，我的爱人。也是我今生唯一爱过的女人！”
“你现在还在爱着她吗？”芙娜心虚地道。
“是的！我早就和你说过。我爱的是裳萝！我根本就不爱你！是你一厢情愿！是你设下无耻的圈套让我钻。是你使用卑鄙的手段，还假装怀孕，害得裳萝对我绝望！害得我妻离子散！我是不可能会和你结婚的！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哲轩漠然地说道。
“好！好！好！纪哲轩！你有种！咱们走着睢！”舒芙娜咬牙切齿地扬长而去。
纪哲轩与云裳萝的女儿纪云若三周岁生日的那天，纪哲轩带着给女儿买的生日礼物回到了阔别几年的曾经的温馨的家。
天空依旧是那样蓝，好象一块巨大的蓝宝石，只是上面不时地点缀着几朵棉絮般飘浮的白云。
正是一年中最美好的季节！春风送暖，柳絮纷飞。
只是物是人非！
纪哲轩的心中不禁感到几分落寞与凄凉！曾经他与心爱的妻子裳萝一起相偎想依，在这蓝天白云下，柳絮纷飞中漫步，喁喁细语，尽情享受着那份温馨、浪漫与幸福！可是如今，他却是了然一身，形单影只地漫步于这纷纷扬扬漫天飞舞的柳絮中。他与他曾经的妻子裳萝以及他们共同的心爱的女儿云若，一家三口，曾经多么幸福，多么甜蜜的三口之家，而今却是分崩离析，各处一方！而造成这一切不幸的始作踊者却是他纪哲轩！他下个堂堂男子汉，七尺男儿，不能为妻儿遮风挡雨，却让她们饱爱分离与痛苦之苦！他的心里十分惭愧！当裳萝带着小云若伤心地离开他的时候，云若才仅仅是一个三个多月的孩子，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甚至连爸爸妈妈都还不会叫。而当裳萝痛苦地与他彻底了断，彻底决裂，两人终于劳燕分飞，各奔东西的时候，小云若也才仅仅是一周岁不到。
裳萝为他心碎！他没在尽到他作丈夫的责任，对于女儿云若，他也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职责。如今云若已满三周岁了，该是会跑会跳，会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的年龄了。而在纪哲轩的记忆中，她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他真得愧对裳萝！愧对云若！
终于到达自己曾经的家了。他下意识地便取出钥匙，打开了门。门开的一刹那，他的眼睛便触到了一双清澈而稚气的大眼睛。那双眼睛如一汪湖水一样纯净，里面满是稚气。突然看见门开了，门口站着一位陌生的年轻男子。那双眼睛里便满是惊异！但立刻，又带上了一丝惊恐。她正抱着一个粉红色的洋娃娃，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地上玩耍。乌黑的头发扎成了两个小羊角辫，上面扎了两朵彩色的蝴蝶结。
“云若？你是云若吧？”哲轩放下手中的行李，激动地走过去要抱她。
小女孩儿果然是云若！她正抱着洋娃娃坐在地上当妈妈，此刻却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恐惧地直往后退。
“云若！我知道你是云若！你不要怕！我是你爸爸啊！”哲轩激动不已。
“爸爸？”云若惊恐万状地自言自语，在她稚嫩的脑海中，从来不曾有过爸爸这个概念。“不！你不是我爸爸！我不认识你！”她边往后退，边否认着。突然她转身往阳台上跑，“外婆！我怕！我怕！”她冲到阳台上，紧紧地抱住她的外婆，也就是裳萝的母亲黄梨雨的大腿，再也不肯放开。
黄梨雨正在阳台上洗着衣服。她抱起小外甥，慈爱地慰抚着她。“云若！不怕！外婆在呢！”
她正奇怪，是什么东西让云若如此恐惧？
她赶紧来到客厅，迎面遇上了纪哲轩。黄梨雨的脸登时变了。她的眼睛里仿佛燃烧着一团火！
“妈！”哲轩惭愧地叫道。
“我不是你妈！我当不起你妈！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把我们云若吓成这样？原来还是你这个大活人啊！”黄梨雨冷若冰霜地说道，“唉！奇怪了。”她惊奇地道：“我明明是关好门的，你怎么进来的？”
哲轩羞红了脸皮，低声下气地道：“我本来就有这房子的钥匙的。”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她讥讽道，“你还记得你曾经是这房子的主人啊！你算还有一点人性。可是，现在，你已经不是这儿的主人了。”黄梨雨毫不客气地奚落道。
“妈！我知道，我很对不起你们！我这次来，是想看看云若。今天是她三周岁生日。我给她买了生日礼物。”
“不要叫我妈！我当不起！你也不要说什么对不住对得住我们的狗屁话了。我们作父母的，不希罕你什么对不住对得住的虚情假意！我们裳萝现在也不在乎你什么对不对得住了。云若你现在已经看见过了。你可以走了吧？”她铁青着脸，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妈！我已经有几年没有看见过云若了。你让我陪她过这个生日，好吗？妈！我求你了！”哲轩苦苦哀求着。
