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苒看着她紧握的拳头,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正要张口安慰,只见眼前一黑,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屋外,好不容易站定,“秦泽?!”
秦泽脸色铁青,拽着苏子苒的手就要向原路走去。
“你干什么?”
“此地不宜久留。”
“我不是说了让你在外面候着么。”想是他有偷偷摸摸的在暗处偷窥着,心里一下子有些不舒服。
“娘娘,请你不要任性。”秦泽回头看她,脸色铁青。
“你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么?”
“保护主人的安全是秦泽职责所在。”
“秦泽……”见秦泽不由分说拉着自己就要走,苏子苒有些急了,用力挣脱起来。
“娘娘!”小小不明就里,见两人纠缠起来,一时也慌了手脚。
“你先放开我,听我把话说完!”
“秦泽!我命令你放手!”苏子苒尖叫出声,感觉到秦泽动作一滞,脸色好似比之前更为难看了,两人僵持了一会,他还是放开了手。
“我知道怎么预防痘花……”
“你说什么?”跟着出来一看究竟的贾嘉乍一听只是一愣,下一刻冲了过来,大力的握着苏子苒的肩膀,眼里满是血丝,;脸上的神色看着有些吓人。
“是真的么?”贾嘉抓着苏子苒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声音也有些颤抖,苏子苒有些惊讶贾嘉对于贺氰的忠诚,安慰的笑了笑。
“当然是。”
“娘娘!”秦泽伸手捂住了苏子苒还想说下去的嘴,“他们是东平的人,娘娘还是不要说下去的好。”秦泽凌厉的眼风递了过去,贾嘉身形一晃,神色黯淡了下来,小心翼翼的看过来,眼睛里蓄满了祈求。
苏子苒掰开了秦泽的手,向前走了一步,“现在不是纠结什么敌人朋友的问题,政治是你们男人的问题,我不懂,也不想管,我只知道救人要紧。”
“娘娘,以这个男人的身手,不可能不知道我们跟在他身后,”秦泽边说边不断的瞥着贾嘉,手里的剑更是握得关节发白,“我怀疑,他根本就是故意带我们到这儿来的。”
“秦泽,”苏子苒叹了口气,“我也是这么想的。”
贾嘉惊讶的看过来,苏子苒却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但他并没有恶意,他只是相信,我或许有办法可以帮到他。”
“娘娘……”
“你仔细想想,贺氰得不治之症这种消息,如果在各国间流传,会怎么样?”
秦泽脸色一变,低头不说话。
四处只余下树叶摇摆发出的沙沙声,苏子苒的青丝在风中舞动,脸上是三人都未见过的神色,秦泽像是放弃了,有些不服气的撇过头去。
见他这个反应,苏子苒只是笑了笑,走到贾嘉身前。
“贾嘉,虽然我没有治疗痘花的方法,不过至少可以让你不被贺氰传染,他还需要你。”贾嘉见苏子苒这么柔声安慰,不禁红了眼眶。
“你照着我说的去做,我想应该至少可以保证我们不会被传染……”
当秦泽看着贾嘉拿着明晃晃的尖刀靠近苏子苒,而苏子苒一脸神色如常的挽起衣袖的时候,秦泽再也忍不住的冲了过去,一把扣住贾嘉的喉咙,恶狠狠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贾嘉一脸冷漠,甚至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秦泽快速拔剑就要刺过去的时候,苏子苒的一声“住手”硬生生让他不情不愿的停下了动作。
苏子苒长叹了一口气,“贾嘉,让秦泽来吧”,又看了看秦泽,“秦泽,你来吧。”
秦泽看着莫名被递到自己手里的刀,都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自己在做梦?苏子苒是不是疯了?
当尖刀划开苏子苒皮肤的那一刻,她也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看着黄色的脓浆覆盖在伤口上后,苏子苒缓和下来的神色,其余三人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虽然事先苏子苒有解释过很多遍,但亲眼看到这一诡异的“预防”手段,三人还是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离开贺氰的草屋之后,每个人胳膊上都过了一段绷带,心里也多个秘密。
“你去了哪里?”苏子苒看着黑漆漆的屋子,原以为没有人,乍一听,吓了一大跳。
“你在啊,”名人点了灯,才看到舒亚直挺挺的坐在桌前,也不知道来了多久,“在怎么也不点灯呢,吓了我一跳。”
“你到哪儿去了?”
“没去哪儿,就是出去转了转。”
“是么。”舒亚有些不信的看着苏子苒,见她有些心虚的别过头,眉头更是皱得紧了。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么?”苏子苒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他面前,见他脸色仍旧不善,只好硬是掰开他的手指,塞了进去。
舒亚叹了口气,稍稍缓和了些,“饿了吧?”
苏子苒用力的点了点头,“饿死了。”
“传膳。”
苏子苒一边吃饭,一边观察着舒亚的神色,见他好像真的不会再问起自己的行踪,这才放下心来。
虽然苏子苒三令五申不准对舒亚透露半分,但很难保证秦泽那个忠心耿耿的家伙不会对“前主人”透露什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这边先“坦白从宽。”
只是……这也得等贺氰病好了再说吧,到时候,等自己把预防和治疗的方子一起就到舒亚手里的时候,舒亚应该也不会为这么一段小插曲而生气吧?
想着自己或许又能替舒亚的北齐做出些贡献,苏子苒连做梦都带着微笑。
远处传来的钟鼓之声提醒着舒亚,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他睁开的眼睛如此清亮,证明他从未睡着过,接过苏子苒翻过的柔软身体,让她在自己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靠着,小心翼翼的拉开她的衣袖,看到渗着血的绷带,心脏一阵紧缩。
虽然派了秦泽去保护她,仍旧是不放心,暗中又派了人去跟着,果然……
当来人回报说芙蕖去见了贺氰的时候,自己是生气的,每每遇到她的事情,自己的情绪总是会暴走,看着怀里微笑着的她,只觉得没办法,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了。
当听到贺氰身染痘花的时候,自己最先想到的居然是她的安危,而不是趁机攻打无人主持大局的东平,自己是怎么了?
好说歹说,舒亚还是不允许苏子苒再出王城一步,虽然担心贺氰的病情,但门口的重兵把守犹胜从前,苏子苒怎么样都想不出“离家出走”不被人发现的方法。
原本还能依靠秦泽,但眼下,几日前自己做出的危险举动,怕是已经让秦泽足够认识到自己是个不按理出牌的“疯子,不用动脑子都知道他肯定跟舒亚站在同一战线,于是愈发郁闷无双。
最后以至于小小都被苏子苒的叹气声折磨到不行,跟着莫离伺候舒亚去了。
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苏子苒只觉得自己的叹气声不知道该说是有气势,还是该说更加悲哀,叹了几声之后,自己都觉得没劲起来。
舒亚也已经好几天没有出现了,感觉上很忙的样子,即使过来坐坐,也总是有些心神不宁的,苏子苒些担心,既然贺氰在北齐感染上了天花,那北齐是不是已经有一场庞大的疫情发生了,而自己却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