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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无耻之徒

玉立国首都,国都的太子宫内。

一个白衣少女怒气冲冲地走上了台阶,直闯内殿。门口守卫的两名士兵连忙迎上去,那少女粉脸一寒,一举右手,掌心上便多了一团炫烈的火焰!

“不想吃苦头的,就给我滚开!”

那两名守卫连忙跪地说道:“请萧小姐不要为难我们,我们也只是奉命守卫而已!”

少女一脚踹倒其中一名守卫,继续怒气冲冲地往里头闯去。

大大的青纱鸾帐从富丽豪奢的宫殿里飘出来,飘漾若水。

苏俊一手拂开一面青纱鸾帐,出现在了南宫怜雪面前。

“怜雪妹妹,究竟是什么事,让你生这么大的气?”苏俊的脸上带着浅笑,似乎心情还不错。

南宫怜雪一手指着苏俊,冷冷地说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苏俊依旧带着笑容,来到了南宫怜雪的身旁。“怜雪妹妹的话,我不是太明白。”

南宫怜雪一跺脚,怒道:“你还给我装蒜?我问你,你把贺天瑧抓起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苏俊的笑容开始僵硬:“你就是为了他的事而来?一个最低级的贱民,竟然值得你如此大动肝火?怜雪,你不要忘了,你是本太子未过门的王妃!”

南宫怜雪的脸色微微一变。她一甩头发,昂起头说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要来找你!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和他独处一夜的事情耿耿于怀!为了报复,你才把他抓了起来!”

苏俊没有说话。他那阴冷而嫉恨的目光给了南宫怜雪一个肯定的答案。

南宫怜雪“哼”了一声,脸色更显冰冷。她一字一句地说:“你的怀疑,对本小姐而言,就是最大的侮辱!”

苏俊见南宫怜雪动了真火,于是急忙陪起笑容说:“怜雪妹妹,你不必想得太多。我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你好。那个贱民终日缠着你,传出去别的世家子弟也会说闲话。”

南宫怜雪踏前一步,指着苏俊的鼻子说:“说来说去,你还是不相信我!好,你可以找人来给本姑娘验身!如果本姑娘已经不是处子之身,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她停了一停,狠狠地说道:“如果本姑娘还是白璧无瑕之身,到那时,我一定阉了你!”

苏俊见南宫怜雪竟然说出了如此刚烈的话,一下子竟然哑口无言。

南宫怜雪继续盯着他,冷冷地说:“怎么样,你敢不敢跟我打这个赌?”

苏俊尴尬地笑笑,说道:“怜雪妹妹,你这又是何苦呢!我……我当然相信你了!”

南宫怜雪于是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你就赶快把贺天瑧给我放了!”

苏俊的脸色随之一变。

南宫怜雪冷冷地说:“我今天不是来求你的。少宗师让我来告诉你,如果你不放人,你将成为云山剑院剑院以来第一位被开除的太子!”

苏俊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冷冷地说道:“少宗师真的这么说?”

南宫怜雪一怒之下,忽然一手提起了他的耳朵:“你这猪头,难道本小姐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苏俊疼得杀猪一样叫起来,然后忙不迭地求饶:“啊——啊——怜雪妹妹放手啊,好痛!我听清楚了,我放人就是了!喂,你们两个,不准笑!赶紧给我滚出去!”

原来,门口的两名卫士看到他们未来的国王被未来的王妃治得一点办法也没有,都在捂着嘴巴偷笑。

等卫士退下去之后,苏俊才说:“人,我可以放。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南宫怜雪眉头一竖:“什么条件?”

苏俊一手抽出了他的佩剑:“我要和他一对一地对决一场!我要让他知道,谁才是云山剑院各弟子之中剑法最优秀的人!”

南宫怜雪眉头轻轻一扬,说道:“我劝你不要小看他!这个家伙,绝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

苏俊诡异地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但是前提是……他还能活着从鸩狱里出来!”

南宫怜雪失声说道:“你说什么?”

贺天瑧就地一个打滚,只听耳旁“嘶”的一声锐响,一道劲风擦着地面刮过,所到之处,石壁犹如豆腐屑一样剥落!

