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炮火声越来越接近荀白陵,要是白长生的话是真的,俺爹是私通的太平军的内奸,这炮火不久就地打过来。妮儿这婊子也嫁了过来,这老不死的白长生,一下子娶了俺后妈,还让儿子娶了俺,可怜俺爹现在不知何处,俺当时为什么答应他?俺也是在赌,这不是命,俺本可身穿凤霞,手戴金镯,八抬大轿嫁给毕生的,可谁曾想到啊,都怪这婊子妮儿,在家就作威作福还和长工通奸,俺爹也是还活活地打了俺一巴掌,现在想起来这脸还是火辣辣的。这毕生是荀白陵的秀才,在荀白陵算是个有文化的人,俺就喜欢这有文化的人,啥“君住啥头,妾住尾,还一起喝河水”听他念诗就是搞笑,反正俺不懂,听起来像骂人。上了几天课堂就被先生赶回了家,毕生不知俺脾气躁,主动教俺写字读书。可怜俺是在也见不到毕生了,俺不再是贞洁女,他会嫌弃俺,俺也不是黄花闺女,可怜,他会嫌弃我。这老不死的白长生,俺记住你了,俺也要学俺后妈,给他来个连孙子是谁的都不知道。老太爷还在的时候就夸俺,说俺屁股大,好生养,这丰乳肥臀可不是一般女人。俺在拜堂的时候,俺就在哭,可怜俺荀梧,要伺候一个仇家的人,这看本不是命,但这一切又仿佛就是命。
这男的该不会是个傻子吧?我没见过他,可怜我头纱盖着老娘快热死了。一晚上,俺拿了又戴,戴了又拿。硬是没人过来,俺就随口一句“男人死光了吗?”这时,五更天,天都快亮了。俺睡不着,这时候门轻轻地推开了,俺把头巾戴好,一个男的拿着秤砣掀起头盖来,俺一看愣住了。这不是白安树嘛!
这白安树一脸阴笑地走过来,说道“美人,你还记得我吗?”
荀梧一下子拿下他手中的头巾,又戴了回去。“就知道是你这狗东西,你脸皮就是厚,上次的石头没有要了你的命算你好,但现在你要是敢碰俺一下,定取了那你的狗命。”
“嫁过来白家,你就是白家的人了,至于你的公爹,也就是我的老爷子可能没有告诉你,你嫁的是白安生,而不是白安树。”
“你.....”
“按辈分,你还地叫我一声大伯,哈哈”
荀梧一直以来都是以为就是嫁给一个阴险狡诈的白安树,谁曾想到,这白安生不是多年以前,因为发烧烧坏了脑子了吗?竟然没死,还活着。
荀梧一下子暴怒,头巾一扔,正准备出门理论,这时候白长生走了进来,过来的还有婊子妮儿和一个愣头愣脑的男子。其他的不用说,这愣头愣脑的肯定是白安生。
“好你个白长生,你跟我嫁给你的儿子,我以为还是个有头有脑的家伙,这一次,你敢骗我入门,直接嫁给这个傻子......”
白长生一巴掌过去,这一下红的紫的一块又出现在荀梧的另一边脸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真应该好好收拾你,现在是你求我,还是我求你,你现在是我白家的人,嫁给的是我二儿子白安生,生是白家的人,死是白家的鬼。”
说完,白长生从马甲的口袋里拿出密信,是荀安写给太平军将领李凤祥的信。
荀梧嘴角流出了血,那封信啪一下甩在她的脸上,还有那一百两黄金,也被白长生当礼物送给了知县。
荀梧正式成为了白家二少奶奶,白家这边杀鸡宰牛庆祝之时。熟不知,清军已经开始节节败退,太平军自广西金田起义到现在一路高歌猛进,不日就北上攻取了南京,定都为天京。太平军将领李凤祥率军北伐,这战火开始蔓延至荀白陵。
荀梧自从那次被打以后,不在像以前一般,而是一个人锁在房子里。白安生也住在一起。看着这个傻子一个人还在玩着蛐蛐,那口水都仿佛要留下地面了,荀梧这心难受得。但一想起她爹,她又觉得这一切都值得的,她不想她爹就这么死了,只好把人嫁过去,换得另一个活法。这是一个活法充满了悲痛与荒唐。荀梧明白了,要想活着,就必须地忍。白长生已经老了,在荀白陵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这一年战乱之后,越来越多的人逃难来到荀白陵,这白长生却又像个活菩萨一般,真让荀梧挠破了脑袋也想不清楚,这么一个逼迫人下嫁傻子,徇私自利的人,在难民进来荀白陵后,竟然开仓放粮,救济百姓。不知道这老东西在想什么,只是嫁是嫁过来了,这荀梧一天天的闷得慌,一开始白家还是不在乎这个野蛮的女人,但后来,白安生总是能问他爹拿很多的钱去买蛐蛐,去买吃的。这人一傻,难免没有了自制能力。白安生越吃越胖,肥得像头猪一样。还是不怎么愿意出门的荀梧在老白家遇见了她第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七嫂。
这七嫂是白安生的奶娘,从白安生出生到白安生发烧烧坏了脑子,一直以来都是七嫂在照顾着这个他。白安生的生母是主人母,而相反长子白安树是小妾荀苒生的。这荀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东排挤西排挤的总是在白长生跟前搔首弄姿,偶尔吹吹枕边风。就这样白安生的生母在前些年抑郁成疾,最终病死了。现在也是荀苒在做主人母,这不一代新人换旧人,这妮儿就是魅力大,给白长生下了什么迷魂汤,把她迷住了。荀梧心想,这老爷子荀安也是。明明是个娼妓,还娶回来。七嫂见荀梧一个人坐在床边痛哭,她照顾白安生睡觉的时候就跟她聊聊天。这白安生还真的病的不轻,荀梧看着难受,白安生胖,容易出汗。被子是薄薄的一片盖着。七嫂就坐在床头,荀梧坐在床尾。
七嫂摸着差不多睡着的白安生的脑袋说:“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以后啊我老了就没啥让少爷入睡了,你以后还是要学会像我这般,这白安生也是个命苦的孩子,你就从了老太爷的心思,嫁了他好生伺候他吧”
荀梧开始没有说话,她捂住昨天被白长生一巴掌打肿了脸
当眼泪不停地流出来的时候说道。
“他命苦,俺命就不苦吗?俺本可以嫁给毕生,做个读书人家的贤妻良母,现在却要嫁给一个睡觉都要喂奶一般的傻子,俺命才是最苦的,现在还不知道我家老爷子性命如何,俺命苦啊。”
七嫂没有再去要求她什么,只是递给她一块手绢,上面绣着鸳鸯。她说这就是用来送给白安生以后的媳妇的。荀梧接过了手绢,她看了看熟睡的白安生。只好叹了口气,这就是命,她已经没得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