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林衍渐渐的平息下来,他不知道为何父亲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从伏熙即位以来,征服周边小国无数,正国版图十年之内增加五分之一,只有位处天堑的子国未曾攻下,子国地理位置丰厚,崇山峻岭缠绕国土周围,若无移山之举,则只有海路和正面强攻,正面强攻则有天堑阻挡,海路攻之,则入港口,子国王河汇海,海攻无异于泥牛入海消无声息。
子国存在千百年间未曾扩张版图,却也无人可夺取子国国土分毫
子国前有崇山峻岭,千年沼泽阻挡,后有丰富矿藏分布各地,后靠王河入海汇集,土地肥沃,资源丰富,海运发达,颇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国力丰盛,虽国运强盛,但却未曾向外拓展国土,若为困兽之斗,不论是正国还是子国,最终也只能落得双输的下场,而正国觊觎子国丰厚国土,子国固守不出分毫,且人人皆有为国身死之心,正国故此久攻不下,越过沼泽选择与子国进行交战,若正面无法抵御子国枪骑突袭,后续无法跟进补给,则战损缺口无法补缺,久战必败无疑
正国在千年前,那个以贤能治理天下的年代,地处大陆版图中心,四通八达,商运发达,开拓商线,串通整块大陆,以巧治畜牧业,和其精湛的农作业而领先整个大陆,而正是因为开通整块大陆,引来了好战种族的袭击,从国土开始,到人民,到技术,到智慧,无一被贪婪的民族瓜分,战争之风挂起,正国地处位置每一寸都为兵家必争之地,攻下正国者,得其国土,获其商路,奴隶其人民耕种畜牧。
千百年间,尸山人海,战争连绵不绝,曾经肥沃的土地变得破败不堪,曾经和蔼的人民变得残暴无情,曾经开拓的商线变为冗长的战线。
这份被埋没的历史,随着正国的强大而一步步的扒上整个世界的舞台,曾经已智慧和贤能通达天下,如今,也用这铁腕手段重夺地位,要用这世界曾经对待他们的手段,君临天下
“林衍,站起来”林承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马场中心的操练场,站在林衍面前,俯视着林衍
林衍打开了紧闭的双眼,看到的父亲的眼神,那是在战场上杀敌的眼神,那个眼神,无畏且坚毅,林衍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父亲会用这种眼神来看着自己,父亲从来都没有这样看过自己。
“林衍,站起来,我来带你去看看你向往的战场。”林承伸出充满疤痕的右手放在林衍面前
林衍看着这双大而强壮的手掌,自己虎口崩裂的的小手突然不觉得不是那么的疼痛,而不知为什么,一想到父亲战场上回来之后都会添加些许伤口,或许比自己的崩裂的手伤会痛上几十倍,林衍的眼泪突然流下
林承看到盯着自己伤口落泪的儿子,突然心中一软,他在林衍身上看到了他母亲的身影,曾几何时,他的母亲也会像这样看着自己的伤口落泪,但是林衍不同,林衍将来必定是个了不起的将领,想到这里林承再度恢复严肃
“林衍,无需落泪,这便是荣耀勋章,怎么,你是不是怕痛了。”
林衍回过神,眼神再度变得不再迷茫
“父亲,我不害怕,我只是担心你。“
林承哈哈大笑”男子汉大丈夫,战场杀敌,朝生夕死,何惧身死,为国者死得其所!”
林承抱着十岁的林衍越上战马,和正国荣耀军军团等一众不少时便越过城墙,林衍回头望去,正国正如一座双刃斧的高塔耸立
林衍望向战场后方靠近城墙的战损区,空气中弥漫着生肉腐烂味,略微甜腥的血腥味,残肢断臂杂乱在四周,伤员的哀嚎声不绝于耳,林衍洞悉后不自觉的将自己的身子往父亲宽阔的胸膛不自觉靠了靠。
而在往前,正是冲锋陷阵的“荣耀军团”和压进战线的“新星”兵团
“将军!”兵团众部将齐声报道,林承恢复一如既往的威严,将林衍从战马上抱下,并交给身边史官的侍从
“将这位小战士带上城墙上史官身边。”
“是,将军。”史官侍从接过林衍,牵着林衍的手正要离开
林衍突然挣脱侍从的手,大步向前,抱住高大的林承小声呢喃“父亲....”
林承见此情形,第一次对林衍感到略微的软弱,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十岁时候,还在跟随随林衍的母亲一起在河边嬉戏,突然想到这里,他随即掰开林衍的小手,厉声喝道:“大丈夫立于天地间,有何不舍!”
林承回身上马,身边将士也一起翻身上马,而后城门打开,新星兵团和荣耀军团骑兵便跟随其后,军团战兵后卫队紧跟其后,林衍看着父亲的背影消逝在城中,跟随着史官侍从登上城门,城门,城门上聚集的是一队史官,史官后则遍布着文隶,林衍略有疑惑
“史官文隶记录竹简为何物”
“或有记录出行军队明细者,或有记录战斗兵法分析者,或有牺牲名录记录者,或有军功伟绩记录者。”
其余史官随即补充:“为正国捐躯者理应被铭记千秋万代”
而文隶们补充到:“此纪年,若正国未根绝,若捐躯者家族未曾覆灭,便会有人铭记。”
史官起身厉声喝道:“正国怎会灭亡!若再听到此言,便打入监牢永世,死后立碑无名!”