这时,贺天瑧的身后却忽然“啊”的一声传来了一声惨叫!当啷的一声,还传来了兵器落地的声音!

原来,老人的这一招,是击向贺天瑧身后的另一个人的!

自己的身后,原来一直隐藏着第四个人,贺天瑧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

老人并不是要杀自己,他是要救自己!那个人在黑暗中蓄谋已久,目的就是要杀贺天瑧,而这一切,都被老人察觉了!

贺天瑧面向老人,感激地说:“贺天瑧谢过老前辈救命之恩!”

“你不用谢我。感谢命运吧……你的身上有一种令我感觉到熟悉的东西,我在黑暗中忍耐了这么多年,似乎就是为了等你到来。所以,我不忍心不住出手帮你。”老人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是,其中却有一种神秘的宿命论的味道。

贺天瑧来到了老人的身边,他终于明白老人为什么能够坐直了。

老人没有脚。而且,他用手,在自己的头顶和身下各挖出了一个浅浅的坑。哪怕在这样的空间之中,他也做到了顶天立地!

在黑牢里无法判断时间的流逝。

但是,贺天瑧和老头相谈甚欢,谈到完全忘记了时间。他们对于剑道、对于剑的看法有很多相同之处。而老人面对黑暗的冷静、坚忍和执着,让贺天瑧深有触动。

贺天瑧暗暗记住了老人的一句话:“要成为非凡之剑,就必须既要有火与光的热烈和**,又要有水与暗的沉着和冷静!”

而人,其实是远远要比一切宝剑锋利的!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又似乎过了许多许多个时辰,后来,贺天瑧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惊奇地发现,那个老人竟然消失不见了!老人原来坐着的那个地方,只余下了地面和头顶的两个浅坑!

他呼喊了许多声,黑暗之中再也听不到老人的声音!这个人,仿佛空气一般消失在了黑狱之中!

贺天瑧坐在了老人曾经坐过的地方。

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他一坐下来,他的周围,竟然出现了光芒!

淡淡的光,照亮了他头顶的石壁。

而那些光,竟然是黑色的!在黑暗之中,为什么能够还能够分辨得出黑色的光芒呢?

贺天瑧并不认为自己的眼睛或者脑子出了问题。他可以分明地感觉到,头上的那些黑光,和四周的黑暗是完全不同的!

更重要的是,他再次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他慢慢地伸出手去,摸向了头顶的那个浅坑。

那样东西,是不是就在里面?贺天瑧用手在石壁的顶部挖了好一会儿。不久,他的手触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是一把剑的剑柄!

贺天瑧抓紧剑柄用力往下一拉,从石壁之中抽出了一把剑来!

虽然黑暗之中完全看不清这把剑的模样,但直觉告诉贺天瑧,这把剑是黑色的,就像炭一样!用手摸上去,剑身并不长,剑刃也完全不锋利,上面还有一些卷口。

而且……剑身上似乎还刻着两个蝌蚪一样的古篆小字。直到后来,贺天瑧才知道,这两个字名叫“承影”。

贺天瑧将黑剑别在了腰间。

刚才的那个老人……其实就是这把剑的剑魂吧。这个古老而智慧的灵魂向贺天瑧发出了召唤,他认为,贺天瑧就是那个他等待了很多很多年的主人。

冥冥之中,难道一切都有定数?

贺天瑧用手反复地抚摸着那把剑的剑身,然后闭上了眼睛,在冥想之中练起剑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了开锁的声音。一个人粗声粗气地问道:“贺天瑧,贺天瑧,你死了没有?”

贺天瑧冷静地说:“我在这里。”

他竟然这么快就获得了释放!那人将他放出来,而且态度也好了很多。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是贺天瑧的心情一直很平静。

管他呢,能出来就好!

那人一直把他**了监狱。临出门前,贺天瑧跟那狱卒要了一块黑布蒙住了眼睛。狱卒说:“不用担心,现在外面是黑夜。再说了,你就关进去三天而已,还不至于一见光就失明!”

