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网络上总有人会盘根问底。
“好羡慕呀！”
“结局呢？那个女生答应了没？”
没有，她跑开了。
学生们见女主角都走了，便各自散了，但仍七嘴八舌地讨论。
万成熙苦笑着，徐鸣仍旧面无表情，但已不像之前那样紧张地抿着唇了。
篮球上很快就只剩下几个队员，任谁都能察觉到现在气氛的尴尬。
飞虫和杨川算是体会到刚刚徐鸣打球时左右为难的心情了，在他们心目中，一个是肯为喜欢的女孩转学的多年的好兄弟，一个是刚进球队不久但训练一直很努力上场也很拼命的新人，哪一个他们都敬佩。
真爷们儿。
万成熙向徐鸣走去，两个人就这么站在对方面前，对视着。
飞虫见势头不对，也拉着杨川凑前去。
“哎哟，你们两个真够可以的啊，竟然喜欢同一个女孩子，怎么样？要不要加一下微谈，两个人一起探讨一下？”飞虫打趣着，有意让气氛活络起来。
万成熙说：“我认识他，之前一个班上。”
飞虫心里暗骂自己蠢蛋，讪笑着说：“那就更好了呗，知根知底，公平竞争嘛。”
杨川还是有些偏向徐鸣，他抬手在徐鸣肩上拍了一下，表示安慰。
徐鸣终于说了刚刚那件事发生以来的第一句话，“我没事，你们先回吧，我看他还有话对我说。”
听闻此，两个人便不再多留，又说几句什么“以后有空回来打球”、“阿成我们在车上等你”之类的话。
半晌，徐鸣先开口，“你要说什么赶紧说吧，两个大男人在这互相嗅对方的汗酸味，让人见了可不好看。”
显然他在开玩笑。
“难道火药味不足以盖过么？”
徐鸣挑眉，“你的意思是你要挑起战争？”
万成熙抿唇，“刚刚你也看见了。”
“你为什么觉得我是你的对手呢？”
万成熙微微有些惊讶，“你可别说你不喜欢千林。”
万成熙笑了笑，像是对自己刚刚冒出来的那个想法的自嘲，“怎么可能不喜欢呢，我喜欢她，怎么会看不出来你也喜欢她？”
徐鸣微微侧过了头，看不清表情，仍有一丁点汗吊在他的发梢，要落下来，却不够力气。
“刚刚你那招‘调虎离山’被我识破，很惊讶吧？”
“我更惊讶的是你会出现在球场上。”
徐鸣之前和万成熙也当过队友，那个时候是新生班级篮赛了，好久以前。
万成熙哑笑一声，缓缓道来，“你和千林都转学后，你们两个人的故事在我们班上就成了一个爱情传说。”
徐鸣想起来好几个好事的同学，因此也不觉得惊讶和奇怪了。
“千林之前喜欢杨川，对吗？”
徐鸣看着他，不言语，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
“我原来不知道，直到有一天她用那种眼神看着你，我才想起她也用那种眼神看过杨川。”
“我没觉得她很轻易就喜欢上别人。”万成熙苦笑着，“毕竟她就没喜欢上我。”
徐鸣突然想起那天见到他大改从前的样子，清爽的发型，时尚的眼镜款型。
“然后我就想，你和杨川打篮球都厉害，那是不是我打篮球也这么厉害，千林就会喜欢我？”
徐鸣动了一步，好像不是很耐烦要听这些。
搞什么？他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
万成熙歪歪嘴角，收起那副有些伤感的样子，“你要理解成我向你宣战也好，还是什么任何其他的，我就是要让你知道，我也可以打篮球。”
他笑，颇有些坏，“而且我成绩好，以后能和千林上同一所大学。”
徐鸣有些恼火，终于忍不住说：“那你也听好了，我不理你是怎么想的，也不想接受你的那些狗屁宣战，你要是喜欢她，告诉她你喜欢她再把她追到手就好了。”
他暗暗嘲讽，“喜欢一个人喜欢就好了，何必弄成一种竞赛，未免有好胜心之嫌。”
万成熙闻言一愣，但毫不让步，“明明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在跟我较劲了。”
突然有拉卷闸的声音，喀拉一声，很刺耳，有男人喊道：“同学，快点回去吧，室内篮球场要关门了。”
即便是两个互不相识的人在路上擦肩而过，也有可能沾染上对方的气息。
今日篮球比赛结束了。
……
这日清早，高清念和千林在小区门口等着徐鸣，千林脚下踢着小石子，有些紧张。
不知道徐鸣还会不会再和他们一起走。
正想着，低头看见一双熟悉的鞋，那人停下来。
抬头，清晨和煦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脸上，暖意心起。
三个人走在路上，各怀心事，看起来什么都没变，实则变了很多。
实则什么都变了。
……
千林最近发现了一款新的宝藏糖果，外包装可爱，拆开后里面还画了一些卡通人物，有时候是一些无厘头的句子。
千林忽地想起柳江南，她最喜欢好看的物事了，在桌箱中摸出手机，拍了一张照发过去，信息写着：想吃吗？来我家拿。
柳江南黏人，当初听说千林转学，就很舍不得，得空了还总跟千林分享她的趣事，以及最新发掘的好玩好看好吃的东西。
千林被感染，一有好东西也总是想起她来。
千林含了一颗糖在嘴里，甜滋滋的，抓了一把，正要起身去找徐鸣，却难得发现他没有伏在桌子上睡大觉。
千林站起身来，四处搜寻着，只一瞥，透过窗外，她看见他在教室外面，他懒懒地靠着一边墙。
她走出前门门口，笑容僵在脸上，他面前站了一个女生，女生手里拿了一盒心形包装的巧克力，千林把抓着糖果的手背到身后。
她见徐鸣目光抬起一下，触碰到她的视线。
她先躲开了。
一个孩子拾起童话书，童话故事的结局：公主和王子最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她刚刚就像那个长大了的孩子，长大了的孩子，知道那只是童话，是别人的故事，羡慕、悲郁、期望。
徐鸣在看见千林的那一刻，身体下意识地要向她走去，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抑制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