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玉珊咬着下唇,眼帘处明显泛红,从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这件衣服是她试穿的,而她此刻的沉默分明是不想承认。
售货员见没人回应,又重新问了一遍:“到底是谁试穿的,现在说出来我还可以帮忙打个九折,别等我们翻出监控,不仅没有折扣,反而要双倍赔偿。”
那个女人站出来说话了,她拿过售货员手中的衣服有意无意的看着破口,“这应该是试穿的时候指甲划破的吧,你看下我们谁指甲长咯,哦,S码,肯定不是我,我穿不上。”
听了这个女人的话,售货员一边分析我们的身材一边观察我们的手指甲,很显然汪晓丹也是穿M码的,穿S码的只有我和袁玉珊,而袁玉珊从来不留指甲。
我抬眼问那个女人:“你凭什么认定是指甲划的,也可能是其他东西,比如吊坠。”
“吊坠?”售货员闻声望去,袁玉珊脖颈间的天使之翼吊坠格外耀眼。当然这也只是我们的争辩,并不能证明什么。售货员说:“如果你们决定不了,那么就请两位共同买单吧。”
“凭什么?”汪晓丹不服,“那衣服胸围那么窄,我们也穿不进去吧,谁胸小谁买单!”
“不用这么麻烦。”我眼神示意汪晓丹不要那样说话,我笑着对售货员说,“我来买单吧,一件衣服而已,你上班也不容易。”
表面上我是体贴售货员,实际我不过是同情袁玉珊罢了,从小到大都是如此,自己犯的错从来不敢认,一件衣服两千块,就可以让她抛弃自己的自尊。我连刘楠皓都可以施舍给她,一件衣服又算得了什么。
汪晓丹觉得我傻,她拉住我,“又不是你弄坏的,干嘛替她买下来。
“没什么。”我看着汪晓丹,话却是说给身后的袁玉珊听的:“我只是想让某些人知道,她和我之间的差距是什么。”她犹犹豫豫不敢买的东西,我可以马上买下来。
我和汪晓丹在柜台刷卡的时候,袁玉珊拉着那个女人灰溜溜的跑走了,汪晓丹狠狠的戳了戳我脑门,“你呀真是,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知道她没钱所以才替她买的吧。都这个时候,你对她心肠还这么软。”
我默默的在刷卡单上签字,没有说话。
那名售货员将包好的衣服递给我,“其实你刚才不用急着买单的,我看到她挂坠上缠着几根蚕丝,她不承认也没有办法。”
“没关系。”我笑了笑,拉着汪晓丹离开。
还没走出店门,就听到售货员小声的嘲笑,“真是个傻比。”
可能我真的是个傻比吧,我曾掏心掏肺的爱刘楠皓,当我知道他背叛我时,我很生气,也很嫉妒,更有些自卑,然而我却可以适应失去他的生活,他即使给我留下再大的伤疤我都可以舔一舔继续笑。可袁玉珊不一样,我和她一起生活了二十年,抵得上四五个刘楠皓那么久,很多事情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一时间很难从我的生活中玻璃。
我想,和袁玉珊形同陌路,我可能真的做不到。但不管怎样,我也不想让她知道我对她的感情。
和汪晓丹逛了一下午,回到元晟的时候拎着满满几大袋,有衣服有鞋子,我没有告诉汪晓丹晚上要去参加饭局的事,倒不是刻意隐瞒,就是单纯没有想说。
回到工作室,我刚坐下,金晶和夏暖暖她们围了过来,金晶瞄了一眼我放在地上的购物袋,说,“都是名牌嘛,谁送的吧?”
“关你什么事?”我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夏暖暖唱着白脸:“沈言,大家都是同事,有什么开心的事情说出来大家分享分享也没什么,你不要一副好像我们向你讨债的样子嘛。”
她虽然笑着说的,却是笑里藏刀。同事?同事也不需要分享我的私事吧。
金晶靠在我的桌面上,用高跟鞋尖踢了踢我的袋子,“男人送的吧,中午在食堂我们都听到了,可你不是刚分手了么,看来你男人挺多啊,难怪被甩了也没见你有多难过。”
这个时候我忽然又有点很刘楠皓和袁玉珊,她们背着我苟且也就算了,把我踢出局也就就算了,还他妈让我贴上‘被甩’的标签,走到哪都有人抓着尾巴嘲讽。
被甩?被甩怎么啦?被甩就活该被嘲笑吗?
何璐见我被欺负了,走过来帮我解围,不过她性子胆小,不敢得罪什么人,就只是对我说,“沈言,她们就跟你开开玩笑,你别放在心上。”
开玩笑?戳到痛处的玩笑从来都不是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