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里攥着五文钱的少年走进了酒馆,今天的酒馆显得空荡荡的没有客人,酒馆一楼内也就只有王嘉文一个人坐在柜台后面的藤椅上发呆。
刘念桃刚刚踏入酒馆的时候,王嘉文就已经从柜台下拿出两个小酒壶和两个油纸包放在了柜台上。
等刘念桃走到柜台前王嘉文推了推酒壶有些慵懒的开口道:蒋老头出去了,走之前说打包好两壶香泉酒和两份佐酒菜,如果你来了就让你拿回去,不收钱记姓韩的帐上。
刘念桃满脸疑惑的问道:蒋爷爷去哪了?还有蒋爷爷怎么知道我会来酒馆?
王嘉文摇头道:我怎么可能知道蒋老头是怎么算出你会来的,还有他去哪我就更不知道了,他只说去东边见一位老朋友去了。
刘念桃笑着点了点头冲着王嘉文说了声谢了,就一手拎起酒壶一手拿着小菜转身离开了酒馆。
王嘉文站起身目送着刘念桃的离去,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着除了自己便空无一人的酒馆摇头叹了口气,又坐回了藤椅上发着呆。
清塘岛东部有一处群岛,说是群岛但规模并不大,只是有四座小岛相连很近。
群岛中最东边的那座小岛名为高峰岛,因为道上有一座海拔极高的大山,高山名为白景山,山顶处又有一处寺庙名为东林寺。
此时东林寺内一座禅房之中正有一位白衣僧人盘腿而坐闭目修禅,僧人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只周身刻满佛经的金钵,金钵之内有一条黑色小蛇正被金光束缚。
禅房之外的广场上忽然出现一声巨响,然后咣当一声就有一位蓝袍老者用脚踹开了禅房的木门。
屋内僧人在禅房的门被踹之后,便睁开眼睛转头望向了门外的蓝袍老人,微笑着开口道:蒋老神仙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脾气暴躁啊,看来明日我寺中僧人又有活要干了。
蒋山河也不跟坐在面前的白衣僧人废话,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径直走入屋内,伸手在金钵之上凭空一拽,就将碗内的黑色小蛇给拉了出来。
被从金钵之中强行拉出来的黑色小蛇,先是转过头狠狠的瞪了白衣僧人一眼之后,便迅速的溜进了蒋山河的袖口。
蒋山河这时才看了白衣僧人一眼旋即冷哼了一声,就打算拂袖而去,不料此时房门突然关上,面前的白衣僧人依旧保持着微笑开口道:晚辈想见一见您,但是晚辈有约定在身不能离开这高峰岛,让灵蛇给蒋老神仙传信您也未必会来,所以晚辈只能出此下策,还望蒋老神仙见谅。
蒋山河低头俯视着白衣僧人沉声道:你有何事,非要让我亲自前来。
白衣僧人站起身走到蒋山河身边,弯腰伸手示意蒋山河先坐下,在老人坐下之后白衣僧人才又坐回到了原来位置,缓缓开口道:晚辈只是想知道那个孩子到底是如何选择的。
蒋山河扯了扯嘴角有些怀疑的开口问道:你就为了问这事?
白衣僧人给蒋山河面前摆放了一只茶杯,拿起茶壶给蒋山河添了半杯茶之后憨笑着开口道:就这事,晚辈与高峰岛以外的世界本就没有多少牵连,值得晚辈挂念一些的人也越来越少了,那个孩子对于我来说还是比较重要的。
蒋山河嘴角挂起一抹冷笑开口问道:人都死了也不见你出手,现在假惺惺的跟我说挂念她和别人的孩子?
白衣僧人闻言之后脸上的笑容收敛,满脸真诚的开口道:在晚辈心里她的孩子就是她的孩子,与孩子的父亲是谁没有关系。
蒋山河闻言愣了愣旋即开口道:项冲和韩礼都在清塘岛上,他俩都想带那孩子离开,如果他选择跟项冲回东土神州,我会告诉项冲在你这里停一下,如果那个孩子选择跟韩礼走那我就不确定去哪里了。
白衣僧人闻言又憨憨的笑了起来说道:没事的,晚辈心中有那个孩子见或不见都是一样的,如果心中没有那个孩子见与不见反而不一样。
蒋山河闻言点了点头然后语气中带有疑惑的问道:不后悔?
