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2月16日阴天
这大过年的出了这样的事儿,这两天村里头一直是哭天抢地的,又加上是个连阴的天儿,真让人感到憋屈。
昨天晚上张建国回来的还是挺晚,又是灰头土脸的,给他准备了晚饭,他还是没吃。我寻思着他连上了好几天的班,白天在矿上跟着救援,晚上回来又在家里干活,觉都没睡,这么连轴转的人也受不了。虽然我心里不太稀罕他,可好歹也是我的爷们儿,多少的心里有点惦记。就劝他躺在炕上睡一会儿,可他死活不同意。到院子里找了一个铁皮桶,拿着一根钢锯条吱嘎吱嘎的锯连大半宿。那动静哧啦哧啦的,又搅得我半宿没睡着觉。我问他这是干啥,他说要做个尿桶,晚上的时候就放在外屋地上,省着起夜的时候还要跑到院门口才能上茅房。我想起来了,前两天刚下雪的时候,我半夜上茅房摔了一跟头,到现在胯骨还疼呢,可能是他把这事放在心里了。
我总觉得有些纳闷儿,我都跟他结婚好几个月了,从来也没看他这么细心过,跟他说点啥事儿,他也不爱吭声,这两天不知道咋了,感觉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天不亮又走了,早饭也没吃,这一晃都好几天没在家吃饭了。
上午的时候矿上来了几辆车,把村里那些有爷们在矿上上班的妇女们都带走了,说到矿上去跟大家说点儿事儿。其实谁都明白,她们的爷们儿多半是回不来了,哎,也真是可怜,光咱们村就二十多条人命呢。
下午的时候我有点脑袋疼,正好出门碰见了白胜利,寻思着让他给我开点药,可他这个臭不要脸的,赖皮赖脸的非要进屋,我又没他劲大,又让他占了便宜。我就跟他说,你要是真稀罕我的话,等出了正月我就跟张建国去离婚,然后咱俩过。每回说起这事儿,他都打岔,我看他这个人就是靠不住,就是想占我的便宜。
想想也真快,一晃嫁给张建国好几个月了,这日子过的稀里糊涂的,一点劲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