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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送情报途遇不测

钱思明从林曦临这里取得情报后,根据地下党的组织纪律条例和保密制度的规定,却是先将情报交给了石堰镇悦来客栈的地下党的负责人葛天霖。

根据楚天泽沈逸群等人制定的地下党组织条例的规定,石堰镇的地下党成员都是单线联系,也就是说,作为一线潜伏人员的林曦临,却并不知道悦来客栈的老板葛天霖也是他们的同志,并且还是石堰联络站的负责人。林曦临却只知道和只负责他在有了需要传出的情报时,他就将情报交给他的联络员钱思明;而即便是身为石堰镇地下党负责人的葛天霖,却也不知道林曦临的身份。葛天霖却也只知道和负责在收到交通员交给他的情报后,他就根据情报的内容处理,包括安排人员传送。而且传送情报的同志,同样也是只负责传送情报,却也并不知道情报的内容。

这样做的好处是,即便是送情报的同志在途中发生了意外被捕,就只须将情报销毁,敌人也就不可能从他们口里审出情报的内容了,情报的内容也就不会泄漏了;尤其是隐藏在敌营里的潜伏人员,就也不至于因送情报的同志、包括他们的领导、乃至地下党组织的暴露而暴露了。

这天下午,葛天霖在收到钱思明交给他的这份由林曦临转去的情报又看过情报后,也是大吃一惊。对于这次由吴寅漱和楚天泽等指挥员领导指挥的、由雉皋县县城的以工人阶级为主体的革命武装和芦长地区的农民武装联合发起的5.1武装暴动,在这之前葛天霖也毫不知情。

当然,葛天霖作为石堰镇的地下党的负责人,对于我党正在雉皋县县城和芦长地区准备的武装暴动,也不是不知道,只不过不知道这次武装暴动的具体部署和具体暴动时间包括作战计划。现在一获知吴寅漱楚天泽领导的雉皋武装暴动在即,也就是于5月1日上午七点的起义时间,而何济桓却又已经叛变,却又已将我党的暴动计划和暴动时间包括暴动领导人的情况告诉了敌人,葛天霖也就立即就意识到了这份情报的重要性和紧迫性。葛天霖也就立即就将这份情报又抄写了一份,并将这两份情报分别装在两支假香烟里,然后又将这两支香烟分别装在两包香烟的边角处。

在此期间,葛天霖并也还已作出了决定:这两份情报一份就安排对芦长地区路径非常熟悉的钱思明、立即送往芦长地区的长堤乡九溪村的农民革命军的秘密指挥部;另一份情报则安排他们客栈里的另一位名叫陈志远的交通员,也是立即将这份情报送往雉皋县县城南街区篾竹路10号的地下党联络站。

陈志远也是从小就在雉皋长大,对雉皋县县城及县城周边情况也都非常熟悉。

葛天霖在分别交给陈志远和钱思明二位情报时,也就只都强调了一个字:“快!”

石堰镇是一座满城烟柳处处画桥的千年古镇,古镇不仅四面环河,而且镇内还有数条纵横交错的河道将小镇分割成了五片街区。古镇四周与镇外虽然没有城墙城门阻隔,但却四周皆有环城的河道阻隔着与外界的交通,全镇的交通全凭桥梁跟镇外通联。钱思明和陈志远要想走出石堰镇送出情报,就必须经过通向镇外的桥梁。

石堰镇环城河上通向镇外的桥梁只有三条:一条是古镇前面通向古镇河南的云浦大木桥;二是古镇后街的镇东街通向白沙河河东的镇东石拱桥;三是古镇后街向西通向泊柳河河西、通向雉皋县城方向的泊柳桥。

当然,古镇除了这三条可通镇外的桥梁之外,古镇也还有一条由南北的中心大道经彩虹坝进入卢锦程的军营,然后经卢锦程的军营可通镇外的大道。彩虹坝地处卢锦程的军营前大门的前面,属于军营专用,终年都有岗哨,一般的老百姓别说此时,即便是平常也不让通行,此时的钱思明和陈志远就更都走不得了。

钱思明前往长堤乡九溪村的首选近道应该是穿过石堰镇后街的镇东街、过了镇东街再通过镇东街东端的镇东白沙河上的石拱桥,过桥后再沿着白沙河的东岸向北……钱思明走的也正是这个方向。