白衣僧人洒脱的笑了,冲着蒋山河摇了摇头,语气平淡的开口道:说无悔那是假的,可是人生若是无悔那该多无趣啊。
蒋山河伸手向上指了指笑着的打趣道:你上边那个师傅知不知道你这个得意弟子在情关上没有了却干净。
白衣僧人顺着蒋山河的手指抬头望去开口道:我师父当然知道,要不然他也不会让我师兄去南瞻仙洲,让我来这高峰岛。
说完白衣僧人喝了口茶水看着对面的蒋山河继续开口问道:蒋老神仙的根基破损的如此之严重是为了救项燕吧?
蒋山河闻言洒脱的笑道:我还以为你能憋住不问呢,看来你道行也不怎么地啊,算了既然你小子先前说了那么多实诚话,那我就破例告诉你,项燕最后一缕残魂破败不堪,被我放在了清塘岛灵运大阵的阵眼之中,至于她能不能修复残魂就要看她的命了。
白衣僧人闻言之后满心狂喜,双手猛的一拍桌子,将桌上的茶水都从杯中撒了出来,脸上的表情都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那一双大眼睛也都眯成了缝。
蒋山河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对面的年轻和尚,然后轻轻咳了咳开口道:你师傅要知道收了个傻子当关门弟子估计得气死,你自己傻乐吧,我先回了。
白衣僧人听到老人说要离开,便收起了笑容容做了几次深呼吸,努力的平复着自己心情,过了一会之后,等自己心情平复的差不多了,就抄起了桌上的金钵起身走出了禅房。
走出禅房之后白衣僧人就将手中的金钵向上一抛,然后双手合十默念佛经,身上有金光流转。
屋内那个嘴上说要走但是迟迟没有起身的蓝袍老人此刻正满脸坏笑的坐在原地,奸计得逞的老人望着禅房外身后似有六首金刚的年轻僧人,心中惋惜道:自古英雄多痴情。
禅房之外白衣僧人身后金光汇聚成了一位身型虚晃的六首罗汉,罗汉怒目圆瞪注视着悬浮在天空中的金钵,金钵此时正吸取着高峰岛以及其余三道的灵运。
其余三岛的灵运汇聚成一条条光线冲入金钵之中,群岛之中北边小岛上最先有人开口暴喝道:孙同你大胆,竟敢吸取四岛灵力化为急用。
在北边有人率先发声之后,其余两岛也有人出言警告,但是白衣僧人依旧默念佛经,对三方的警告充耳不闻。
见白衣僧人根本没有停手的打算周围三岛的人便登空来到了金钵边,众人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联合出手打落金钵的时候,白衣僧人身后的六首金刚身型突然出现在众人之后,以极快的速度将众人给打了回去。
此时白衣僧人睁开眼双手高高举过头顶,金钵便停止了吸取灵运,向着白衣僧人的手中下落而去。
接住了金钵白衣僧人咧嘴笑了笑,掌拖金钵大跨步的走进了禅房,在白衣僧人走进禅房之后打落了众人的六首金刚便在天上消失不见。
走回禅房内白衣僧人将金钵递给蒋山河开口笑道:蒋老神仙,您帮我把这钵中灵运放入清塘岛的灵运大阵中去,这样项燕修复残魂成功机会可就大上了不少。
蒋山河也不跟他客气,跟先前从金钵中扯出黑蛇一样,就那么凭空一拉蒋山河就从金钵之内拉出了一个青色灵运小球,将灵运小球攥在手里之后蒋山河便笑着点了点头,起身向着屋外走去。
在走出禅房之后蒋山河才开口道:谢谢啦。
说完之后蒋山河便飞离了高峰岛,向西而去。
屋内依旧保持着傻笑的白衣僧人在老人身型消失于视线之后,身体突然向后倒去砸在了地面之上,躺在地上的白衣僧人脸上还是傻笑,片刻之后闭上了眼睛开始调理体内气机。
许久之后才睁开眼睛,吐出一大口浊气之后才开口道:佛渡有缘人,我救心上人,真是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