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城都靠河边,即使有条小河。
夕阳下,小河边,一人不时仰望天边红霞,捡片薄石打打水漂。
多象一个失落的秀才。
他没有诗人的文思但在构思,他不是秀才是黄少伯,身着军服。
他在构思陷害李县令的腹稿。
这世间多少人怎么就想不开,老是执着纠缠,累己累人。退一步不好走吗?王三春己经想开了吗?
不过,此时黄少伯真的想休息休息,因为他感到疲倦,很累很累,向回走去。此时,黄一甲团长去找侍卫排长黄少伯说事,推开寝室门,却见一只虎卧在床上,大惊失色,拔枪照虎头急扣板机,枪响后却不见了卧床老虎。怪事!惊动兵营。
此时,回营路上的黄少伯忽觉额头剧痛,回营就倒睡于床。
三日后,黄少伯额头长出毒疮,内服外敷医治无回天之力,第七日奔地狱去了。他陷害永兴的腹稿永远成了腹稿,天知地知。此异象哗然,流传久远。这个始终不愿向堂侄黄少伯开枪的黄一甲最终还是朝冥冥中的侄子开了枪。永兴的一场潜伏危机消于无形,天意!
保安团快开拔了。上午,副官带一顶轿子来到县衙请县令:“全团弟兄们都要求再见您一面,团部设辞行宴,请务必去给兄弟们说上几句话!”永兴楞神:“有这个必要吗?”副官想说这是官场规矩,改口说道:“大人还没经历过,这种事一点儿也不奇怪。”
“行,”吩咐执勤大哥,“去把华巡官、邱团长叫来陪我去赴宴。行吗?”永兴己开始使唤人了。
“那是自然,己另去请了,您请上轿。”
“不坐!不坐!我等华巡官、邱团长一路去。”态度坚决。
“鹊妹,邱大哥,走!”见到二人,永兴绽出了笑容,手拉手出了府衙。到底是个大孩子。轿夫、副官抿笑摇头,空轿跟随。
“黄团长!
“邱团长!”
团长与团长拱手见礼,新团长与旧团长见面,脸上堆满了客套的笑意。宴会最是官场虚以委蛇社交场合,当然有将无卒。
醉语豪言,杯觥交错,最是看重,不喝够敬酒杯数便是扫了面子。永兴却不理那俗套甚至轻蔑,一杯应百杯。百鹊点滴不沾只是尴尬地不时夹点儿菜吃,她并非因初见大宴而怯场,毕竟有些女儿情态。邱大耿当然能应付几下。
“邱大哥,”永兴小声问:“这酒杯边的话就那么当真吗?”邱大耿笑意有点儿爱昧,道:“你看呢?”说话间,只见一大个子拱手行礼,高声道:“李县令李少侠英名远扬,听说有个去万僧寺出家的女子,被一个武艺高强的人阻止追杀,被李少侠三兄妹撞见,路见不平,拔刀相救,大战一场,杀了那追杀女子的人,可敬可敬,不知是不是虚传?请给我们讲讲,让我们受教受教?”永兴听其言观其人,己有感觉,答道:“这个事本县听说过。”众人多么希望是李县令本人的故事呢?不免有点儿失望。
先宴会后集会,思乡的士兵多么希望留下来跟李县令干呢?但不可能。
永兴三人回转的途中,邱大耿说:“贤弟,宴会上那个人说的事,我看你神情不对,八成是你们干的是不是呀?”永兴笑笑:“你问鹊妹。”他俩经历过生死交,那就浇树浇根,交人交心。百鹊便一路嘻嘻哈哈, 没头没尾地吐出真情。若是叫她写成文章,肯定是乱七八糟。永兴说:“我叫百鹊问过,那人是侍卫排长,名叫吕在二。可能要来找我哎,你们多注意。”
邱大耿带来的一排“钦差兵”暂无住处。遇难秦县令的家眷已回古阳县老家,空荡的大院一人为主多没意思,除仆人、侍从外再加二三十人不闲挤。永兴就叫“钦差排”住进自己的县令专属官宅享受享受,乐坏了这些兵。
下午,执勤兵报邱大耿:“一个大个子人要见李县令。”邱大耿有感知,即带兵出衙门,见是宴会上发问之人,已换为民服,故意问道:“来者何人?有事我转达,县令岂是你随便想见就见的!”