然而谁知,钱思明在出了悦来客栈走过石堰镇的两条街道、最后走过石堰镇的后街,走向镇东街东端的石拱桥时,钱思明却发现,石拱桥桥头已被保安团的四个哨兵设了卡。并且这四个正在桥头设卡的哨兵,还正在对每一个过桥之人进行拦截搜身检查。

平常,石堰镇通向镇外的路桥是不设卡的,只有通向卢锦程的军营营门前面的彩虹坝上设有岗哨,每时每刻都有保安团的士兵在站岗。

钱思明此时还以为,这个镇东街石拱桥桥头的四个岗哨,只不过是这几个保安团的士兵的个人行为,只不过是这几位借检查之名拦下行人敲敲竹杠刮老百姓几个钱花。这种情况在以往也是偶尔有之常有所闻。钱思明又因出门时走得匆忙没有带钱,担心这几个王八蛋敲他的竹杠敲不到钱会为难他,钱思明想到这里,他也就转身折回向西、向镇西街的泊柳桥的方向去了。

然而谁知,钱思明在急匆匆走向镇西街的泊柳桥、走近泊柳桥时,却远远就见泊柳桥桥头也已设卡,也有四名保安团的士兵守在桥头,这四个哨兵也在对每一个过往行人进行拦截搜查。钱思明见此,也就又向石堰镇前面的云浦大木桥去了……

其实,这一次钱思明却估计错了,这一次的设卡却并不是这些哨兵的个人行为。其实这次的设卡戒严搜查行动,却是卢锦程刚刚从县城打回来的电话下达的命令,此时卢锦程的部队已经全部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已经对进出石堰镇的所有交通道口实行了管制和戒严搜查,只是钱思明包括葛天霖及陈志远还都不知道而已。

钱思明在走向古镇南门的云浦大木桥、走到接近桥头时,就见云浦大桥的桥头也有四名岗哨也在对每一个过往行人进行拦截搜查,直到这时,钱思明才知道,这一定是敌人有组织的统一行动。而且在云浦大木桥的桥头这一带,还有几个警察正在耀武扬威地转来转去,面对这样的情况,钱思明也就又折回镇东石拱桥的方向去了。

一路上,钱思明并也想过,是不是回去取一下钱,要不要给那四个王八蛋哨兵塞几个钱?可是钱思明又一想,自己出城的说辞也就是回一趟家,也就是空手回家,又不是有多少货物需要过卡检查,需要在检查的过程中求得这些岗哨的通融放行还不被损坏;他现在的这种无牵无挂的过桥再平常不过了,如再塞给这些个王八蛋钱,就反而不正常了;甚至届时会不会适得其反,反而引起这些王八蛋哨兵的注意和怀疑,检查得更加严格了都不好说;况且事又紧急,这份情报又是越快送达越好,耽搁不得,钱思明想到这里,钱思明也就觉得还是只给这几个王八蛋各发一支香烟,同时再说几句拍马屁的话比较合适。并且这样做,香烟也就掌握在自己手里,当然也就是情报就掌握在自己手里了,主动权就掌握在自己手里了。按理说这样做,应该是最安全的做法。

主意拿定后,钱思明也就从容不迫地向镇东街东端的石拱桥走过去了。到了桥头,钱思明也就立即拿出了香烟满脸陪笑地给这四个岗哨每人发了一支,同时点头哈腰道:“老总辛苦老总辛苦,兄弟有点小事回一下家,啊,回一趟家,请老总行个方便。”同时张开双臂让这几位哨兵搜查。

此时正值初夏,人们身上穿得都已比较单薄,搜查并不复杂,这些个岗哨也就是搜查一下会不会有人携带武器弹药进出石堰镇。然而谁知,也就在这四个岗哨中的两个岗哨正在搜查钱思明的过程中,旁边却有一个生着一对小老鼠眼睛、端着一副长官架子的一个老兵油子,却因为钱思明发过香烟后,却没有把手中没有发完的大半包香烟干脆就全都给他,这时也就不高兴了。这时这位老兵油子也就故意刁难起钱思明来了。这位老鼠眼睛这时却让钱思明把他手中的香烟也给那两个哨兵检查。而且这位老鼠眼睛还对那三个哨兵说:“这包香烟也要查一查,要把每一根香烟都拆开了仔细查一查。”

