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又是那个虚无的空间,一条青色的龙,一圈一圈地在夏至头顶徘徊,尾后带着淡淡的蓝色光晕,夏至情不自禁想到了“龙卷风”,他努力把自己稀奇古怪的想法遏制住,开口道:
“你是住在我梦里了么,又不欠我什么,干嘛天天来道歉?”
“对不起,告诉你也无妨,只是你醒过来就会忘记,我也没什么必要说。你感觉到我的诚意就好。”虚空中回荡着空灵的声音,甚至有点冷飕飕的感觉。
“对不起了,你醒过来吧,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放心,我不会随便来了。”
“诶不是?我没这个意思!”夏至睁开了眼睛,头昏昏沉沉的。最近总是做噩梦,还啥也想不起来,自己的脑细胞未免太活跃了吧。
“好希望梦里可以背会人体的骨骼分布啊,苍天!”揉了揉额头,这次倒是没有流泪呢,夏至被自己突然的想法吓到了,自诩纯爷们怎么可能被梦吓哭,果然骨骼课的乱七八糟逼得自己神魂错乱了。只不过,感觉心里有点空
转眼开学都大半年了,大一的基础课程夏至学的很快,毕竟高中搞过竞赛,很多知识点并不陌生,打算大二开了学考完六级就彻底一门心思攻克医学。八年的本硕博连读即使缩短了时间也并不容易,夏至也并不想把时间都耗在大学里,治病救人才是做医生的最大的愿望。
不过着急毕业,学术不精的医生那可就是毒瘤了。他深刻得记着网上好几次不大不小的医闹事件,对这些群众而言,义愤填膺地骂医闹人是一回事,自己家人没治好折磨医生又是一回事。医生固然神圣,但是并不是好做的职业,想要尽可能地获得病人的信赖,最重要的还是实力。只有真正的技术过硬,才能挽救更多的生命。
夏至晃了晃脑袋,胡思乱想中,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实验室,窗外的樱花已经开了,不冷不热的季节,反而很容易得病。自己同组的同学已经感冒请了病假,倒不是大病,但是学医的,真正实践的时候当然要严谨,流感病毒在这传播可不是什么好事。
“夏至,你组员请假了是吧,今天咱新同学刚好病假结束,你带一下她。”辅导员的声音不冷不热地传进夏至耳朵,夏至也并没有抬头,胡乱嗯了一声,反正对他来说几个人做实验都一样,横竖这些材料他都想试一遍。
“你好着急,这个肝脏的福尔马林没泡够时间,看不出来吗?”清冷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像是夹杂着书卷的墨香,很好听,好听到有点熟悉。夏至手一顿,回复道:“不同时间当然有不同的效果,我做了记录的,既然做实验机会不是那么容易得到,为什么不做的更细致一点?”
夏至并不是喜欢对自己行为多解释的人,但是莫名地想要争辩一下,他不想被小看,或者说并不服这个新同学的质疑。
陆雅抬头环顾了一周,看到的确放满了一样器官的瓶瓶罐罐,瓶身上备注了浸泡时间。小竹马和记忆一样认真啊,不过看来这家伙真的不记得我了,也是好事。陆雅眼睛眯成了月牙儿,尽管带着口罩,也能感觉浓浓的笑意。
“别盯着我,我头上没长毛,你也别傻站着,旁边有记录表,我说你写:浸泡时间:······”
陆雅认真记录着,心情也平静了很多,窗外漫天的樱花渲染出粉色的天空,甚至听得到花瓣飞舞的春天的恋歌。樱影大学在浪漫上,一向数一数二,紧闭的窗户,根本挡不住春天的躁动。
淡淡的樱花味道弥漫在鼻翼,夏至很警觉地意识到这不是香水的味道,应该是在门外的樱花树下站久了的缘故,脑海中闪过一个站在树下的女子,面容却模糊不清。应该和她长得差不多吧,夏至随着思绪抬起了头,带着口罩看不到全容,但是月牙儿般的眼睛已经证明了它的主人并不难看,甚至算得上很不错的长相。皮肤不算很白,但是看得出来很健康,马尾高高地束起,有几分英姿飒爽的感觉。尽管穿着白大褂,夏至好像突然看到花木兰的感觉,一时竟然有些失神。
“怎么不念了?”陆雅抬头看向同伴,看到那对桃花眼出神地望着自己,暗道一声不妙,不会被这家伙想起来了吧?但是看反应又不太像。举起手在夏至面前晃了晃,有点心虚地低下头:“别偷懒,你不是说实验课机会难得吗?”
“啊,抱歉抱歉,我走神了,我们继续。”
陆雅有点想笑,好像忽然回忆起了什么,笑意硬生生停在了一半,转而集中注意力在实验表格上,认真记录着·····
窗外的樱花依然在飞舞,三月的恋歌,樱花只是第一个音符,轻轻落在琴键上,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