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心愿
四年未见，思念沉淀出浓浓的喜悦。回陕州的路上，几个人像是有说不完的话，欢声笑语不断。那些不眠日子里的困难、危险和焦灼都被有意无意间忽略掉了，只管大事化小地穷开心。张泽铭本就性格开朗，碧云活泼，张大娘随和，沈文茵平日里举止娴静，今天倒也说了不少的话。
张泽铭：“文茵姐，回去想住在哪里？”
“我们家的房子还在吗？”
张泽铭乐呵呵地回头看着沈文茵，“我早猜到你回去肯定会住到沈府里去，已经派人去打扫了。房子这几年都空着呢，就是很久没人住，落了许多灰。”
沈文茵：“多谢你了。”
张泽铭笑道：“姐姐跟我就不要客气了，回去之后有什么打算？”
沈文茵凝神想了想，摇了摇头。
张泽铭看她情绪低落，像是想起了不开心的往事，忙岔开话题，“你们想不想吃我家的包子？”
碧云立刻响应，“想吃！泽明哥你现在做了大官了，谁卖包子啊？”
“我爹娘雇了两个比我还能干的年轻人，叫文生、文静，改天介绍给你们认识。”
沈文茵：“是兄妹俩吗？谁家的孩子？”
张泽铭看沈文茵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很高兴，“铁匠铺张大哥家的孩子。不是亲兄妹，文静的父母在战乱中死了，张大哥一家收养了她。”
碧云好奇地看着张泽铭，“好看吗？”
张泽铭：“谁？文生和文静吗？好看！”
碧云撇撇嘴，“你爹娘是不是很喜欢他俩?”
“是啊，兄妹俩都很勤快，嘴巴也甜，包子铺现在比以前生意还好。”
沈文茵听着，暗暗在心里思量起自己日后的生计，没有了娘家和夫家的经济来源，以后她们怎么生活呢？
马车很快驶进了陕州城，宽阔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街道两边商铺林立，欢快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张泽铭亲自赶着马车从街上驶过，看到的人都好奇地猜测着是谁这么大的面子。
车子很快驶到了沈府门口，大门敞开着，府衙的护卫把守在门口。
张泽铭跳下马车，“姐，到家了。”
沈文茵下了马车，走进熟悉又陌生的家，看着洒扫干净却空荡荡的院落，心里很是凄楚。
张泽铭走到沈文茵身边，“姐，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我马上让人去办。”
“很好，什么都不需要了。真的太感谢你了！你去忙你的吧。”
张泽铭点了点头，“姐，事情都过去了，你住在这里不要睹物思人，过于伤怀。不然，让姐姐住在此处就是我的不是了。”
沈文茵柔声说：“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去吧。”
张泽铭对沈文茵施了一礼，转身出了沈府，交代了护卫们继续守着，独自往张家包子铺走去。
爹娘看到张泽铭大白天回家很稀奇，“你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
张泽铭把找到沈文茵的事情和爹娘说了一遍，爹娘都很高兴，忙捡了一大袋包子让文静送到沈府去。
张泽铭看着自己爹娘欲言又止，低着头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踱步。
泽铭娘看着儿子双眉不展，颇为担心地问道：“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张泽铭站定了，看着父母坚定地说：“爹、娘，我想娶文茵姐。”
张家二老听了儿子的话面面相觑。
泽铭娘不解地看着儿子，“以你如今的地位和相貌，找个什么样的女孩子不好找？文茵是个好姑娘，可她被令狐春休了的事情，咱们这街坊四邻的都知道……我和你爹早盼着你娶亲，你一直不愿意，莫不是相中了文茵？”
张泽铭低垂着头搓着手，红着脸说道：“嗯，我从小就喜欢文茵姐，以前是我高攀不上，不敢说。现在她无依无靠，孤身一人，我如果还不说……再看着她嫁给别人，我会后悔死的。”
泽铭娘看着忧心忡忡的儿子，又看了看沉默不语的老头子，“他爹，你说怎么办？”
泽铭爹朗声说道：“好不容易儿子想娶亲了，只要他自己愿意，娶谁我都高兴。”
泽铭娘听了老头子的话喜上眉梢，“那我马上找人上门提亲去。”想了想又说，“文茵现在无父无母的，提亲也只能和她本人说。”
张泽铭抬起头，“娘，你能不能先去探听一下文茵姐的口风。我还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嫁给我。”
“对对，她这也算是经过大事的人了，哀莫大于心死。如果她没有再嫁人的想法，咱们冒冒失失地去提亲，怕是会失了和气。”泽铭娘边说边解下了围裙，“我这就去问问。”
张泽铭看着亲娘走出院子，长舒了一口气，可是坐下没一会儿，又开始胡思乱想，忐忑又紧张地在院子里徘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