香烟哪有这样检查的,香烟被这样一根根地拆开了还能抽吗,这不是故意整钱思明吗?不过钱思明一看这位老鼠眼睛拉着一张一脸横肉的蟹壳脸,便知道这不是一个善茬,这是一个不好打交道的王八蛋。钱思明情知不妙,但是为了藏在香烟里的这份情报的安全,钱思明却也还是忍气吞声地陪着笑脸道:“老总这是开玩笑呢,这香烟老总不是抽了吗,这有什么好查的。老总老总,大家又不是不认识的,我是悦来饭店的钱思明啊,跑堂的,你们的长官常去我那店里吃饭的。你们以后也会去我店里吃饭的,到时候我给各位老总加菜,好不好?还有几支香烟吗,这是准备带回去发给村长组长的。我呢,长年在外不在家,家里全靠村长组长罩着,都是朋友吗,平常又不回去,这好不容易回去一趟,回去了怎么能不给村长组长发支烟呢,你们说是不是?再见……”钱思明说着这话的同时,而且还又给这四位岗哨每人又发了一次香烟,这才转身离去。

然而让钱思明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是,这位老兵油子却是个魏延的同侪,却后脑勺上长着反骨,却一惯牢骚满腹惯于反上;而且这位老兵油子还有一个恰如其分的外号,叫花头精,也就是一向就非常善于找茬儿耍花招儿进行敲诈勒索。

花头精一听钱思明说他们的长官常去悦来酒店吃喝,还听钱思明说要把剩下的香烟带回去发给他家所在村的村长组长,这位“花头精”可就更加不舒服不高兴了;又因为这位花头精还不仅是这四位岗哨中军龄最长的老兵,并且却也还是这四个哨兵的小组长,按照这位花头精的思维逻辑,钱思明在发给他们香烟、甚至都发过两次香烟后,就应该把余下的这半包香烟全部上交给他这位当领导的;而且听话听音,花头精并还认为,钱思明这个马屁精还不是一个不懂得这个道理的人,可是钱思明在发过第二遍香烟后,却仍然没有把手中余下的这半包香烟纳供给他,却仍然拿在手里;不仅如此,这位花头精还一向极其厌恶马屁精,钱思明拍了他们半天马屁,说了半天的好话,却还弄了个适得其反,却还引起了这位花头精的反感。在这样几种想法的导向下,这位花头精这时也就耍起花样来了,这位花头精这时却更是加倍地刁难起钱思明来了。

这位花头精这时却忽然瞪起了圆溜溜的老鼠眼睛道:“狗日的,就知道你的那些他妈的村长组长你不敢得罪,我们这些当兵的你就可以得罪是不是,我们这些当兵的你狗日的就可以随便欺负是不是?王八蛋,今天老子还就是要让你狗日的见识见识马王爷有几只眼,见识一下我们当兵的是不是好欺负的?”花头精说着这话的同时,却还走过去拦在了钱思明的前面道:“王八蛋,谁他妈的稀罕你的这几根烂烟啊?就你这烂烟,老子还看不上呢。他妈的听你这说法,倒好像老子向你要这半包烂香烟似的,把老子当什么人了,当叫花子是不是,啊?狗日的,香烟你狗日的可以带回去发给你的那些个乌龟王八蛋的村长组长,但是必须让老子检查过了你才能带回去。”

其实,这位花头精现在心里想的却是:你不是留着这半包香烟带回去发给你的那些狗日的村长组长、想去拍你的那些村长组长的马屁吗,老子他妈的全給你捏碎了,老子让你狗日的拍马屁拍不成!

钱思明怎么也没有想到,就他刚才的这几句话居然让这位老鼠眼睛不高兴了,并还被这位老鼠眼睛挑上刺儿了,跟他较上劲了,这下钱思明可就为了难了。

钱思明当然也估计到了,如果他把这半包香烟交给这位老鼠眼睛检查,这位老鼠眼睛十有八九会把这半包香烟捏碎了,甚至会一根根地拿出来捏碎;这位老鼠眼睛如将这半包香烟拿出来捏碎,这位老鼠眼睛无疑就会发现藏在香烟里的情报;可要是不把这半包香烟给这位老鼠眼睛检查,又不占理,又说不过去,又被这王八蛋缠在这里不让走了,这可怎么办?到了这个时候,钱思明也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也就只能拱一拱手道:“老总老总,行个方便,小弟有点急事,这样,欠了老总的,小弟一定记在心上,小弟以后一定补上,一定补上,好不好?再见再见。”钱思明一边拱手说着几乎是求饶的话,一边点头哈腰地后退,然后便转身就向镇外的方向逃也似的去了。

