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单薄而又坚强的身影,在他即将第N次跌倒的时候,我匆忙将伞交到木子手中,冲进大雨中挽住了他的手臂,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刚碰到他手臂的时候,他就慌忙的甩开我的手,原本我以为是我碰到了伤口,碰疼他了,然后我放轻了动作又重复了一遍,他依旧是甩开了我的胳膊。我才知道,他不是疼,是不想让别碰他,或者说,是不想被可怜。
木子站在远处看着,看着倔强的他和早已湿透的我。撑着伞,缓缓走过来,拉了拉我的衣角,示意我走吧,别多管闲事了,别人根本不屑我的帮助。
我冷眼看着这个被揍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人,还有我湿透的衣服,顿时间来了脾气。扒拉开木子的手,粗鲁的拽起他的胳膊,狠狠的就架在了自己肩膀上。他这次应该真的是被我弄疼了,胳膊明显抖了一下,还是想挣脱。
“别动。”被他惹生气的我,狠狠的甩出两个字。
他也没想到,混了这么久社会的他,居然被一个小姑娘呵斥住了。摸到了我湿透的肩膀,也不在挣扎,就任由我这样扶着他。
站在他的旁边,我才仔细看清楚了这个人。脸上大大小小的伤不计其数,在伤痕下面的是一副傲气、不惬一世的模子,上扬的眉梢好像从来不肯低头一般,身上再多的伤痛,也不见他眉头紧蹙一下。
我吃力的扶着他,他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只手支撑着墙壁,跌跌撞撞的向前走着。
木子本也想来帮忙的,看着实在没有自己插手的地方,就将伞举在了他的头顶上。我看着木子渐渐被雨水打湿的脊背,实在担心她生病,就劝说让她打着伞先回去,反正我已经淋湿了,回家洗个热水澡就行。还编了点谎话,说我两家住得近,我送他回去就行。这才把木子骗回家去。
木子走后,我扶着他坐在街边的石阶上,我就站在他旁边打车。下雨天,的士都变的很少。终于,在几分钟后,等来了一辆愿意拼车的司机,我就跟着他,到了他家。
他家住在我家后两条街的拆迁楼里,一户很小的居所。一进门就看到门口趴着的猫,是一只褐色的奶猫,专门在等他回家一样。掉皮的墙壁,老式的电视,漏水的房顶,还有混在雨后空气中的淡淡霉味。
环顾了一周发现,家里好像除了猫,就没有其他人了。碗筷是一副,杯子是一副,就连床也都只有一张。
“就你一个人?”我的眼神还在四处看着。
“嗯,都死了。”他的回答平静的让我意外。意外到,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了一下眼前的这个人。
原来是他。
我走到门前,抱起小奶猫,找了一个还算没散架的凳子,坐下,将猫放在腿上玩耍。
我在等他开口跟我说些什么。我什么都不能问,只能静静的等,虽然我心里的好奇心已经如同这只猫的爪子一样了。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我什么都不能问,他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我问了回答的也不一定是真话。
我们就这样,静静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