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在一个湿气较重的庭院中,屋檐正滴着水。
黑夜笼罩着大地,枯枝烂叶在月光下摇摇欲坠,仿佛风一吹便会化为乌有。
屋子里暗火通明,时不时有人对话,几个女婢慌慌张张地端着盆子走进屋,生怕惊醒了什么。
“夫人,再坚持坚持!”稳婆拿着毛巾为一位被疼痛折磨的女人擦汗。
这个女人便是唐家三夫人——谭零秋。女人没有说话,手紧紧地拽着被子,头发被汗水与泪水打湿,疼痛让她渐渐没了力气。
一旁的女婢着急的喊:“夫人!您坚持,为了孩子为了将来啊!”谭零秋含着泪望了望窗外,黑夜正在消失,很快一切都会到来,没时间了……
谭零秋仿佛下定了决心,力气也回来了,稳婆和女婢见了都心疼不已。一缕阳光照射进屋里,伴随着一阵哭啼声,孩子生下来了,清脆而又响亮。
“是个女孩,夫人,是女孩呢!”稳婆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面上含笑,将孩子递了过去。谭零秋像虚脱了一般,苍白的脸上微微泛起红晕,微微的笑了。阳光直直的照射在婴儿脸上,谭零秋失了神,抚摸着她,悠悠的说:“女孩就好。”
稳婆笑着说:“夫人啊,孩子还没取名呢!”谭零秋回过神,望了望窗外刺眼的阳光,笑着说:“破晓者我儿也,夕晨之景!唐夕晨!”
“好好好,好名字,一天的开始,这是个好寓意呢,夫人!”稳婆表示赞同。
半晌谭零秋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一旁的女婢梧桐。
“梧桐,把孩子带走……”谭零秋不再看着孩子,她铁了心……
“夫人,其实小姐不必离开的,唐府甚是安全,如果送到灵山,风险更大啊!”梧桐邹眉,对她的做法很不理解。
“一切我都安排好了,把夕儿交给阿丽芙,她会带走你们走的。”说完谭零秋摆了摆手,示意梧桐无需多言。
梧桐无奈却不得不服从。稳婆站在一旁,显得格外吃惊,显然对他们的话不理解,梧桐撇了眼稳婆,偷偷摸住藏在袖口的匕首。
“梧桐!我说过的!你可曾记得?”谭零秋带激动的说。
梧桐慌了,立马道歉,“夫人,原谅梧桐,可这……”
谭零秋没有搭理梧桐,从枕头后拿出一个破袋子,递给了梧桐,梧桐心领神会给了稳婆,道:“这是夫人毕生的积蓄,刚刚的事你也听到了,从这儿出去,你便没见过我们,如若大夫人问起,你便什么也不知道?”
稳婆打开袋子瞧了眼,吓得她又立马合上,别看袋子破烂,里面可都是些金叶子,沉甸甸的!稳婆高兴地连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形,笑的合不拢嘴说:“夫人您就放心吧!老奴都明白!”说完便笑嘻嘻的离开了。
“夫人,这样真的行得通吗?我怕……”梧桐看着稳离开的身影,不禁有些怀疑。谭零秋看着孩子没有回答,现在她只想多抱抱她的孩子,感受她的温度,只可惜她不能陪她长大了!
谭零秋艰难的扯下了脖子上一条蛇形挂坠塞在孩子的身上,轻轻的说:“夕儿,如果你想回来,如果你选择了这条不归路,这挂坠会助你的!”她静静地抱住孩子,久久才松开。
梧桐见了,抱起孩子,跪了下来,哭着说:“公主,梧桐会亲尽全力,哪怕豁出性命也会保护好谭氏一脉,如果夕儿要知道真相,我会告诉她,我也会协助她的。”说完便抱着孩子头也不回便离开了。
谭零秋叹了一口气,对刚刚进来的两个女婢说:“帮我穿戴得体面些,我要见家主!”她的话刚劲有力,有一种坚定,为了她的孩子,为了这一切,这一代,是无法结束恩怨的。
夕儿,你会明白的,你也会做的……只要我们母女连心,这场计谋,定能逆风翻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