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巢族为了改进和提升蟹山族的幻学水平和战斗蟹的战斗力,竟建议蟹山族以人肉喂养战斗蟹并加以实验、测试并曾亲自指导。传说累死在圣蟹城建设过程中的奴隶,最后多数都是葬身蟹腹。
甚至于,也有蟹山族的死囚处死后被喂蟹的传闻。此事中土世界多有传播,蟹山族固然弱小,但碍于巢族的威势,却也无人敢于出头深究真相,此事竟是毫无下文。
空穴不来风,再加上近些年中土世界传言巨山蟹的战斗力确实有大幅提升,泰原仅凭阅历判断,即知此事可能性应该不低。
此次霍莱山之行,有件事更加印证了他的这个判断。
那就是赤犼宝兆出现的最初几日,蟹山族竟敢单独封锁霍莱山海域并阻拦其它种族前来,若非蟹山族确实对巨山蟹的战斗力大有自信,就算有巢族暗地撑腰,他们也断不敢为之。
因为对巨山蟹心存好奇,泰原最初赶到蟹山族海边时,就曾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仔细打量、接触过数头巨山蟹。
据他所知,巨山蟹苗在出生时即被蟹山族高层根据资质大致分为战斗蟹、民用蟹等数种用途类别。
民用蟹不仅资质最差,且发放前需被专人进行幻学处理,使其丧失包括基本战斗在内的众多技能,只能用作民用渔船,蟹山族内部美名其曰为“阉割”。
其中原因倒也不难理解,如果族人都能驱使巨山蟹战斗,自然会是不稳定因素,族人之间固然可能相斗,一旦对高层不满,那巨山蟹怕也分不清高层人士和普通族人有何区别。
所以“阉割”势在必行,总要保持相应的特权嘛。
虽然此事泰原天然就觉得不公平,但在中土世界却普遍如此,他也只能无可奈何。
而通过近距离观察、接触巨山蟹之后,他就不禁对蟹山族的“阉割”术嗤之以鼻。
原来他稍稍向巨山蟹的四对触角传递灵念,便即判断出蟹山族所谓的“阉割”只是最低层级的“封禁”之术,普通的民用巨山蟹不是不会战斗,而只是关于战斗等驱使的灵念传递被封禁了而已。
其中那对最大的触角在靠近蟹体的尾端被实施了封禁,只可以传递基本的驱使动作,至于其它三对触角则被完全封禁,连基本的驱使动作都无法传递。
泰原接连试过几头巨山蟹,情形无不如此。
蟹山族普通族人本身就被限制知晓这等秘奥,自然更不知该如何突破封禁。但在泰原心中却是雪亮,只要玄功稍稍有所修为或者天生灵念极为强大之人,便可突破那层封禁术,做到指挥巨山蟹实现任何动作。而一旦封禁被突破,巨山蟹便会认定其为主人,供其随意操控。
可惜,蟹山族普通族人压根不知道玄功为何物,族人也极少有天赋异禀之人,因此一直未能搞懂其中的奥妙。
更何况,就算有人能够搞懂或者突破,限于严苛的族规惩罚,恐怕也不敢有所传播。
心念即此,泰原心中便觉得极不舒服:“为什么各类种族都有此类‘愚民’现象呢?为什么一定要有特权阶层呢?高层人士就不能和普通族人相互坦诚、共同进退么?”
这个问题他曾多次想过,但至今都没有明确的答案,当然更想不出有何解决途径。
眼见着就要飞离蟹山族境域,他突然又想到:“蟹山族岂止在幻学储备上限制、愚弄普通族人,他们宣称建设都城是为了宣扬族威,大力号召族人苦苦忍耐、为族奉献,就没有愚弄的成分么?他们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热爱自家种族么?其中就没有满足个人野心、欲望和虚荣的原因?就没有人趁此机会大肆敛财、盘剥族人么?”
又想:“蟹山族这些中小种族愚弄族民,巢族这些方族、大族又将蟹山族、神木族这些中小种族玩弄在股掌之间,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种族之间、族民内部一定要相互争斗么?”
越想越觉得迷惘,正在神思不属之际,北边原野之上突然飞起一道紫色云带和一道白色灵光,灵光追击着云带,斗得难分难解!
泰原只看了一眼,便认出紫色云带是由云珊的“广寒紫绫”所发出。曾有几年,他和云珊一起携手同游,因此对她的幻学极为熟悉。
泰原立刻好奇不止:“云珊不是跟着元母的云车一起返回圣灵族了么?怎么会在此地出现?跟她交手的人又是谁?”好奇之下收了幻灵,悄悄向低空飞去。
飞行之时召唤了几朵云彩护在身体四周,想来下面二人都不会察觉他的到来。
只见旷野之上云珊的脸色已然变得极为苍白,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倒退,那紫色云带在空中四处躲避白色灵光的追击,形势已见不敌。
泰原暗暗纳罕,云珊虽然年纪较轻,但毕竟是圣灵族的月宗灵司,幻学造诣已臻中土一流境界,能够胜她的人恐怕大有来头,连忙向她的对手看去。
只见那人年纪与自己相当,高鼻鹰目,眉眼深邃,给人一种独特的视觉观感,应当是来自中土世界西南部的边远种族,而瞧着他所着的服装,竟然与盘古族极为相似,不由忖思:“莫非他是盘古族人?”
只听他用圣灵语说:“月宗灵司,你还是乖乖交出玄元石吧!你是聪明人,何必敬酒不吃吃罚酒呢!”看他一副胜券在握的得意神色,显然是丝毫没察觉到自己已在空中。
“我都说过几十次了,玄元石根本就不在我身上,拿什么交给你?”云珊清脆的声音断然否认。
“哈哈哈哈!”那人发出长笑,“你们这瞒天过海之计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我!从霍莱山开始,我就一直跟踪你们的云车,圣灵族一路之上大张旗鼓,引人注目,我早就极感奇怪。后来发现高层人物中少了月宗灵司,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怎么样月宗灵司,难道我猜错了么?”
云珊虽然面色如常,但心中已是丧气不已:“看来元母这次的确是失算了。此人竟然如此机智,早就识破了元母的计策!”
原来圣灵族离开霍莱山后,元母天羲娘娘担心路途上有人再次出手抢夺玄元石,便筹思了一条瞒天过海之策,下令由云珊带着玄元石秘密返回中皇城,而大部队则大张旗鼓地吸引他人的注意。
就算有人出手抢夺,也只会向圣灵族的大部队动手,绝不会想到玄元石早已被云珊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