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10点，SDT陆续上客。
白贝一手打开直播，一手确认今日上班的【机械姬】们。
SDT的服务员都是【机械姬】。
在TQ84星球上，为避免客户与店家之间的干扰，也为了提高服务的标准化，日常服务业由机器人完成，例如陪酒的机械姬、半人医师甚至是虚拟情侣。
数据、流量和注意力，是TQ84星球上重要的资源。
而时间、记忆、感受则是彼此可以交易的资产。
追求快感和刺激，是TQ84星球上很多居民的日常刚需，和呼吸一样。
手机上各式各样直播都有。
有的是国学大师教机器人甲骨文和书法，认真学习书法的机器人据说能找到内心的平静，尤其减少了零件之间摩擦的耗损力，练书法的机器人节省了很多润滑油；
有的是格格巫一样的招魂师在直播，她试图把不同动物的灵魂注入硅基组织中，例如把狗和刺猬的灵魂放到一起就很奇特，是一只会叫的“汪汪球”；
有的直播是给网友播放过去地球纪年史里的经典动画片，《猫和老鼠》、《米老鼠和唐老鸭》、《黑猫警长》什么的，这些地球纪年史曾经存在过的东西，在TQ84星球上成了【幻想志】；
当然，还有的直播是教如何让右脑和左脑同时工作，在TQ84星球上，有很大一部分人从事数据【零工】，最多一个人可以同时打三份数据【零工】。
例如你可以对着屏幕出现的词语读出发音，并做出表情；同时双手可以标准刚刚的感情和字节。这样一来，你就有了三种数据，一种是面部表情数据，一种是语音数据，一种是文本数据，这些数据都可以帮助机械理解从前的“人类”。
从事数据【零工】唯一的要求就是你是没有被改造过的人。
只有自然人才能生产出足够“纯度”的数据。
由此，那些拥有人类血统的人依然在不断繁殖，虽然地球纪念史上一场发生在2050年的疫情将人类繁殖能力减少到1/3不到的几率。
“这是什么？”
“雾草！雾草！雾草！”
“这是什么……”
“这小子不怕死啊……”
“纳尼？！？！他进入了……他进入了……”
“雾草！这在TQ84星球上还是第一次哈……”
手机屏幕上一阵阵弹幕和表情包飞过……
“他是人？机械？还是虚拟僧侣？”
“少儿不宜啊！这周末有点嗨哇！他跑到【鬼厦】玩滑板哦……？”
“公布路线了吗？现在才十点半啊！雾草！这是杀通宵么？”
屏幕那头，刚哄完孙子入睡的老太太也在看。
白天那个被武藏撞到的机车女子也围到屏幕跟前。
“这可是傍晚那小子啊……”老太太咧着没几颗牙齿的嘴。
“求今夜作战地图……求今夜作战地图……求今夜作战地图……”
白贝看着弹幕，直接点投屏。
说是直播，其实是大厦的摄像头。
每天24小时，TQ84星球上所有的摄像头都连着网络。
每个人都可以随时查看任何一个摄像头。
只是没人关注时摄像头就仿佛不存在，没有热点就没有关注度。
而但凡突然有人关注，某个区域的摄像头就能被整个星球围观。
而最早转发和分享的那波人，也将分佣。
此刻，SDT的屏幕上出现了白贝熟悉的那张脸。
白贝点了根烟。
“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