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规劝你一句,束手就擒的话,我不会杀你。我的境界还不稳定,真要动起手来,你可能会死。”战怜雪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的小事,只是周身蔓延的寒冰灵力正在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好像随时能够化为实质一般。
吴莺早就躲到了一边,叽叽喳喳地替战怜雪加油鼓劲。石三浩知道此事已无法善了,双手握紧蜥牙,遥遥指向灵力环绕的战怜雪。
战怜雪轻叹一声,进入战斗状态的她神情更加冰冷,只见她薄唇轻启,道:
“冰结大地。”
两道冰凌从她脚底钻入了土地之下,一左一右地朝着石三浩的方向袭来,石三浩不停地变换着方位,那冰凌却如同跗骨之蛆,在地底下对着石三浩紧追不舍。
“可恶啊!”石三浩一发狠,双手高高挥舞起蜥牙,冲着地面之下用力斩去。
“轰”地面上顿时被斩出一个一米多深的凹痕,蓝色的冰晶从地面底下冒出来,在石三浩的面前停滞。石三浩惊魂未定之时,耳边极近之处却传来战怜雪那冷冰冰的声音:
“冰结。”
石三浩下意识地抽刀回挡,却发现刀身被地上的冰晶冻住,纹丝不动。情急之下,他左臂挡在身前,用力向身体右侧一跃。
石三浩刚才站的位置瞬间被五六根冰凌封住,战怜雪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另一个位置,正漠然地看着他。
石三浩此时的样子有些凄惨,他的左臂和右脚被冰晶冻住,手中的蜥牙也不见了。这短短一瞬的交手,战怜雪给他的感觉就是——强,各个方面都很强。
威力巨大的冰属性灵术,只要中招立刻就会失去行动能力。鬼魅般的移动速度,身体完全反应不过来。石三浩猜测她的实力至少是一星中阶,不,高阶都有可能。
最可怕的是,到现在为止,她连灵兽都没有唤出,也就是说她还未尽全力。
石三浩催动净炉,魔能灌注左臂和右脚,用力一挣,冰晶顿时碎裂,化为灵力消散不见。战怜雪看到这一幕,柳眉微微一挑。
石三浩紧紧盯着战怜雪,她无疑是自己碰到过的最强的对手,这时他没有招式的短板暴露无遗。速度远逊对方的情况下,他连近身都做不到,唯一的胜机就是用他灌注魔能的拳头贴身击中对方。只是,该如何近身呢?
一直待在一旁的十二突然朝石三浩叫了两声,石三浩一愣,然后微微一笑,道:“怎么会忘了你呢?一起上吧,十二!”
“如果你珍惜那只毛球兽的性命,就不要让它冲上来送死,我不想做无谓的杀生。”战怜雪突然开口道。
“无谓的杀生?你对你的敌人说这种话,认真的么?”石三浩奇怪地问道。
“呜咿呜咿。”
战怜雪看着石三浩和十二的眼神,神情一松,竟道了声歉:“抱歉,是我失言了,我不该小看你的灵兽。接下来我会连你的灵兽一起攻击。”
石三浩深吸一口气,道:“来吧。”
两方同时启动,但战怜雪明显更快,显然是用了极为高明的身法,她明明笔直地朝着石三浩迎面冲来,下一秒却出现在石三浩身侧,纤细的手掌中,四条冰凌灵动地朝着石三浩攻来。
石三浩却如同未卜先知,右拳挟着魔能朝着战怜雪现身处轰去,四条冰凌如同灵蛇般缠上石三浩的右臂。拳势恢弘的这一拳就这么渐渐缓慢下来,如同打在一张无形之网上,最终停在了战怜雪的面前。
冰晶顺着石三浩的右臂慢慢向身上爬去,战怜雪开口道:“我很奇怪,你之前的反应明显跟不上我的速度,这一拳却找到了我的落点,为什么?”
“你们这些速度快的人都有一个特点,不是从敌人身后,就是从敌人身侧攻击。我只是赌对了而已。”虽然手臂被冻住,石三浩脸上仍然看不见惊慌。
说得容易,可是在瞬息万化的战场上,任何一个决策都可能丢掉性命,有多少人能做到毫不犹豫地将全力压在空白的那一边?
石三浩自己都没发现,他在战斗的时候,人会变得异常亢奋,战斗的本能有时会代替他的思考,身体会下意识地自己动起来。
“不错,我一开始是有些小看你了。”战怜雪赞赏地看了石三浩一眼“束手就擒吧,我没有杀你的意思,回去接受惩罚,你还是有重来的机会的。”
石三浩嘲弄式地一笑,说道:“你们这些大世家的子弟是真的天真还是在愚弄我?我说了这事不是我做的,就算是我做的也不会有人来指责我,但是我如果两手空空地跟你回去,下场肯定是被教官杀掉。”
“不会的,我战家——”
“别废话了!你们这些锦衣玉食的小姐根本不会理解我们这些苟延残喘的虫子。”石三浩咧嘴一笑,目光露出精芒“何况,你真以为吃定我了么?”
