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足龟这个名字,小谢闻所未闻。
若轩道:“我翻阅了很多古籍,看到其中一本上记载,说伊水之中,有三足龟的踪迹。”
“伊水?伊水离这里不远,我们来的时候有经过。”小谢道。
若轩点点头:“不过,从来没人见过三足龟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存在。”
程老夫人劝道:“从这里到伊水,隔着好几座山呢,听说山里,有许多豺狼虎豹,太危险了。又万一那三足龟桀骜,你一介书生,要怎么对付呢?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若轩听了,犹豫不决。忽听仆人来报,门口又有几名被毒蜂蜇伤的乡民前来求诊,若轩闻言,忙拿了药箱,快步来到前厅。厅内已横七竖八地躺了几个乡民,身上都被马蜂咬肿了,若轩一一为他们上了药,程老夫人又命人拿了些散碎银两出来周济。
见此情景,小谢心里也不免感动,暗想:这家人真是大善人。
送走乡民,若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小谢上前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我的绝影马,是世间最好的马,能够日行千里,我现在就骑上它,去伊水给你找三足龟回来。”
若轩有些诧异:“你一个小女孩儿,自己孤身来去,怎么行?”
小谢拍胸脯道:“没关系,就算遇到妖魔鬼怪,我也有办法对付。”
若轩母子听了,都表示怀疑。小谢也不多说,当下从屋里那了包袱出来,牵上马,就准备前往伊水捉拿三足龟。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些打鼓,从前捉妖,都有狐狸帮忙,这会儿狐狸受了伤,只能全靠她自己了,别说是妖,万一真在路上遇到凶恶的猛兽,她也不一定能抵挡得住。可是话已出口,又不好收回,再则,看到若轩忧心忡忡的样子,她也有心帮他排忧,好报答他的恩情。
刚走到门口,小谢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她。回头一看,正是若轩。小谢还以为他有话嘱咐,没想到若轩却道:“让你一个小姑娘只身去冒险,我也枉为大丈夫了。方才母亲跟前,不便明说,是怕她老人家担心,我们一道去吧。”
小谢心中暗喜,心想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若轩确是个有担当的真君子。当下二人一同上马,往伊水赶去。行至半路,被一座小山丘所阻,忽见林中狂风骤起,飞沙走石随风狂舞,扑面而来。在那狂风之中突然奔出一匹怪兽,形如山羊,个头是山羊的两倍,头上长着四个尖角,直直向他们冲来。
若轩见势不妙,急忙调转马头,避开那怪兽的冲击。怪兽猛地跃起,拦住他们去路,绝影被它的尖叫一撞,嘶鸣一声,人立起来。小谢趁势从马背跳到怪兽背上,两只手抓住两只羊角,与那怪兽搏斗起来。
小蛇趁此机会,出其不意地往怪兽腿上狠咬了一口。怪兽吃痛,急低头去看,小谢趁它分心,从怀中拔出匕首,一把扎入怪兽颈中。怪兽尖叫一声,撒开四蹄往前飞奔,又猛的刹住,将小谢狠狠地甩了出去。
小谢被它撞飞在树上,“哎唷”一声,再看时,那怪兽已用头上的尖角对准她,张开四蹄,狂奔而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若轩策马疾驰而来,从侧面猛撞向怪兽。那怪兽被马一撞,失了准星,并未触伤小谢,可若轩却也因冲击力太大,从马上摔了下来。
小谢忙冲他喊道:“你快骑上马走,别管我!”
若轩哪里肯听,张开双臂,挡在小谢身前,低声对她道:“一会儿趁它咬住我,你自己快走,一定要抓住三足龟去救乡民!”
小谢见他不仅舍身救人,性命垂危之际,还想着救治乡民,心头一阵热涌,眼眶不觉红了。
那怪兽已向他二人飞奔而来,看那架势,势必要将他们抵死而后快。小谢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忽听“砰”的一声重响,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块巨大的黄石,正挡在若轩与怪兽中间,那怪兽收脚不住,一头碰在黄石上,头上的触角猛然折断两根。它似乎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撞懵了,趴伏在地上,头上的断角处不住地往外冒血。
若轩和小谢也大吃一惊,再看时,那黄石已化作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翁。只见他捋了捋长须,对着二人微微一笑。
见此人仙风道骨,超然凌驾于凡俗之上,若轩忙上前鞠躬。老翁微笑道:“你这后生,倒有些子房当年的风范。”
若轩一愣,老翁笑道:“老叟正是当年留侯张良在沂水桥上遇到的黄石老人。当日,我看他信守承诺,对我这个百般刁难他的古怪老头也能恭恭敬敬,是个可造之材,便将《太公兵法》和《黄石公略》尽数传授与他,他也争气,后来果然辅佐刘邦成就了大业。他倒也不忘恩情,十三年后在榖城县遇到我的化身黄石,还将那黄石立了祠庙供奉,从那后,我便栖身在榖城县,做了一方神祇。”
若轩和小谢不料有此奇遇,听了这番原委,忙跪下向黄石翁拜谢。黄石翁叫他们起身,又问那怪兽:“你是哪里来的妖怪,为何在此为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