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笑意中散发着一股迷人的气息,眼神却始终盯着王羽的腰间。
王羽心头一紧:“你要干什么!”
“公子喜欢做什么,那就做什么。”青衣女子的笑容更甚了。
王羽一溜烟,窜出了酒馆的大门:他娘的,最近是什么情况,到哪都被调戏,还真是!
不过,突然察觉到有人在后面跟着,似乎一直都在,只是因为自己突然的动作,暴露了气息。
“是谁的人?”
王羽自言自语:“这儿还是太危险了,我看还是早些回青城吧!”
上马,王羽一阵狂奔,这一下,怎么着也是能甩开那群尾巴了。
青衣女子站在门前,素手扶在门框之上,良久,才转身离去。
角落里,一道黑色的人影一闪而逝。
……
“都是这群让人心悸的家伙,看来,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失去武艺的自己,实在太危险了!”
王羽扶在马背上,飞速的赶往青城,不过并不妨碍他骂骂咧咧的说着话。
当天夜里。
王羽赶到青城城下时,城门早已经关上了。
王羽一声大喝:“有人吗?”
一连好几声,才有人应答:“是谁在底下!”
“我乃王羽王子旭!”
“谁?没听过!二两银子,放你入城!”
王羽心中的怒火堆积起来了,一声吼道:“你们统领在哪?让他来见我。”
城墙之上的一名士卒很不屑的说道:“就你!还想见统领,门都没有!”
士卒接着说道,说着还打起来哈欠,准备继续睡了:“要么二两银子,要么从哪来回哪去吧!哈—啊—哈…”
“你!”
王羽苦笑:“没想到我王羽也有今天,真是可笑!”
“楼上那位官爷,我这银子如何交到你手上,总得先开城门呀!”王羽屈服了。
城上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城下有个篓子,把银子放上去,先到手了保准给你开城门,咱可是很讲诚信的。”
“……”
王羽一头黑线,只是在这黑夜里,什么都看不清:“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王羽王子旭!”
一道阴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王羽一惊,转身见到一位全身黑衣,脸也遮上了的男子:“你是谁?怎知我?”
黑衣男子戏谑的道:“你的画像我都还珍藏着哪!”
王羽:“……你没有用来做什么事情吧!”
黑衣男子:“……”
“你是姬宸派来的?”
“他派你来的?”
“看来不是,那你是谁?”
“你投了姬长平?”
“看你这愤怒的模样,我估摸着没猜错的话,你是金陵的影卫之一咯!”
“某今日来,本以为是件喜事,不曾想,却成了你的悲事!”
王羽翻身下马,带着笑容,走路过去:“是吗?你不是该听命于我吗?也敢以下犯上!”
黑衣男子拔剑,指着王羽道:“你既然已经投敌,那某今日便来收回令牌!”
王羽玩味的笑道:“要杀我咯!”
“找死!”
“你可知,姬长乐为何要让我接任‘上影’?”
面对一把白刃,王羽丝毫未躲,淡淡的说着,还转过了身。
倒不是不怕死,相反,他很怕,只不过他并未感觉到强烈的杀气。
只见黑衣男子猛然收住,剑刃堪堪停在王羽身前,不到一寸的距离。
黑衣男子惊讶的说道:“你没有失忆!”
王羽应了一声,道:“嗯!放了银子,一起进城吧!”
黑衣男子握拳道:“喏!”
正巧不巧,城上的士卒迷迷糊糊的惊醒,道:“好了没有!”
王羽连忙道:“好了,好了,这就好了。”
……
月花楼楼下。
灯火通明,熙熙攘攘,往来男子络绎不绝。
莺歌燕语,欢闹一堂,其中多少文人骚客。
“你就不能自然一些!”
“……”
“你这样谁不知道你可疑!果真是待在地下久了,受不住这光鲜场景。”
王羽挥袖,对身旁这位穿上新衣裳的男子颇为无奈,只见他褪去黑衣后,行走在喧闹的街道,举止难免不自如。
他一句话也不说,只能听之任之。
王羽也就放弃了:“那你就做个下人吧,本来想带你来耍一耍,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
他脸色变了变,只是在心中嘀咕道:“成天就知道来青楼耍,真不知道殿下怎么让这人做‘上影’,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里姑娘们还真是……咕嘟…”
王羽回头瞅了他一眼,他连忙收起自己即将滑落的哈喇子,脸上写满了歉意。
王羽一声吩咐道:“小六,你在外面等着我吧!”
他点了点头。
王羽这次没有一丝停留,直奔二楼:“月芯姐,又见面了!”
张月芯挥着罗扇,挂着笑容:“羽公子可真快,可夜深至月花楼,莫不是已将月如抛之于脑后,来寻快活来了!”
王羽这几天,听得厌倦了,喉咙一阵干呕,这时他倒是想起,他是视青楼为自己家的风流富家子弟,他对身世怀疑,也对那称号怀疑。
难不成,去的多了,现如今开始厌倦了?
“月芯姐可真会说笑,若真是如此,难不成还找月芯姐不成。”
张月芯笑容有些僵,但仍是很动人,道:“羽公子不说,又怎知不可。”
王羽一手搂着她丰盈的腰,盯着她的眸子:我若不问,你便不迎吗?
