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球传球！”
“这边啊，你瞎啊！”
“哔哔。”裁判吹哨，计数员看到裁判的手势后调整了分数。
“哇哦！行啊可以。”进球的队员相互击掌，接着继续在场上跑来跑去，躲避跳跃，挥洒着少年汗水。
徐鸣轻轻一跃，掷出的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但仅仅是碰到篮板，虚弱地弹回来。
篮球场上有一个场子在打友谊赛，其他的队员在各自的场子训练。往日这种友谊赛其他队员都会拉上徐鸣，今天他却推说没状态，于是自己找了一个场子训练。
“徐鸣，你干什么呢？这么心不在焉的？”飞虫接住碰到篮板后落地又弹起来的球，把球夹在腰侧，问道。
飞虫是要比杨川徐鸣高一级的学长，因为总是自称自己打球技术有如飞龙在天，但一到比赛的关键时刻就掉链子，所以大家都叫他飞虫。
徐鸣不说话，走到篮球场一侧的长椅上，拿起旁边的水，他仰起头喝了一大口，喉结滚动几下，汗顺着喉结流下来。
“怎么回事啊杨川？你们家小鸣今儿是怎么了？”飞虫跟着坐下来，边拿起水杯，边对正在另一个场子训练的杨川问道。
杨川闻声看见那边的情况，把手上的球传给队友，打了个手势便下场，走到另一张长椅上坐下来，拉开拉链，拿出包里准备好的毛巾擦着汗。
两张长椅距离不过一米多而已。
“你觉得她为什么会死？”徐鸣缓缓问道。
“噗——咳咳咳咳”，飞虫没控制住将口里的水喷出来，“谁死了？”
杨川开始擦手臂上的汗，他擦的时候并不来回的擦，而是一下，又一下，若有所思。
“谁知道呢？女生的心思，哪那么容易猜？”
“喂！你们两个，不要忽视我好不好啊！”飞虫的拳头正准备落在徐鸣的身上。
但在那之前他注意到了二人严肃的表情，手停在半空中，又收回来了，不自觉地玩着水杯上的装饰用的环环。
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此时还是不要说话，打扰他二人才好。
“我昨晚让我小姨把那段监控视频调出来发我了。”
“嗯？为什么？那个老师不都找回她的东西了，怎么还要调视频？”杨川显得很疑惑。
徐鸣略有些沉重，“你记不记得周一那天我打完球，在路上碰见小六？”
“我记得，怎么了吗？”
“他那天硬要把我拉到厕所抽烟，我心想上一次抽烟过了挺久了，所以他递给我烟，我就抽了。”
徐鸣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不是那根烟的话，我说不定能早一点到办公室拿东西，说不定就能在门口见到她，我肯定会顺手接过她手中的作业，这样她就不会成为嫌疑人了。”
看着杨川愈加迷惑的神情，他叹口气补充道：“监控显示她走了不到一会儿，我就来了，几乎是前后脚。”
杨川恍然大悟：“你何必这样想？说来说去还是那个老师不好，怎么自己锁了镯子还能忘，搞了半天审讯。而且我记得千林是语文课代表，她怎么会去交英语作业？”
“我去问过谭臻羽，她吞吞吐吐地半天说不出几个字来，还是后来胖子告诉我是谭臻羽非得让她帮忙交的。”徐鸣觉得手痒痒的，手指间少夹了一根烟，此时他想，现在能抽上一根烟该多好。
“那你是怀疑她的死跟千林有关系吗？”
徐鸣不正面回答，只说：“我问过那些人，我问他们，最开始传纸条的人是谁，他们说不知道，他说是她，她又说她，总之，这纸条就像莫名其妙出现的一样。”
“所以你怀疑是陈新雨先传的那张纸条？”
徐鸣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不至于吧，既然陈新雨害了她，那她为什么自己去死？就算是心有愧疚，但也不至于死吧？”杨川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在旁边一直默默聆听的飞虫此刻正听的入了迷。他们在分析什么悬疑大案呢？
“上语文课的时候他们还在讨论她被老师叫出去干嘛了呢，有的还说她是作文写的好，拿了个什么大赛的奖，有电视台来找她采访呢，我当时还觉得真是夸张，还觉得她厉害，谁知道第二节课就变成她偷东西了。”
杨川继续分析道：“我看她……上课时被针对的时候，感觉也没什么事啊，中午我还发消息问了她有没有事呢，她还说没事，晚上就听大家都在说她哭了她哭了，所以说，女生的心思真的很难猜嘛。”
千林加了杨川微谈号这事儿徐鸣是知道的，上次他跟她在走廊上打招呼时，徐鸣也在他旁边。
徐鸣见是上次在楼梯上碰到的那个女生，稍微有些在意，便问杨川怎么认识的他，杨川便把她前两天加他微谈号这事给说了。
徐鸣沉思着，没有再说话，他也想不透千林这个女生。
按理说女孩子脸皮都薄，他上学以来，那些被当场被老师批评，被同学讨厌的女生，有几个不是当场就能哭出来的？
她倒好，竟还有延迟。上次李越森那事儿时，她不也是当场就哭出来了，怎么换成这事儿就有延迟了呢。
“你说，她也这么久不来学校，会不会出事啊？”
“你不是有她微谈吗？你没关心关心？”
“我……我不太懂跟女生相处啊，你也知道的，我现在还没跟她在现实中说上话。”徐鸣懂得他口中的那个她是谁。
也是，怎么能指望上杨川说上什么话，他在感情方面那么木讷，喜欢周佳彤这事儿也就他的几个玩的好的兄弟知道。
“你的那个她是不一样，但千林不就是普通的同班同学之间的关系吗？你去问候一声，看看她现在什么情况。”
飞虫好像嗅到了八卦的气息，他探过头来，强行插入对话：“你们在聊谁啊？什么那个她？”
他再朝杨川挤眉弄眼，“杨川，可以啊，你都有那个她了啊。怎么也不给哥介绍介绍？”
徐鸣大手把飞虫凑过来的头推走：“你别闹，我们聊正事儿呢。”
杨川一向不是轻易被别人左右的人，他站起来，反击道：“不如我把她微谈给你？你要是好奇你就自己问去。”说完回到场上继续训练。
“你不是也好奇吗？你刚刚不是说怕她那么久不来学校也出事吗？”徐鸣冲他背影喊道。
他握紧了拳头，却不自知，不是愤怒，而是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