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方遒允诺王妃的是每天只教南柠三个时辰,还要辅导功课,如今这王妃找来这些人,他也不是什慈善家,既然你不守信用,那就不能怪我,所以现在除去周末只教一个时辰。
今日的课,赵方遒给他们讲的是论语,学而篇。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要问这课本哪来的,嘿嘿,上回我们不是说了吗?抄十篇换一章西游,也不知道南柠这小子是着了魔还是怎的,这短短几天倒是抄了五十遍,一大早见赵方遒来了,忙是过来献殷勤,他笑骂了南柠一句小贪鬼,便也给了他五章。
“有谁能解释一下,这句话话是什么意思?”
“先生,”说话的是正是宣远将军家的公子,胡亥,“依学生只见应该是:先生说,学了,然后按一定的时间去实习它,不也高兴吗?有志同道合的人从远方来,不也快乐吗?人家不了解我,我却不怨恨,不也是君子吗?先生不亏为大家,区区几番言语,便是如此深奥的道理,学生实在佩服。”
“这个话不是我说的,是孔子,孔子他老人家说的。”赵方遒解释道。
“孔子看来应是先生的先生,难怪先生如此的优秀,竟是有孔先生那么有学问的先生。”胡亥接道。
我叼你大爷的,什么先生长先生短的,好好一句话,让你说成绕口令,“行吧,你坐下吧。我们来看下一句。”
“子夏曰:‘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这句话又有谁知道是何意?”
南柠最近非常的积极,赵方遒绝对是好事,给他机会。
南柠站起来说道,“先生,2我只知一句。”
“说来。”
“和朋友交往,要有信用。”
“没错,这是与人交往的准则。”
此时胡亥又站了起来,拱手作揖,“先生,学生是这么理解的,先生说,对妻子,看重品德而不是容貌;侍奉父母,能够竭尽全力;服务君主,能够豁出生命;同朋友交往,说话诚实信用。这一类人,虽说没有学习过圣人之言,我却一定说他们已经学习过了。”而后又是继续补充道,“先生今日的言语,虽朴实无华,但学生受益匪浅。”说完又是鞠了躬。
“你解释的很好,但是这个是这个子说的,而非我言语。”
“敢问先生,子夏何人?”
“孔子弟子是也。”
“孔先生不是先生的先生吗?既然如此,那孔先生的弟子,应该就是先生了。先生如此低调,学生望尘莫及。”
“孔子有很多的弟子,子夏只是其中一人。”
“那便是先生的师兄弟,师叔们也有如此高的觉悟,学生属实羡慕。”
弟子你一脸,我弟子你一脸,还师叔,我特喵的,(此处略去赵某人心理活动一万字的吐槽)赵方遒已经放弃挣扎,“你们说是我说,便是我说的吧。”
“果然是先生所言,先生的境界当真是高,我等唯有仰慕。”胡亥拱手。
赵方遒腹诽,你别叫胡亥了。你叫胡说吧,胡言,胡诌,哪一个都比你这胡亥的名字要好上不少。
这要是放到现代妥妥的一枚舔狗,还是舔狗中的哮舔犬。
下课后,众学生皆与赵方遒告别,“先生告辞。”
唯有南柠不见了踪影,这小子,最近每次一下课就找不到人,一定有古怪,且让我探他一探。
后花园某角落,传来熟悉的声音,“一张,两张,三张……五十张,嘿嘿,正好五十张,又可以跟先生换五章西游,不行,如果就这样去换太过显眼,难免会引起怀疑,万一被那臭书生发现不是我自己抄的。可是,我真的好想看后面的,这猪八戒到高老庄后到底做了些什么。”少年躺在一块石板上,翻来覆去,“哎呀,好想看!”
突然,南柠又是一个起身,仿佛想到了什么,“有了,我可以这样啊……”
天真的少年郎自以为自己做的很完美,殊不知却被趴在后头的赵某人听的一清二楚:好你一个南柠,给我玩阴的,看我这次不好好治治你。
翌日,赵方遒用过膳,告诉沈香今日自己不回来了,要去王府有要紧事,沈香颔首,只说了一句,诸事小心。
拜会过王爷王妃,轻车熟路的去往后花园,自从在这开了课堂,后花园已经让王妃改造成了真正的私塾。
南柠大老远看见赵方遒便兴冲冲的跑过来作揖,“先生。”
“嗯。”赵方遒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字帖,“今日,教你练字。”
良久,字也练的差不多了,南柠跑去给赵方遒端来茶水,“先生辛苦了,请喝茶。”
总算来了,赵方遒面不改色,拿起茶却又放下,“怎么突然想起给我端茶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先生教导学生已有写时日,学生却从未给先生做过任何事,这杯茶,应是学生早就该端的。”
“嗯。说的有道理,你倒是有心了,也不枉费我教你一场。”
见赵方遒拿起茶盏,南柠的心都快高兴的跳出来,喝吧喝吧,快喝吧,等下你就任我摆布啦,哦吼吼。
突然,赵方遒喊了一声,“王妃来了。”
南柠回头,没看见任何人,又是问道,“额娘在哪?”
“许是我年纪大了,错吧路过权贵错认了。”赵方遒解释道。
这你都能看错,眼神真差,我额娘是哪些人能比得吗?但嘴上还是笑嘻嘻的说道,“先生快喝吧,待会儿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好。”
看着赵方遒将茶一饮而尽,他也安心的喝了口茶。
看到南柠喝下那杯茶,赵某人的心里也是乐开了花,故意装作时间不早的样子,“南柠,为师该走了。”
南柠哪能让他如愿,这自己的计划才成功一半呢。赶紧上前拉住赵方遒,“先生,学生还有一些问题,不知能不能麻烦先生?”
“可以。”
然后一个故意问问题拖延时间,一个故意教的复杂等待时机。
于是乎一大一小就这么各怀鬼胎的对坐着,还不时冲对方傻笑。
过了好一会儿,见赵方遒仍然没有任何反应,不免有些着急,而这一切都被早已掌握一切的赵某人看在眼里。
忽地,南柠只觉得腹内翻江倒海天,再对上赵方遒一脸玩味的笑,一切都解释的通了,但此刻他没有功夫,以迅雷不急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冲向了茅房。
茅房
“这个可恶的臭读书的,待小爷我……”南柠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待小爷我出去,一定要他……”
“要我如何啊?南柠。”
听见赵方遒的声音,南柠可是把此生学过的所有最恶毒的词汇都用上了,什么混蛋,坏蛋,臭屁蛋之类的。
赵方遒那是一般人?那是脸比城墙厚的人,自然不痛不痒。
骂人是个耗费精气神的事儿,更别说他如今这般,南柠忽而想起了一件事,为了计划,他把所有的厕纸都藏起来了,没想到到最后居然坑了自己,憋了半天才弱弱的问道,“先生,能给我拿些厕纸吗?”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赵方遒自然是故意的。
“厕纸。”南柠又小声说了一遍。
“你要吃什么?”
“我说要厕纸,不是要吃什么!”这一喊可出事了,俗话说的好啊,上边进的气太多,下边就要出气。
茅房内,声如雷震,茅房外,悠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