文隶起身反驳:“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若无觉悟,何来一日君临天下!”
林衍站在侍从边上,文隶和史官全然无视林衍,此刻暂开激烈争辩,秉性纯良,追求宁静的这批人因为理念对撞而失去理智,侍从捂住林衍的耳朵,拥护着林衍离开城墙走向护城墙顶
史官文隶原为同职,然理念终点各异,争辩各执一词,利弊各异,未尝不可互相借鉴,为良性,无碍便为可行
林衍登上城墙顶,林承正好到达军阵前线,左手提着一个孱弱的俘虏,右手持长柄弯刀,近八九百米的距离,林衍看父亲身影模糊,更听不清父亲的话语,侍从举起单项千里望,细读唇语,林衍心中着急,忙问发生了什么
侍从细读俘虏的唇语
“我...我愿归降正国,我为子国韧威家族仆从,随为一届仆从,但掌管军马粮草明细,和军马喜好,饶我一命,信息尽数归属正国大军,我愿此刻戴甲出征子国,可否?”
林承一愣,不仅讥笑:“兄弟们可有看到!此种货色,便是子国贵军,韧威家族仆从!生擒进我军时,讥讽我军出征食如糠糟,俘虏所食不如子国猪食而,而此时,为苟活于世,不惜出卖所属家族,不惜叛国离君,为苟活不惜失去脊梁。”
林承说完,正要举起长柄弯刀给俘虏放血祭旗,此时后方骑兵卫长上前拦阻,“将军,此子不可轻杀,若留得此子贱命,我军军马实力差距可尽数告知智囊团,我军胜算可多加几成,可谓破敌起效”
林承看着年轻的骑兵卫卫兵长,得到这种反驳并未觉得冒犯,反而感到欣慰
“正国荣耀军团与新血军团,北地蛮境,百战百捷,何由?”
“新血军团与正国荣耀军团,为我正国最强军锐,百战百捷,为理所应当,正国军锐,战无不胜”
“正国军锐!战无不胜!”
林承盯着振奋的将士们,并未感到兴奋,脸上充满沧桑
“北境蛮子,并未如传闻般战无不胜,铁骑猛犸,冰霜战车并非遇我等如同刀如草芥,相反,我正国军锐设路障,陷阱,游击,各路击破,然北境依然如二十年前未曾拓进,何因,正因为北境蛮子蛮横的奴隶制度,正国军锐百战北境蛮子凯旋,却无法深进直取蛮军腹地,雪山天堑,气候寒冷,冰面雪湖,无一不给我正国扩张造成极大的困难,而我正国军锐取得北境蛮奴,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或严刑拷问,为活命者口中说述十有九错,何因”
众将士寂静,无一知晓何因
“正国子民,为国者,生撒热血,死为立碑,北境蛮奴,生前无名死后无碑,永世不得叛主便从生下便烙下在此等脑中,一刻为奴,便终生为奴,若跪下膝盖,踩着你肩膀的人便不会回头看你一眼,蛮奴在蛮军眼中不可称之为人,然蛮奴却奉主若神明,正国子民,为国为己,这便是我正国实力差距仍能百战百捷的原因”
林承丢下俘虏,随后长柄弯刀斩落俘虏首级,血溅战旗
“正国军锐,所向睥睨!”
“正国军锐!所向睥睨!”
后战旗骑手吹响号角,而子国响应号角,后将士中冲出一匹高大银甲赤马,为军首者,全身尽数武装未能看见面容,林承右手提上长柄精钢弯刀,架铁甲白马对峙
两军交战,战将先行,胜者为进十步
银甲骑士入军中,持一把烈刀,卸下头盔后,露出略显稚嫩的脸庞约在20左右出头
“韧威家族千兵长雄风,前来应战”
“荣耀军团林承”
“久仰‘北境万人屠’有一骑当千之威,今日韧威家族派吾应战,若击败先生,我之名声,响彻大陆,就在今日”
“少年才俊初出茅庐无所畏惧,请小兄弟手下留情”
林承双手作揖,并未感觉被冒犯,在接近后看到对方军队纪律严明,装备精良,骑兵藏身前卫盾兵之后,隐约听的马匹喘息合集之声,从雄风身下马匹强壮程度判断,若子国强骑兵压进正国前线,正国必定惨败,但此时中间断层的空隙很容易让新星军团侧翼切入阻断后路,正是因此子国虽军队强度远胜子国,在人数上出于绝对劣势,军马虽为精壮汗马,若后卫部队无法跟进骑兵卫补给则破绽百出,故此选择固守,而精良铁卫者,固守难攻,想到这里林承飞速闪过思绪终于停下
雄风并未激起林承战意,后竟觉得此人比传闻中危险数十倍,看着对方波澜不惊的话语与其毫无杀气的神情,便不由让自己想到了韧威家族持剑人威凰,天崩地裂难动此人分毫神情,此人却又武艺冠绝子国,正国境内无一可与之比肩
雄风双手抱拳,略表敬意后带上头盔,林承长舒一口气,此时抓紧了精钢弯刀,架马准备突袭,而雄风接过侍从递来的精钢秘银钢枪,后将短匕放入脚踝侧面佩戴,此时,子国擂鼓,雄风战马长啸,气势逼人,直冲林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