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欢颜走进房中,只见苏怜卿坐在地上,捂着一直流血的鼻子。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手指滑落进她的脖颈。
雪白的肌肤,鲜红的血痕,再加上苏怜卿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惹得欢颜一阵心疼。
欢颜忙跑到苏怜卿的身边,在把她扶起来的时候,一股温热,从大腿间滑下来,惊的她一直保持着半蹲的动作。
望着一脸不解的欢颜,扬起一个极为逞强的笑容:
“阿颜,我的葵水好像来了。”
欢颜一听,想把苏怜卿扶到床上,让她好好休息,毕竟公主每次来葵水,整个人都会疼到打颤,随后便开始冒冷汗,整个人就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
“不要,会弄到床上的。”
“公主,都这时候了,还管这些做什么,奴婢现在就给你拿个暖炉来,再给你弄身干衣裳,你现在身子虚,可不能再和猴似的上蹿下跳了。”
待欢颜走后,躺在床上的苏怜卿开始感觉到肚子传来阵阵痛意,且一次比一次强烈。再加上昨日还在冷水中泡了那么久,今早又是一盆水全浇到自己身上,受了寒,比起往日,更难熬了些许。
楚明哲坐在月下西楼的包厢里,慢悠悠的喝着茶,嘴边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追月站在自家阁主的身后,向他汇报着这几日七王爷和离国公主的近况。
在听到陆煦涵误以为陆恬简是断袖时,忍不住出声:
“有意思,我倒是想见见这离国公主。”
“主子,逐月听人说,这和亲的队伍,现下就住在悦来客栈。”
楚明哲一听,顿时眼睛一亮,勾起一个邪魅的笑容。
要说这卫国七王爷是英俊潇洒,剑眉星目,骨子里透出一股贵气。那天阙阁阁主便是长着一张女子见了都得羡慕的脸,一颦一笑都可勾人心魄,让人神魂颠倒。
逐月被这突然一笑惹的心动不止,待她回过神来,原本端坐在茶桌旁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苏怜卿独自一人窝在被子里,双手交叠在肚子上,整个人蜷曲成了一团,小脸透出一股不正常的红晕,额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水。
楚明哲从窗户进来时,便看见苏怜卿可怜兮兮的样子。
“小东西,你怎么了,看起来很不舒服。”
苏怜卿费力的抬起眼皮子,大红色的衣袍便映入眼帘,刚想反驳他喊自己小东西,一张嘴就打了一个喷嚏,她感觉自己就像是飘在云端一样,浑身软绵绵的。
楚明哲看着苏怜卿的的状态,快步走到她的身边,抬手覆上她的额头。
“小东西,你这是发烧了。”
苏怜卿只感觉自己的肚子疼的更厉害了,也不想理眼前这个讨厌的人,便转过身后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楚明哲看见床上的一滩血迹,眸子不由的顿了顿。
楚明哲想起自己的娘亲流产的样子与她的样子颇为相似。
“定是流产得不到及时的治疗才引起发烧的症状。”
又想起逐月和自己说的事,心中不由的暗想:
“难不成怀的是陆恬简的孩子!难怪逐月说苏怜卿一见到陆恬简就喊相公,原来两人早就暗通款曲。只是可怜这公主,被迫流产还不敢请大夫。”
楚明哲原本只是因为文丞相的交易才准备对付陆恬简,现下知道这陆恬简是这般心狠手辣的负心汉,心中不免有些愤恨。
练武之人的听力远远比常人好,楚明哲听见远处有脚步声走来,深深的看了苏怜卿一眼,暗下决心:
一定要让世人看清楚陆恬简的真面目,免得有更多的无知少女被他的外表所迷惑。
楚明哲前脚刚走,后脚欢颜便抱着一个暖壶和衣裳进来了。
欢颜将暖壶放入被子中,便感受到苏怜卿身上不正常的温度。连忙将手搭在她的额头上。暗骂:
坏了,定是昨日受了凉。
“公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苏怜卿睁开眼睛,发现那个叫她小东西的红衣男子走了,心中诽谤道:
“居然敢说我是个东西,你才是个东西,老东西。”
“公主,你在说什么呢,奴婢怎么没听懂。”
苏怜卿病的迷迷糊糊的,不自主的就把心中所想都说了出来。
欢颜见自己公主病的这般严重,将苏怜卿的湿衣服换下来后便急忙的去请大夫。
“公主,随行的队伍里没有医师,奴婢去给你请大夫。”
正准备来找苏怜卿,告诉她,她的婚鞋已经做好的陆恬简,刚好撞见神色匆匆的欢颜,便让影将她拦了下来。
“你家公主的婚鞋已经做好了,让她准备准备,即刻启程,争取早日进京。”
“王爷,能不能再等等,公主病了。”
“病了?”
看着欢颜着急的模样,不由的想起今早的一盆水,内心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愧疚与心疼。
“影,你去将这里最好的医师找来。”
“是。”
吩咐完影后,自己径直向苏怜卿的房中走去。
红木的茶桌,蚕丝制的被褥,青瓷熏炉里燃着乌沉香,香烟袅袅。紫砂壶制的茶具里泡着南疆进贡的香茶,奢华至极。
楚明哲躺在床榻上,苏怜卿痛苦的表情和自己娘亲流产时痛苦的表情不断的在他脑海里交替出现。
“逐月,进来。”
“阁主,有何吩咐。”
“给我查查陆恬简的风流史,必须事无巨细,越细越好。”
逐月见自家阁主冷着一张,以为要吩咐自己去杀了那个惹他生气的人,结果却让她微微一愣。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