但贺天瑧还是蒙住了自己的眼睛。他另有打算。

上了马车,又过了半个时辰,贺天瑧进了玉立国的国都西州。

有人带他去沐浴更衣。给他换上的,是一件武士的衣服。他从监狱里**来的黑剑,他们也还给了他。

这个过程之中,贺天瑧一直蒙着眼睛。

吃过饭,有人跟他说:“太子殿下要见你。”

贺天瑧拿起他的黑剑,说道:“他是要和我决斗吧。”

那些人一脸的惊愕。贺天瑧不再说话,跟在一个引路人的后面,来到了一个很大的练武堂里。练武堂四面都是大理石,大堂的正中,有一个四方形的擂台。擂台上,有一个巨大的“武”字。

太子就站在擂台正中。

贺天瑧提着黑剑走上了擂台。那把钝得像原始石剑一样的黑剑吸引了太子的目光。他实在是不想轻视贺天瑧,但贺天瑧这把很土很丑陋的黑剑实在是让人忍不住要轻视他。

哼,拿着一把这么丑的剑的剑客,剑法能优秀到哪里去?

太子开口说:“今晚这一仗,若是你赢了,你便可以走出王宫回云山剑院。若是你输了……你也同样可以回去。但是,你必须爬着穿过剑院的门口!而且,若果你以后还敢和本太子的未来王妃说一句话,本王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贺天瑧微微一笑,说道:“没想到太子这么关心南宫小姐,你放心,别的男人跟她说一句话,不会让她大肚子的。”

太子脸色一沉,怒喝道:“你这无耻之徒,给我住嘴!”

贺天瑧一笑,说道:“出剑吧。”

太子见他还蒙着那块黑布,于是说道:“你为什么还不把黑布解下来?”

贺天瑧一边转身一边说:“不必了。这样子很好。我的剑,会把你的位置告诉我的。”

就这样,他竟然背对着太子,把整个背部要害露给了对手!

钝剑,蒙眼,背对对手,贺天瑧的这些举动,分明就是对太子的极度藐视!

一股怒气从太子的心中烧出来,与之相伴的,还有强烈的杀机!他改变主意了。面对这样一个狂妄之极的平民小子,今天如果不杀他,这心头之恨哪里能解?

他“铮”的一声,抽出了王朝的镇国宝剑——元狰剑!玉立国的开国国王,用这把剑与当时真武宗的大宗师比剑,只是输了三招而已!在天底下的名器之中,这把剑也算是名列前茅的好剑了!

贺天瑧感到身后传来了一种极强的压迫感!元狰剑那强横的霸气,逼得他的每一寸肌肤都紧张起来!

他握紧了黑剑,脑子里回想起了在剑圣遗址里练剑的画面,还有昨夜与黑剑剑魂论剑时的那些话。

这时,太子执剑一挥,使出了元狰剑法的第一式——厉狰势!

清光一闪,一道无形的剑气破空而去,尖锐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痛!

太子果然已经掌握了激发剑气的剑术,而且,他激发出来的剑气的威力相当巨大!贺天瑧听声辨位,一个旋身避过了这一招!

剑气“波”的一声击在对面的大理石板上,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这时,第二道、第三道剑气又紧随而来!两道剑气,封住了贺天瑧往两边退避的空间!凶险万分的时刻,贺天瑧利用两道剑气的时间差,在两道剑气的缝隙中先左闪,再侧身右闪,险险避开了这两道剑气!

他,在试验从剑圣遗址之中体会到的身法!

太子见连续三击都没有效果,于是便一声怒喝,仗剑冲近身来!而贺天瑧竟然还不转身,就这样四处游走,与他周旋!

擂台上下一下子剑气四飞,寒光流动之间,四处的石渣粉末纷纷崩飞四散,练武堂里一下子便弥漫了白色的烟尘!与此同时,墙上和擂台边的蜡烛一根一根地被剑气削灭了!

太子疯狂地追杀了一阵,就在练武堂里只剩下三根燃烧着的蜡烛时,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中了贺天瑧的计谋了!

但是,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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