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城三十里开外
匈奴-王帐
“单于,探子来报,西夏皇帝此番御驾亲征,带了三十万大军,正朝王帐方向赶来!”
匈奴单于虚权衢居于高位,面色阴沉.
其下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大将,都尉,大当户,骨都候立于帐内,满面愁容,不敢出声
虚权衢沉声问道,“莫琛可在其中?”
士卒回禀,“风沙太大,探子看不清楚,不过飞鹰军皆在前列,莫琛必然也在其中”
虚权衢重叹一声,倚靠回王座,面容憔悴,满心悔恨,“早知如此,就该直接灭了西夏!”
左贤王思量许久,终是轻声开口,“单于,我们王帐位于西夏边界地带,想来西夏此次调动大军,是想将我们彻底驱逐出去”
他停顿一下,“王帐地势虽得天独厚,易守难攻,却也怕莫琛那奸诈小人再行诡计,不若提前做好迁徙王帐的准备,以防万一”
虚权衢冷笑,“笑话!难道我匈奴男儿,会怕了他不成?不过一个白面书生,侥幸得胜,便不知天高地厚,此番我便叫他有来无回!”
“传我令,在皋狼地界设下三重防御埋伏,西夏胆敢进攻,便要他们葬于此处!”
两日后,西夏四十万大军驻扎在皋狼地界。战鼓擂,号角起,战事一触即发.
“报!西夏飞鹰军率两万士兵进攻,已被甘祜堠大将尽数击退!”
“好!”虚权衢起身叫好,继而面带疑虑,“西夏此番为何只派两万将士?”
左谷蠡王沉吟道,“想必这是在试探王帐虚实,若势颓,西夏必会倾巢而出,向王帐进攻,若势强,便仔细斟酌对策”
虚权衢听闻冷笑,“我匈奴男儿,岂是他们西夏那群病秧子可比的?便是攻打千次万次,也不过无功而返,自取灭亡!”
话音刚落,似想起什么,开口问道,“那莫琛此次可亲自带兵了?”
士卒低头回道,“飞鹰军每逢充当前锋,皆佩戴银色面具,实在难以分辨,不过领兵那人身形确似莫琛”
虚权衢皱眉深思,“辽城一战,便是有人冒充了莫琛,佯装受伤,才引得呼延鞑出城追击,反被釜底抽薪,全军覆灭!”
见他心存疑虑,右贤王出声劝慰,“单于大可不必担心,王帐固若金汤,别说人,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那莫琛就算不在,也只可能是被那老皇帝忌惮,下了军权!”
都尉附和道,“贤王说的不错,西夏那老皇帝此番为何御驾亲征?怕是这莫琛早已成了他心头的一根刺,头上的一把刀!巴不得除之而后快!”
虚权衢这才展颜一笑,“如此甚好,传我令,加强皋狼防守,绝不可退一步!”
一连三日,西夏屡派将士攻打,却迟迟未果,匈奴内部高枕无忧,一片欢歌笑语,甚至已筹谋反攻。
匈奴宴席中,觥筹交错,言语欢畅,鼓瑟吹笙,美女助兴,一片奢靡安泰的景象.
虚权衢搂过美女,一口饮尽杯中美酒,哈哈大笑,“西夏就这些本事,还想退我匈奴?当真可笑!待西夏士气低迷,筋疲力尽,我们便趁势反攻,这西夏终究还是我等囊中之物!”
下方一片笑声附和,正当气氛大好之时,有士卒在外慌张高喊,“报!”
虚权衢扫了兴致,粗鲁推开怀中的美人,厉声道,“进来!”
士卒快步跑进帐内,单膝跪下,颤声道,“单于,甘祜堠大将被杀害了!尸体此刻就在帐外!”
虚权衢眼前一花,甘祜堠,匈奴一等一的勇士,多年来忠心耿耿,勇猛无敌,甚能以一敌百,何人,竟能悄无声息的杀了他?
虚权衢急忙起身,大步走向帐外,只见甘祜堠尸体横躺在地,瞪着血红的双眼。胸前一把长剑贯穿,鲜血染满衣裳,双拳紧握,青筋凸起,面目狰狞.
虚权衢趔趄上前,跪倒在地,双手颤抖的拂过他的伤口,满眼通红,愤怒嘶吼,“怎么回事?!谁干的!!”
旁侧的士卒慌张跪下,“单于,我等不知啊!宴席行至一半,将军早早离席,回了营帐休息。我们也是听到茶杯碎裂的声音,才察觉不对,唤了将军几声,将军没应,这才进去查看,未料到...未料到将军已经...已经...”
虚权衢双眼血红,狠狠盯着那士卒,像野兽般可怖,他踉跄起身,飞快的抽出旁侧右贤王的长剑,只听得士卒惨叫一声,鲜血纷飞,虚权衢满脸鲜血的回过头,狠绝的目光逼视过来,让人不寒而栗.
众人胆破心惊,纷纷下跪求饶
“单于息怒啊!”
“单于息怒啊!”
虚权衢握紧拳头,闭目强自平息怒火,许久后嗓音沙哑开口,“以贤王之礼,厚葬甘祜堠,子女世代承爵!”
“是!”
几人抬起甘祜堠的尸体离开,虚权衢忽的睁开眼睛,面上一片肃杀冷意,“左贤王,给我彻查此事!军中必然出了细作,细作不除,此恨难消!”
左贤王垂首应道,“是”
一夜之间,主将被杀,左贤王奉命彻查,牵连甚广,匈奴军营内人心惶惶
内部军心不稳,外部进攻不断,艰难时刻,单于封谷蠡王为主将,驻守皋狼.
好在匈奴王帐所处地势确实险峻,纵使西夏屡次进攻,仍旧久攻不下,甚至折损不少将士,谷蠡王几乎未费心力,便轻松守住了皋狼.
然甘祜堠之死始终像一根针,扎在虚权衢心头,左贤王彻查之下,却未查出任何蛛丝马迹,清点各军营人数,皆是不多不少,一时间,整个匈奴上空笼罩着层层乌云.
恐怖的事远没有结束.
先是东侧军营无故走水,士卒匆匆救火时,都尉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杀。不过短短瞬间,不知从何处射来的飞刀,夺了他的性命,待他抽搐着捂住脖颈处的伤口,轰然倒地时,才有人惊叫出声,回禀单于
将军,都尉接连遭到暗杀,军营内的士兵纷纷惶惶不安,彼此怀疑,甚至大打出手,相互残杀
王帐内,单于满脸怒色,“左贤王,我让你彻查甘祜堠之死,你半分眉目也没有!如今都尉在大庭广众下遇害,你若再查不出究竟何人所为,就提头来见!”
左贤王身躯一震,惶惶跪下身子,伏首道,“臣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