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染君迷迷糊糊悠悠转醒时,只见候君坐在梳妆台前背对着他,三千青丝如瀑般悬落,一件大红衣衫半挂着,露出了肩背与腿部的一片雪白,乱花渐欲迷人眼。
染君急忙摇了摇头,非礼勿视,待到稍微清醒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红床上,红帘红木,连房间的布局都一片玫红。
好嘛,这是被迫入洞房了。
虽然大红被子盖着,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只穿着亵裤,还被扒光了。不也知道这是刚开始,还是刚结束。
染君觉得自己四肢酥软发麻,浑身无力,根本爬不起来,嘴巴也不听使唤,张嘴要说话却变成了支支吾吾的呻吟,由于太过羞耻,他连忙闭上了嘴。
候君听见染君已经醒了,款款行到床前。
染君转头一看,吓了一跳,这姑娘怎么如此不知礼数,实在是不知廉耻!直接闭上了眼睛。
候君侧坐在床沿,整个人横着躺在了染君身上,纤纤玉手撑着玉面,“哟,醒了,身体真不错啊,寻常人中了这醉卧山,若是没有解药,最少都得躺个三天,全身酥软,能硬的只有一个地方。”
染君没有睁眼,张嘴说话,却支支吾吾的,听不真切。
候君只看表情神色表情也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娇羞一笑,花枝乱颤,“公子你在想什么呢?当然是嘴硬咯!”
染君白脸涨的通红,把头转向了另一面。
候君把捏着他的嘴把一些液体灌入了染君口中。
染君拼死抵抗,“呜呜嗯嗯,住手!”
他突然发现自己能说话了。
“赶紧放了我!”
他大声喊道。
候君把食指竖在了嘴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轻声道:“在吵就把你阉了!”
染君连忙闭上了嘴。想不到自己一世英名竟然载到了这女土匪头子身上,欲哭无泪啊。
染君放缓了声音,但仍然有些不悦,“你到底想要怎样?”
“如你所见,让你做压寨夫君。”
“你!不可理喻。”
“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不同意,只是你我一无感情,二无媒妁,就如此草草成亲,陈何体统?”
“这样啊,确实不太好。”
候君摩挲着弧线优美的下巴。
染君看见自己胡说八道有些效果,又接着道:“不如等我回去家中,与家父说明情况,让我那未婚妻做小,你做大。”
染君现在为了脱身已经顾不得什么手段光不光荣了,心中暗道了几声罪过罪过。
候君收起来和善的表情,一张脸如同冰山一般,半点也不近人情。
染君有些诧异,这女人怎么能如此迅速的转变跨度如此之大的表情。
“既然你有为难之处,我也不勉强你。
“来人!把这人拖出去喂狗!”
她说着把衣服好好穿上,虽然就穿了一件。
染君已经听到有人在上楼了,生死关头,染君选择了妥协。为自己,也为了落尘。
“且慢!没有感情我们可以培养,我这就回书一封把未婚妻休了。”
染君以前看过不少民间武侠小说,有不少主角就是靠着油嘴滑舌周旋于江湖之中。染君此刻只恨自己以前为何认为这种小说是糟粕,只草草翻了几本就再也不去看同类作品。
这东西现在竟然还能救命,染君此刻竭力回忆着小说中主角的处事之道。
“只是苦了我爹,临终我不能前去尽孝,孩儿不孝啊!”
该软时要软,但也不能毫无底线,有些东西不能轻易放下。
染君这一招不可谓不精妙。
“退下!”
候君下令,此时威严的好像个女王一般,不容半点质疑!
已经走到门口的手下,什么都没说,直接就下了楼。
“是我考虑不周,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般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候君端起酒,重重地饮了一口。
随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好像在穿衣服。
“你先这躺着,等药力化了在商量,你老爹这一时半会也应该等得起。”
染君心想:等不等得起是你说了就算的吗?全然忘记了这个爹只活在自己的谎言中。
候君走后,染君才长出了一口气。
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没事吧。”
一个声音如鬼魅般响起,染君心头一惊,忙转头去看,却见落尘站在了床前。
染君看见是她顿时放下了心来。
“无事,只是有些麻烦。”
“有些?”