挥手打断这仿佛已经轻车熟路的桥段,暗道:想什么哪!那是姐姐,月如的姐姐。
王羽不再囚于这风情的氛围,一手抓着她的手臂,拖着就走:“一起去林府,接回月如!”
整个月花楼,响彻的,全是张月芯那娇弱的声音:“你…你等等…干什么…慢点…这么快干嘛,赶着投胎啊!”
无数道目光齐聚在他们二人身上。
“这人谁啊!好大的胆子!”
“他你都不认识,张府的客人,据说和京都的那位有关。”
“……啧啧啧,我就说,这月花楼的护卫们怎么都不拦着,原来如此。”
一出门,王羽很随便的松手了:“走吧!请月芯姐带路,去林府!”
张月芯揉了揉了胳膊,虽不痛,但也不好受:“去什么林府,你该回张府了。”
“…为何?难道月如先回去了!”
“你说哪?”
王羽施了一礼,有些急切的说道:“那就好,羽在这里谢过月芯姐,改日再和月如一起来找姐姐。”
张月芯瞧着王羽焦急的模样,同刚一到这里时截然不同,瞧着心里也开心:“去罢!”
“小六,看什么呢?走了!”
王羽刚要走,瞅见他正盯着张月芯,那眼神,一动未动,便出言唤他。
“哦!公子,来了。”
张月芯素手点过粉黛的脸颊,闪过疑惑的神色:“为何身边多了一人?”
……
张府。
大门禁闭着,小六上去敲了几下。
“是谁在敲门!扰了我好梦!”
一开门,王羽的身形赫然出现在看门人的眼中,一下梦都给吓回去了:“原来是公子,公子请,月如小姐已经回来了,只是……”
小六跟着王羽走进门。
王羽听着他支支吾吾的模样,下意识的问道:“发生何事了?月如怎么了?”
看门人一阵惶恐道:“小人也不知,只是知道月如小姐是受到刺激了,如今已是卧病在床…”
“什么!”
王羽大惊,顾不得劳累的身体,飞奔着朝内屋跑去。
路过了张安的寝室、书房、小寝室、小书房……
一路上黑压压的一片,整个张府,黑了一半,这让王羽的心更加不安起来。
奔过原是张月如闺房的屋子,有一缕微弱的烛光,屋内似乎有动静,王羽猛地推开门,却听见了一道尖叫声。
“啊!”
王羽瞧见了,是丫鬟小兰。
“怎么是你?这么晚为何还出现在这里?”
小兰迅速的跪扶在地上,紧张兮兮的说道:“羽公子,小兰只是来寻公子的贴身物品。”
王羽没空追根究底,直奔主题的问道:“先起来,月如哪?”
“月如小姐在西苑的客房,出了些事情,现在…现在情绪不太稳定。”
小兰始终低着头,也不敢起身,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下去歇着吧!”
王羽转身就走,只撂下一句话。
“哎…哎…哎,公子,你慢些。”
小六已经在张府中溜了好几圈,好不容易才看见跟丢了的王羽,边跑边叫。
王羽似是听见有人在说话,还是朝着他的,可他没空搭理。
“发生什么事了!”
王羽一个箭步踏进屋内,房门本是大开,屋内人还不少,王羽一看瞧见了躺在张安怀里哭花了脸的张月如。
张安一抬头,见是王羽,心下一安,道:“王羽,你可算回来了,月如啊,你看是谁回来了!”
王羽脸色冷极了,死死的盯着张月如那双失了魂的眸子,那张憔悴的惨白的面容,王羽的心不知为何,有股阵阵疼痛感,清晰极了。
王羽轻轻握住那双冰冷的手,在他记忆里,这本该是充满温暖的双手,心开始慌乱起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张大人,月如到底怎么了?”
张安的老脸因为女儿变得苍老了许多,连说话,都没有先前那般有力,道:“具体发生什么,老夫也不知,只是申时初,下人们在门前发现了月如,当时就已经这样了,一直这般,说不出话来。”
王羽抚向张月如的脸颊,手掌的余温似乎让张月如的眼神有了一丝清明,王羽唤道:“如如,如如,如如你听见我说话吗?”
良久,也不见张月如回应。
“张大人,月如的……大夫都检查了吧,怎么说?”
“倒是没什么大碍,也不见身体方面有什么……所以,这才一筹莫展!”
“晚膳用过了?”
“回羽公子,月如小姐吃不下,也不见小姐说饿。”站在一旁的一位下人回应道。
“下去吧,东西都留下!”
“…是,羽公子。”
“张大人,王羽定会照顾好月如,大人莫要忧心,早些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我一定要查清楚。”
张安犹豫了一下,看着女儿这般模样,待在王羽怀中,反倒是显得更舒适些,也就放下心,离开了:“老夫在这里先谢过你了!”
王羽一阵苦笑,道:“您这般是做甚!这本就是小子的过错,不该让月如生了这些事端。”
张安欣慰的笑着:“也是,也是,那老夫先走了!”
还没走几步,张安步伐有些酿酿跄跄,走几步都要回头看一眼,总算走出门,这背影,萧条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