“你这人怎么如此不知廉耻？我们裳萝当年怎么会爱上你？我说过几次了，我当不起你的妈！你刚才不是看到了吗？云若看见你，吓得要命！她根本不认识你！可怜她才三个多月大的时候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也从没有叫过爸爸。她根本不知道爸爸是什么。她现在和我一起过得很快乐！虽然她从小就失去父爱，甚至连爸爸都没叫过。她的妈妈，我可怜的女儿裳萝，又不得不离乡背井。裳萝她，也是没有办法啊！我请你，不要再来打扰云若，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不需要你这个爸爸。以前没有，以后就不必要了。”黄梨雨说到伤心处，忍不住老泪纵横。
哲轩羞愧难当！“我对不起您！对不住裳萝！对不住云若！只是，今天是云若三周岁的生日，既然您不想让我出现在云若面前。那，您就收下我给她买的生日礼物。好吗？”他乞求道。
“不用！不需要！我们会给云若买生日礼物的。会让她度过一个快乐的生日的。她不需要你的任何东西。你拿走吧！”黄梨雨冷冰冰地道。
“妈！……”哲轩哀求着。
但黄梨雨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哀求声，表情麻木地提起他的行李就要往门外扔，一边还狠狠地把他往门口推。
正在这时，裳萝进来了。
原来她也刚刚赶回家，准备给女儿过生日。她提着大包小包，却猛然看见母亲正把一个行李袋往门外抛。她惊奇地赶紧放下手中的行李，正巧接住了母亲抛出的袋子。她正惊诧不已的时候，又赫然看见了窘迫至极的纪哲轩。母亲正把他往门外推。她立刻明白了眼前的一切。
“裳萝！你来得正好！”看见女儿回来，黄梨雨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他还竟然想要来给我们云若过生日。你别提着那袋子，那是他买的东西。咱们不希罕！”
“裳萝！”哲轩也恳求地望着曾经的爱妻。
裳萝冷冷地望了他一眼，很平静地对她母亲说道：“妈！来者都是客！无论怎样，他也总是云若的生身父亲。既然他想陪云若过这个生日，那就让他留下吧！但是。”她转身面无表情地望着哲轩，“我允许你陪云若过这个生日。但以后，希望你还是好自为之，不要再来打扰她！”她冷若冰霜地道。
“裳萝！你呀！就是心软！既然你都答应了，我也不好再作难人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母亲不悦地回到阳台上继续洗她的衣服去了。
“裳萝！谢谢你！你对我还是那样好！”哲轩感激涕零地说道。
“你不用谢我！我让你留下陪云若过生日，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云若！云若她长这么大，还从没叫过爸爸呢！她从未享受过爸爸妈妈陪她一起过生日的滋味！我只是想让云若快快乐乐地度过一个爸爸妈妈陪着的生日罢了！”裳萝红着眼睛说道。
哲轩惭愧地无地自容。
“裳萝！”黄梨雨望着女儿，“既然你答应让他留下来陪云若过生日，我也无话可说。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也不想多插嘴。可是我实在不想再和他呆在一个屋里哪怕一分钟。我回去了。你们给云若这苦命的孩子好好地过一个生日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着，她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留下裳萝与哲轩面面相觑！
两人都有些尴尬。倒是小云若看见妈妈回来了，乐得手舞足蹈。她扑向裳萝的怀抱。裳萝一把抱住，热泪盈眶。“云若！想妈妈了吧？”
“想！好想好想！”云若此时高兴至极，竟然哭了。“妈妈！您怎么现在才回来啊！云若好想好想您！”她在母亲的怀里呜呜地哭了。
“云若！我的宝贝。可苦了你了。乖，妈妈现在不是已经回来了吗？”裳萝温柔地抚摩着女儿稚嫩的小脸蛋，轻轻地吻去她脸上的泪花。
“妈妈！您以后不要再走了。不要离开我，好吗？我想您！”小家伙不依不饶。
“云若！”裳萝心中一酸。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哗哗地滚落下来。
哲轩愣在一旁，手足无措。呆呆地望着她们母女俩抱头痛苦，眼眶也情不自禁地红了。却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安慰她们。他突然感到，不是他抛弃了她们母女俩，而是她们母女俩抛弃了他。他孤零零地孑然一身，似乎无法融入她们的世界。或者说，她们的世界已不想要，不需要他的融入了。一股众叛亲离的孤独感油然而生。他的心底感到一股寒意，发自内心的寒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