可是这位老鼠眼睛却还是一个好跟人较劲的犟头,钱思明这一不给他香烟,又不让他检查,再这一逃跑,这位花头精却还跟钱思明较上劲了,这位花头精却还非要检查钱思明的这半包香烟不可了。其它三个哨兵见这情形,却也跟着起哄胡乱咋乎起来了,却也都跟钱思明较上劲了,却也非要检查钱思明的这半包香烟不可了。四个哨兵于是纷纷叫嚷道:“站住,回来,不经检查你不能走,回来检查完了再走。回来,再不站住老子就开枪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钱思明也就更加不能停下让他们检查香烟了,而且此时唯一的办法也就只有逃跑了。于是钱思明立即撒腿就逃。

四个保安团的士兵一看钱思明加速逃跑,竟然举枪就打——其中那三个哨兵倒是都把子弹打向天上去了,都是鸣枪警告的意思,没想到这位老鼠眼睛竟然对着钱思明的腿部就是一枪,而且这位老鼠眼睛的枪法还挺准,却还一枪正中钱思明的膝弯处。钱思明一被击中,立即就身不由己地腿一打弯,就摔倒了。

钱思明一被击中摔倒,脑子里就是“嗡”的一下,脑袋可就大了,就知道问题严重了。钱思明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老鼠眼睛就为这点事,竟会真向他开枪。钱思明知道,自己已经逃不了了。钱思明没有其他办法了,钱思明只能将装着情报的那支香烟拿出来塞进了嘴里,同时迅速咀嚼准备把情报咽进肚子里。然而这个情报纸卷儿却被葛天霖卷得非常结实,钱思明咀嚼了好几下也没能嚼断,也没能咽进肚子里。

无疑,钱思明的这一举动,自都全被这位老鼠眼睛包括那三个保安团的士兵看在了眼里。这四个保安团的士兵这时也就立即冲向、并且扑向了钱思明。尤其是这位老鼠眼睛,还就他冲得最快冲在最前面,而且冲上来就扑在了钱思明的身上,就掐住了钱思明的脖子。紧接着,那三个哨兵就也纷纷扑上来了,就也又是摁钱思明的手腕手臂,又是压钱思明的腿,还有一个伪军哨兵并还举起枪托直向钱思明身上乱砸。

被掐住了喉咙的钱思明一边拼命抵抗挣扎,一边终于将情报纸卷连同那支香烟一起咽进了喉咙。

然而,这位老鼠眼睛并且还在掐着钱思明的喉咙翻滚搏斗的同时,还又向正在用枪托乱砸钱思明的这位士兵叫道:“抠他的嘴。快……他嘴里有东西,他嘴里有重要的东西,抠他的嘴……”

这位正用枪托砸钱思明的士兵在听了老鼠眼睛的这话后,也就立即扔了手中的枪,同时弯下腰扒开了钱思明的嘴,并将两根手指插进了钱思明的嘴里。继而并将一根食指插进了钱思明的喉咙。

钱思明的嗓门里被插进了手指,便难受得欲吐却又无法吐出,在这样的情况下,钱思明也就拼上命了,也就用力一咬,就将这位哨兵的两根手指咬断了。

这位哨兵被咬断手指后,霎时便痛得跳了起来,同时一边抖着手和手臂一边又蹦又跳地杀猪一样嚎叫道:“哎哟……我的个娘哎,这狗日的咬人,这狗日的把我的手指咬掉了,这狗日的咬掉了我两根手指!哎哟哟疼……哎呦呦疼死我了……”

老鼠眼睛一见这情况,这位老鼠眼睛在跟钱思明搏斗的同时,就也将他掐在钱思明喉咙上的手掐得更紧了;与此同时,那二位原本在压却又没能压住钱思明的手臂和腿脚的士兵,就也又一次使劲地压在了钱思明的手臂和腿脚上。

就这样,这三位在紧紧地压住钱思明又压了一段时间后,在觉得钱思明早就不挣扎了,不动弹了,这位老鼠眼睛才松开卡掐在钱思明脖子上的手。

直到这时,这三位这才发现,钱思明的舌头都耷拉出来了;再一检查,这才知道,钱思明已经完全断气了,钱思明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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