石三浩被冻住的右臂突然爆发出一阵紫色的闪光,已经冻住他半个身体的冰晶瞬间支离破碎,闪烁着光芒的拳头重重地朝着近在咫尺的战怜雪砸去。
“给我中!”
石三浩大喝一声,紫色的魔能顺着拳势破体而出,不歪不斜,正好击中了战怜雪的身体。
“轰轰轰”魔能聚成的紫色光团推着战怜雪足足飞行了十数米才堪堪消散,石三浩脑中突然“滴”了一声,系统的声音响起:
“恭喜宿主,完成隐藏任务条件:自行领悟‘锻魔拳’之‘炎魔冲拳’。奖励:锻魔拳法。”
来不及高兴,远处战怜雪的身形重新显露出来,她周身一米处竟出现了一层如蝉翼般透明的冰晶墙壁,墙壁中心也就是刚才石三浩攻击过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坑,整个冰壁表面布满了蛛网式的裂痕。
只是那冰晶墙壁虽然很薄,但如果仔细看去,竟足有整整十层!战怜雪看着中心的凹坑,暗暗心惊,从没想过一个一星低阶的灵师会对自己的“六棱晶壁”造成伤害,还足足破坏了六层之多,要知道这六棱晶壁虽然每一层都很薄,但是坚固程度不亚于钢铁。对方拳头上发出的紫色的古怪光芒,威力不下于一个中品灵术。
“这是什么灵术?”战怜雪一挥手,冰壁瞬间消失,她身形一闪,又出现在了十三号面前。
“呵呵,一点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这招给我感觉很奇怪,威力却远超你一星低阶的境界,你是怎么做到的?”战怜雪好奇地问道。
怎么做到的?其实石三浩自己也不太清楚。
刚才他趁说话的功夫,试图像一开始那样催动魔能灌注手臂,以便挣脱她冰凌的封锁,没想到魔能就像停滞住了,根本没法传达到手臂上。战怜雪第二次发出的冰凌,似乎可以冻住敌人的经脉。
无奈之下,他灵光一闪,运起了百炼千锤的功法,将大量的魔能,全部对冻住的右臂使用“锤”。
平时修炼百炼千锤的时候,他都只调动少量的魔能引入相应的部位,大概只有全部魔能的十分之一。这十分之一魔能进行的“锤”都把他折磨的欲仙欲死,他自然不敢加大魔能的输出。而这次,经脉被冻住的情形下,他的手臂就像打了麻醉剂一般,在一瞬间将大量的魔能锤锻,魔能在极短的时间进行浓缩提纯,最后化作实体,像炮弹一样发射出去。
举例来说,石三浩的手臂就像是炮管,魔能就像是炮弹,平时的石三浩因为怕炮管过热,炮弹无法汇聚成型。可是战怜雪的冰凌就如同冷却剂,暂时解决了炮管过热的问题,于是石三浩的魔能炮弹汇聚成功,顺利从手臂击发出去。
虽然侥幸成功,这一击的副作用也很大,石三浩现在丝毫感觉不到右臂有任何知觉。看着战怜雪一步一步靠近,他不由感叹,这实力的差距果真不是爆个发就能弥补的。
“你屡次超出我的想象,你的实力应该足够进入预备营了。假如你不用抢夺的方式,我相信你也能通过考核。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用伤害别人的方式来达到目的呢?”战怜雪美丽的脸上流露出真诚与不解,这一番话确是她的肺腑之言。
“所以我说啊,你们这帮大户人家的小姐真是天真,天真得让人觉得恶心!你知道么?有很多和你差不多岁数的女孩,她们出卖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所求的不过是一瓶灵力药剂!在那里,你不伤害别人,别人就会来伤害你!在那里,弱者被强者掠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在河中浮着的尸体看着很多,还不如那里死去的孩子的总数之万一。”
“你知道那里是哪么?就是你战家战刃的训练营!所以你不要做出一副正义的模样,看着真让我恶心!”
石三浩这番话触动了他从前的回忆,同样发自肺腑。他本能地讨厌战怜雪的作态,甚至比训练营里曾经欺侮过他的人还要讨厌。
“你……”从小便在周围人呵护和称赞中长大的战怜雪哪听过这样刻薄的话,她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动摇,说道“不可能的,战家军队中战友之间如手足一般,战刃是战家的精锐部队,成员之间必定更加信赖无间……”
石三浩没有说话,可是脸上的嘲讽,却深深刺痛了战怜雪。
“你这个骗子!”战怜雪粉面含煞,再度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