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三兄弟一同回到府上,路上讨论着麻将局中的一些心得。
“三位公子回来了。”
刚进门,三人就碰上了同样是刚从外面回来的柳娘。经过这几日的相处,程处嗣、程处亮二人逐渐对柳娘有了新的了解,柳娘真的是心灵手巧,蕙质兰心,比起那些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性格简直好太多。
程家三兄弟,个个都是糙汉子,他们可受不了那些千金大小姐的脾气,倒是柳娘这样的相处起来使人感到舒服。
“柳娘,你手里拿的什么?”
柳娘微微一笑,道:“哦,这是上次春游的时候张公子写的那首诗,大家都觉着不错,我就记下来让人裱了起来。”
“哈哈哈,柳娘真是有心,怪不得三弟能如此痴情了。”
“就是就是,三弟以后有福了。”
老大和老二一起调侃程处弼,程处弼也不恼,反而厚着脸皮一把拉过柳娘搂在怀里:“怎么,大哥、二哥嫉妒了?”
“哈哈哈~”
看着老三那洋洋得意的样子,老大、老二一阵大笑,反倒是搞的柳娘一阵脸红。
兄弟三个爽朗的笑声回荡在程府上空,正赶上程咬金出府:“呔!你们三个臭小子,又在一起搞什么呢?”
程咬金突然出现,程家三兄弟立马消停下来。
“阿爹,你有事出门啊?”
“嗯,你们秦叔约我去渭河湾钓鱼,你们三个在家老实点,”程咬金望了一眼柳娘,“柳娘也在啊?”
柳娘点点头,不着痕迹的从程处弼怀中离开,大方的施礼:“老国公好。”
对于柳娘,程咬金这心里仍然有些嫌隙,见她手里拿着一个卷轴,随口问道:“你手里拿着的是?”
“哦,这是张公子春游时候所做的诗,我跟处弼商量了一下,觉得应该留个念想,就拿到外面裱了一下。”
“哦?我看看。”
程咬金眼睛一亮,那晚的曲水流觞他没有参与,不过后来听人说很热闹,那天所有人玩的都很尽兴,尤其是把张扬作的诗夸的神乎其神。
从柳娘手中接过卷轴,展开,看着上面已经裱好的诗默念:“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程咬金一介武夫,在诗词方面自然也没什么造诣,可是当他读完这首诗后,整个人的表情从好奇转为欣喜,又从欣喜转为凝重。
“阿爹,你觉得伯陵这诗如何?”
程咬金点点头:“虽然老头子不懂诗啊、词啊什么的,不过伯陵小子这首诗,读起来使人心潮澎湃,应该是一首好诗。”
“哈哈哈,立岚的眼光还真是不错,别人都说咱程家是粗人,只会喊打喊杀不懂风月,以后有了伯陵在,看那些腐儒还怎么酸。”
“就是就是,和那些腐儒相比,咱们家伯陵那可是幽默、风趣多了。”
“不仅幽默风趣,而且还见多识广。”
“没错没错,比如那麻将,就非常好玩。”
兄弟三人在程咬金面前,一个劲儿的夸张扬,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程咬金忽然也感觉脸上有光,倍儿有面子。
“哈哈哈,你们三个,真的觉得张伯陵那小子这么好?”程咬金笑骂道,“我咋感觉这臭小子没啥真本事呢,这诗你们确定是他作的?”
“阿爹……”
“哈哈哈~好了好了,瞧你们三个把他夸成这样,我啊倒有个办法,看看张伯陵这小子是不是真的有本事。”程咬金微微一笑,“柳娘,这卷诗先借我用用,如何?”
“老国公尽管取用。”
“好。”拿着裱好的诗,程咬金大步向门外走,“你们几个,在家等我老头子的消息吧。”
程家一家都是武人出身,对于诗词歌赋这种东西不懂欣赏,他们只觉得张扬作的诗很好,但又说不出具体好在哪儿,程咬金拿着这诗,自然是去找行家“验货”了。
前两日,翼国公秦叔宝府上就派人送信儿了,说是要约程咬金去钓鱼。秦叔宝、程咬金两人在战场并肩作战几十年,那是经历过血雨腥风考验的、真挚的、纯粹的革命友情,秦叔宝邀请,程咬金哪有不去的道理。
不过,两个人钓鱼太没意思,这两天程咬金就厚着脸皮一直去烦李世民,英明神武的李二陛下终于受不了程咬金的软磨硬泡,答应一起去渭河钓鱼。
既然程家三兄弟把张扬这首诗夸的神乎其神,他程咬金自然要拿到好友秦叔宝那里显摆显摆,而且有当今陛下在场,以李世民的文学造诣,自然能分辨出张扬这首诗的好坏。
一路快马加鞭,很快程咬金就来到渭河边。
“陛下,俺老程来迟了。”
一下马,程咬金的大嗓门就嚷嚷起来,渭河边,李世民一身常衣,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立在那里,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气质。
一旁的秦叔宝挖苦道:“程咬金啊程咬金,你长了几个脑袋,竟敢让陛下在此等你。”
“老程知罪,老程知罪。”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就别跟朕演戏了。”
“哈哈哈~老程哪敢。”程咬金笑道,“实在是家中有事给耽搁了。”
“什么事儿能比陛下重要?”
“秦叔宝,你能少说两句话不?!”
两个老家伙不见面想的慌,一见面就吵嘴架,李世民也知道二人这样惯了,笑问道:“朕也有些好奇到底发生了何事。”
“哈哈哈~老程就知道陛下会问,”说着程咬金拿出随身携带的诗卷,然后慢慢展开,“陛下请看。”
一旁的秦叔宝皱眉:“老程,我说你搞什么鬼?”
程咬金拿出一首诗,这还真是出人意外,英明神武的李二陛下低头欣赏:“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李世民的目光停留在诗卷上许久,一遍又一遍咀嚼,而后接连三声称赞:“好诗!好诗!好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