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装模作样的礼数是从哪学的?”苏执宁回想方才好友那呆愣的模样,不由觉得有些好笑,看了一眼长幸,“不得不说,十分能糊弄人。”
长幸端着手挺直背踩着小碎步,走得十分心累,闻言皮笑肉不笑:
“老子为了参加春宴自学成才的不行吗?”
废话,虽然她在21世纪野惯了,但作为一位活了这么久的福神,这点技能还是会的好吧?
再不济,不还是有系统额外给她开挂吗,糊弄人……呸,端庄娴淑小事一桩。
苏执宁嘴角抽了抽,心想外表再怎么打扮,这内里的彪悍性子还是半点没改啊。
长幸却是不管这些,心里想的都是要怎么找到白瑾行。
苏执宁将她送去了设在荷花池的凉亭处的女眷席,叮嘱了她好几句不要乱走乱动,长幸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并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惹事。
苏执宁还是不放心,又唠叨一遍要注意的事情后,才三步一回头地离开。
他一离开,长幸也就坐不住了。
周围都是不认识的贵门小姐,她不好搭话,也懒得理她们朝自己递来的奇怪的目光。
宴席未正式开始,还可以走动,想了想,长幸还是离开了凉亭。
按理说皇宫这种地方,换做是普通人肯定是不敢乱跑的。
稍有不慎,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惹出祸事,有多少条命都不够搭进去。
可长幸就不同了,现在要紧的是任务,她想尽快找到白瑾行。
她一边晃悠一边跟系统唠嗑:
“诶我说,系统你能不能帮我感应一下白瑾行的位置?”
系统一本正经:“感知系法术需要消耗两点灵力。”
长幸咋舌:“不是吧不带你这么抠门的!不是说白瑾行是我的有缘人吗?他直接跟任务相关,你给我提示一下总行吧?”
系统摊手:“本系统只负责任务资料提示,具体执行过程还得你自己努力。”
“我……”完了,她这种无力反驳感是怎么回事?
长幸觉得这来自涂山的小狐狸再也不可爱了,想了想,咬咬牙,也不想再浪费时间。
她迅速在手上捻了个诀,眼眸半瞌,一阵微光散出,右手指尖多了条别人都看不见的红线,红线延绵的尽头,就是白瑾行的位置。
让她惊喜的是,这距离其实并不远,不想再耽搁时间,长幸快步赶了过去。
与此同时,系统提醒:“感知法术使用成功,消耗两点灵力,灵力余额为十五点。”
长幸撇撇嘴,加快了脚步,假装没听见。
她出了这庭院的月门,往东南方向的石板路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便瞧见了不远处那座辉煌的宫殿。
白瑾行就在那里。
可宫殿守卫森严,长幸猫着身子躲在墙角,小心地往那门口看了一眼,心中明了:原来她竟误打误撞跑到东宫这边来了。
可白瑾行来东宫做什么?
等等……难道他真的打算帮自己抢回婚事,所以直接找到太子这边来了?可现在皇帝不是还在祭坛举行祭祀仪式吗?按理说太子应该也跟去才对啊。
长幸满腹疑问,忽然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太够用。
还没等她理出个头绪,便看见那宫殿的雕花大门打开,白瑾行从里面走了出来。
长幸想也没想,等白瑾行拐过自己这边的石板路之后,从墙角出来悄悄跟上。
可这还没走出几步,一旁的宫墙却突然闪过一个黑影,长幸只觉得背脊一凉,下一秒未开鞘的刀就抵上了她的脖子,止住了她的步伐。
长幸还没回神,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诧异道:“苏二小姐!?怎么会是你?”
长幸侧头一看,果真看到了渊墨,真糟糕,跟踪人还被发现了。
她只得硬着头皮,抬眸对着渊墨尴尬一笑,然后不远处正在走过来的人招手:
“嘿嘿,君上好巧,咱们又见面了。”
白瑾行睨了她一眼,好似已经习惯了她这种随时随地冒出来的操作,不客气地回道:
“你这回又想说什么?”
长幸摇摇头:“我没什么想说的。”
白瑾行挑眉,哦?这回态度怎么这么老实了?
然而下一秒——
长幸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只有想你了。”
白瑾行:“……”他果然就不该期待这人能安分起来!
他瞥了渊墨一眼,渊墨立即撤下刀子。
虽说这人不知道为何又跟踪自己过来,但正巧自己找她有事,白瑾行稍加思索便将她带到了议事厅。
北晋朝中设内阁,为方便内阁成员朝堂工作,便在前殿设了议事厅。
白瑾行忙于朝堂政务,几天几夜脱不了身是常有的事,在阁中便有了自己的一处小院。
本以为白瑾行的院子也跟这皇宫似的奢侈豪华,长幸进去才知道,这院子并不大,栽着几丛墨竹,墨竹旁是一座凉亭,又辟了一方池塘,锦鲤划出涟漪,荷叶露出尖角,清幽而雅致。
意外地很符合白瑾行的性子。
长幸蹲在池塘边看着里面的锦鲤,这样想。
白瑾行疑惑,问她:“你在看什么?”
长幸第一回眼神没有停留在他身上,而是伸手指着池塘中的锦鲤认真道:
“看起来味道不错。”
渊墨心下怅然,这姑娘心也太大了,看起来不像是仰慕主子的,倒像是来找茬的。
白瑾行脸一沉,冷笑:“你要是敢有动它们的念头,就别想走出这院子!”
长幸也就这么随口一说,毕竟锦鲤多少也算她的同类是不?
她起身朝白瑾行笑道:“嘿嘿……我开玩笑的。”
白瑾行看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屋内里,没注意到长幸回头看了池塘的锦鲤一眼,眸色深深。
屋内。
渊墨给两人泡上茶后,很自觉地守在屋外。
白瑾行拿起茶盏轻抿一口,问:“你不去春宴,过来找我做什么?”
他其实更想问,她三番五次出现在他面前到底是想做什么。
长幸转了转茶盏,没急着回答,想了想,她才说:
“春宴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倒是君上你……”
仿佛是知道她接下来会吐出什么样的话,白瑾行立马打断:“行了,若还是那无用之语就不必说了!”
长幸一看他这心有余悸的模样,忍不住笑着打趣道:“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这么怕做什么?”
还从来没有人敢同他这么说话,白瑾行一时间是又惊又气,连茶也喝不下去了,冷着脸看她:
“身为苏府小姐,你往后还是多学学规矩礼节,收收性子,不该说的话还是少说。”
长幸撇撇嘴,又是守规矩,若是她整日就知道守规矩,那这任务还要不要做了?完成不了任务,岂不是只能等死?
白瑾行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没把话听进去,但还是忍不住继续道:
“若往后你当真入了东宫,守好规矩礼仪,日子便安生些。”
长幸抓住重点,一下子反应过来,瞪眼道:“入东宫?等等,你刚刚该不会真的替我去说了那亲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