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一天就是武道阁召开天下武道大会的日子了,按照惯例所有要比武或者是观战的人员,必须提前一天上山登记造册,以免到正式开始的当天现场混乱。
住在同一家客栈的姜一白、萧婧雅、徐清璃一行人在经过短短两天的相处之后,已经互相成为了友人,于是一大清早两队人马就结伴而行,一同出江山城往那龙象山走去。
作为自己眼中一个称职的跟班,徐羹年今日并不像往常一样骑马前行,而是跟在姜一白身边,一直叽叽喳喳个不停。
“姜大侠你渴了没?”,“姜大侠你走累了没?”,“为什么姜大侠生得如此俊朗?”......
这一路上徐羹年都没怎么停过嘴,一直对姜一白嘘寒问暖,问东问西搞得徐清璃都十分不好意思,而且有些厌烦。
可是自己这弟弟天生就是这样,遇到自己不喜欢的人就算是跪着求他,他也不会与你多说一句,可是遇到自己认可的人就会一直粘着不放,当姐姐的面对这些也是无可奈何。
“姜大侠,我姐姐清璃托我问你生辰八字几何?”
徐羹年此言一出,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劈得所有人晕头转向。
马车上的徐清璃晃晃脑袋,再看看身旁同样傻眼的侍女,确认自己没有听错,本来还少些血色略显苍白的俏脸,顿时红到了耳朵根。
“停车。”
徐清璃赶紧走下马车,低着头对着姜一白微微行了一礼,转头就狠狠揪住徐羹年的耳朵,拖着徐羹年就走到了队伍后。
姜一白此刻的脑子里也嗡嗡作响,一个女子特地问自己的生辰八字,虽然姜一白初入江湖不谙世事,但是起码的规矩都是知道的呀。
问生辰八字难道不是男女之间传递情谊,定下终身大事的表现吗?徐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呀。
萧婧雅的心中此刻同样是乱成一团,不仅仅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所刺激,令萧婧雅心乱的还有女子的直觉。
虽然很有可能是她那有些痴傻的弟弟信口胡诌,但萧婧雅总感觉徐清璃不会是全然无意,看她方才面对着姜一白那般娇羞的模样,会不会真是对着姜呆子有了好感?
徐清璃温柔恬静,美丽动人,应该就是男人们最喜欢的类型吧。
越想越多,越想越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为这些事情生气,我这气又是为谁而生。想到这些,萧婧雅狠狠地剁了一脚,本来一片鸦雀无声,‘砰’的一声又是把马车边的随从吓了一跳。
这样尴尬的氛围之下,萧徐两队人马自然没办法再一同上山,徐清璃教训完那不争气的臭小子,说自己突感头晕要在原地休息一阵儿,萧婧雅一行只好是先行上山。
姜一白一路上看这龙象山山势,不同于祁连山的连绵不绝,直插云霄,龙象山相对低上一些,但是走进这山中细看才会发现,这龙象山树木丛生、怪石嶙峋,山路曲曲折折险象环生,绝对称得上一个‘险’字。
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龙象回环九十转,一如青蛇盘云间。
一行人走走停停,一共用了三个时辰才走到武道阁山门之前。姜一白这一路也来,一直没有打听过萧婧雅到底是来自北辽哪里,但是山门前的武道阁门徒一看到萧远拿出的请帖,便恭恭敬敬地将众人迎入山门。
“这么大的门派如此恭敬地对待萧婧雅,看来是要找个机会问问他们究竟是北辽何人。”
姜一白心里盘算着。
武道阁总共为来客准备了甲乙丙丁四种客房,萧婧雅一行五十人总共是分配到了,一间甲子号房和十间丁字号房。
萧婧雅和贴身侍女萧蓉住甲子号房,姜一白和其他的人就被安排在丁字号房。
因为来武道阁的人很多,丁字号房又是专门为大户人家的仆役准备的,环境十分恶劣,大约要挤五个人的房间就只准备了两床棉被,这令众人叫苦不迭。
既然睡不好,那就索性再去找个僻静地方练剑,姜一白自己倒也是豁达没去计较什么。
再说甲子号房中的萧婧雅了、萧蓉二人,既然已经安全到达武道阁,萧婧雅也就没有必要再以男装示人。房中的萧婧雅便叫萧蓉打来热水,好好梳洗一番:
“明天武道大会,我一定要让那呆子姜一白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美若天仙。”
萧婧雅自幼便生得好看,女大十八变,如今方才十七岁便就有了倾城之姿,在北辽已经名动上京城,上萧家提亲的人络绎不绝,是公认的上京待嫁小姐中最为美丽之人。
一想象到姜一白看到女装后的自己那痴痴呆呆的样子,萧婧雅不由得噗嗤一笑。看在眼中的萧蓉,又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小姐这是怎么了,自从认识了那姜一白整日里阴晴不定,脑子里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情毒情毒啊。”
姜一白走过武道阁前山的花园,四处张望着寻找练剑的地方,一不小心撞迎面走来的一名男子。
男子长相颇为俊逸气度不凡,看他衣着,头戴玉珠银冠,身穿双色麒麟锦袍,腰间挂着一柄镶金宝剑,身后跟着十来个半甲近卫,一看便是个大富大贵之人。
“你的眼睛长在狗身上了是不是,没看见前面来人了吗。”
姜定樘怒声呵斥。
“实在抱歉啊兄台,我刚刚确实没有注意到前面来人,冲撞了阁下,实在不好意思。”
姜一白知道这件事情确实是自己有错,连忙道歉。
“兄台?看你这身打扮最多是个商贾人家,就你这样的也敢和本王称兄道弟,来人把这厮拖到一边给我往死里打,治治他大不敬之罪。”
姜定樘乃是南秦吴王长子,吴王姜元骤在朝中势大,长子姜定樘如今刚满二十便已经被封为南平郡王,从小到大飞扬跋扈,受不得半点委屈。
论起血缘关系,姜一白和姜定樘还是正正经经的堂兄弟。
这时从姜定樘身后立刻冲出五个近卫,正要拖走姜一白。“既然是这样蛮不讲理,飞扬跋扈之人,我也不便与他客气,正好试试我的四重缥缈剑法。”
姜一白也不打算再做忍让,从腰间取出铁剑,但未出鞘,只是立于身侧。
“他娘的贱奴才,还敢在本王面前动剑,本王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给我砍死他。”
姜定樘见姜一白如此硬气,更是怒不可遏。
还没等到这几个近卫拔出刀,姜一白持剑冲到五个人身边,缥缈式起,一时间如同秋风扫落叶,五个近卫瞬间倒地,因为姜一白仍旧剑未出鞘,五个人连血都没出,只是翻倒在地,疼得嗷嗷直叫。
轻轻出了一口气,姜一白再将铁剑立于身侧,云淡风轻的说了两个字:
“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