染君抽了抽面部,“好吧,相当麻烦。
“我会尽可能快些脱身的。”
落尘沉默了片刻,“多长时间我都会等你。”
二人又陷入了沉默。
良久。
染君忽然想起一件事,“你什么时候来的?”
“从进了客栈我就一直站在你边上。”
落尘还是如此,永远不会多说一句话。
染君有些不好意思问道:“你全都看见?”
“嗯。”
虽然染君不知道自己被迷晕后倒地发生了什么,但是此时怎么可能去问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具体过程。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孩子。
沉默是金。
又过了半个时辰,此时天已大亮,染君已经可以坐起身来,染君握了握拳,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体状况,再过一会药力就会散去。
此刻当务之急是如何逃离候君的魔爪。
染君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落尘,“那个红绳你可以使用吗?”
染君自那日逃脱张横的追击后,就把红绳系在了落尘头发上,黑白相间中的一抹嫣红倒也十分别致。
倒不是染君不重视这个法宝,而是他实在不会使用,除了弹力巨大,坚韧不断,染君没有摸索出其他用法,好像这东西就是一根头绳。
也有可能因为染君不是修行者,所以没法发现此物的玄妙之处。
不过落尘不仅身份来历扑朔迷离,还有着一些难以解释的特殊能力,或许有办法使用这个东西。染君此时抱着试一试的想法问落尘。
落尘把长发捋到了身前,纤手摸了摸红绳,“这根红绳做头绳很好。”
这就是说落尘也没有办法使用这件法宝。
染君嘀咕着:“楚楚师父也不多说几句,光顾着骂我了。”
一时间又陷入了尴尬的僵局。
此时走廊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落尘识相的进入了灵体化的状态。
染君坐着不为所动,想着干脆出其不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候君制服,挟天子以令诸侯,强行破关。
嘎吱。
房门被重重推开,候君一身红裳,英姿飒爽,此时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让染君觉得昨日那个妩媚娇柔的候君不是同一人。
她此时语气简练直接,“能动吗?有什么修为?”
染君有些迷惑,“能动,不过没有修为。”
“没有修为……”
候君默念着。
蓦地,她突然一拳直轰染君面门。
看似娇弱小巧的拳头此时竟然如同炮弹一般迸发而来,拳头在染君眼中越来越大,他知道此时起身躲闪绝对是最愚蠢的决定。
于是他双手交叉挡在了脸上。
一股巨大的力量自手臂传遍全身,染君控制不住向床上翻到,又滚了一圈狠狠撞在了墙上,这才停了下来。
好果断!好霸道!
染君此时已经双臂红肿,强忍着剧痛站起身来,想要抵挡一波攻击。
候君却没了动作,“武境一阶修为么?有点低,但总比没有好。”
染君此时已经明白她那一拳是在试自己的斤两,这才松了口气,因为他知道若战必败!
这候君至少有着二阶的实力,因为刚才那一拳她收了不少力,要不然,染君此时恐怕连爬起来都做不到,而且看她说话口气,只怕是有着实实在在武境二阶以上的修为,只是不知道实力是不是也有着与修为境界相匹配的高度。
在修行界,境界不等于实力是公认的。但是境界却是实力的证明,因为照常理来说大部分同阶修行者的实力并不会相差太远。
染君此时才明白刚才想挟持候君逃离的想法多么幼稚,不过为何一位武境三阶修为的高手却甘愿落草为寇呢?还是个女子。
染君揉了揉发麻且疼痛的手臂,候君也在此时开口说道:“现在有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做的好我就放你回家给老爹送终。
“不过最后还是得回来给我做压寨夫君!”
她又补充说道。
染君无奈,只能点了点头,与她一起出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