“草民有要紧事定要见李县令,不见到不走!”露出坚决的神态。
“凶了你了?!”士兵们霍地推弹挺枪围起大个子,邱团长默许。
“想动手?你们这阵势恐怕枪不起作用了!”说着亮出怀中双碟示威,随手向斜上空飞出一碟,嗡翁旋飞,又回到手中,随即旋出另一只,只听啪地一声,飞碟被邱团长驳壳枪击落,回不了大个子手中,反应之灵敏,果然非等闲。大个子也真是时乖运蹇,如此奇特的武艺、兵器,再度尴尬,被对方弄丢。急剧的变化,枪和碟都失去了本来的威势。大个子突然大转变,一头跪下拱手道:“求你们了,我一定要见见李县令,不然我跪死!”士兵们被神奇、骤变的一幕弄得张然发楞。邱团长道:“这还差不多,去请李县令!”
永兴出来了,一见便知。“你为何不穿军服来?”
“啊?这……是草民的私事。”
“你是追杀扬枝水出家的那个人的儿子吗?叫吕在二是吗?请站起来说话吧!”大个子又是啊地一惊:“草民正是,请问……”永兴打断他的话,占据主动:“你的武艺有你父亲高吗?”
“这……”吕在二一直被弄得被动而张惶,“差不多吧。”
“你为啥不改个名字哎?”
“这……我改名字作啥?”他没想到会提出这么个问题。
“你不是叫在二吗?你爹作恶,你也想步后程再一再二吗?”军士们抬起一笑。
“人是我杀的,也是我们家人去埋的,碑是万僧寺无修上师叫立的,你想报仇吗?”
“啊?!”吕在二这一惊非同小可,包含复杂心理。水落石出、杀父仇、埋葬却又是善举,他的心也在善恶间徘徊,反倒拿不定主意。永兴说:“你若报仇,行之为恶,罪上加罪,信不信我定拿你下大狱,这样行不行?我可以跟你比一场,你若输,回去慢慢想,想通道理,想不通再来找我!”给了对方台阶又满足其心理,艺高人胆大。
“你输了呢?”
“邱大哥,去把我短棍拿来。你以为我会输吗?”
百鹊来了,永兴对她笑着耳语。
短棍拿来了。“跟我哥动手你不够格,我来就行了,把棒棒给我!”百鹊笑笑说,“我是巡官,专门维护治安的!”
“哈哈哈哈--!”兵将抬起一笑,笑虚了吕在二。
既如此,吕在二来真的。百鹊何尝以为假?比拼结果,百鹊也能用短棍挑逗住空心飞碟了,赤手比拼,百鹊虽伤不了对方,却也快如飞,只是闪跳腾挪,累得吕在二大口喘气大颗汗滴。百鹊进步了。
二人罢战。吕在二气喘吁吁道:“请问你们师传何人?”
永兴道:“天地为师。世上第一个会功夫的人谁来教他?”
吕在二没趣地走了。
翌日,保安团开拔,小城百姓出来目送。县衙官史出来送行。
客走主人安。县府议政堂,永兴安排家事,他不用别人提示,自巳晓得。当然,特殊的县官,还不够党国党员资格。“本县明天打算下乡访查民情,顺便回家告慰父母,带石牛回县就职,尽量去去就回。我来的时侯,奉秦县令之命,打算第二天就回去接石牛,没想到事随境迁,现在方能勉强脱身哎。现在我安排几件事,一件事,百鹊与保安兄弟一个班随行,其余两班兄弟立即搬进兵营新家,准备考查、接待新兵弟兄,二件事,我离开这段时间,委托韩大秘书官与邱大耿团长配合主持大局。请三科一室军政各位长辈大哥哥们视为己任同心配合啦!”一面微笑行礼。
“李县令请放心去,您回乡探亲我们尽心都应该!”不仅是官气,人气更好。人总是好人多。
不过,很多事不宜正式场合讲。县令官宅里,永兴对邱大耿说:“邱大哥,我走后,你还住我这里,生活料理还是原班人马,我己嘱咐过。”
“那大哥哥我就不谢啦!”却抱拳行礼。
“你带来的人就是保安团的火种,枪枝弹药的事,尽量多向上要,还有你说的什么手榴弹、机关枪,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胃口大哎!”
“尽量胀破贤弟的肚子!”
“机关枪、手榴弹你弄得我满意了,我回乡给你带个满意的媳妇儿回来!”
“哈哈!”
“王三春死火未烬,难说不星火燎原?探子的事你安排好了吗?”
“己找到四个人才,正在谋划。”
“他们薪俸要给高些。”
“邱大哥,你只身来到我们山里,委曲你了,既来之则安之……”
“不委曲,我不跳级当团长了吗?”
“哈哈--!”二人又玩笑了!”
“邱大哥,你我难得阴差阳错有此机遇,珍惜它,干一番百姓称颂的事业吧!”
“生死不背叛,合作愉快!”又一阵开心的玩笑。
这一大一小一高一矮有什么过命之交,交对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