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晓晨也不是真的无所谓,罗鸣浩是自己来这儿后第一个有了牵连感情的人,他认下了自己这个姐姐,那么既然他不愿走,自己说什么也要把他留下来,不然这个姐姐当的,也太水了。
许晓晨起身掀开帘子,她正面罗鸣渊,脸上没有一丝惧色。如果你在敌人前退缩,只会招来对方的愈发放肆。这个道理,她懂。罗鸣渊看到她那张“精心修饰”过的脸后,脸上便更添了几分凝重,许晓晨知道,他可能是对自己弟弟的审美观产生了严重怀疑。她往旁边迈了一步,正好阻绝了两兄弟的视线,罗鸣渊那时竟然从一个女人的身上看出了几分魄气。许晓晨今天没有带面纱,她在那张脸上用了更巧妙的修饰,也不大怕见人了。
许晓晨冲他行了个礼,很敷衍,但又挑不出什么错,她把握好一种微妙的平衡,整个人透出一种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流氓气势,尽量让罗鸣渊心里不爽。人一旦有了情绪波动,就容易露出破绽,即使是罗鸣渊这种看起来心机较深的也不例外。
许晓晨平淡地开始了一场对峙:“在下笑尘,还请公子借一步说话。”罗鸣渊扫视了一眼整个小店,似乎有些不满,但还是挑了个就近的凳子坐下,罗鸣浩去掩起了门。
“那么,我还是那句话,他不想跟你走,你若执意不肯放手,请给我一个理由,一个能说服我让你带他走的理由。”许晓晨先挑出了问题。罗鸣渊也是个讲理的人:“他是相府二公子,本就该听家里安排,而不是如此不顾脸面地跑出来做个卑劣的商人!”许晓晨问:“既然如此,又为何现在才来寻他?”罗鸣浩插了句:“他们说,若我半年之内,能在外面不靠家中势力经营起来的话,就可以让我不用去考取功名。”许晓晨嘴角轻扬:“哦?竟是如此?原来若大的相府,也是食言而肥的。”
罗鸣渊对自己这个弟弟万分无奈,他一眼瞪了过去,罗鸣浩不甘示弱地瞪了回来,还趁机打了个小报告:“姐~他凶我。”许晓晨汗颜,之前还不肯认呢,现在这一声叫的自己脸不疼吗?还真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罗鸣渊收回视线,道:“姑娘有所不知,那不过是家中长辈一句玩笑话,当不得真。”许晓晨在以前那个世界就常常听到这种大人的“不过一句玩笑”。她冷笑:“玩笑?身为长辈,不以身作则,反而开这种不知所谓的玩笑,一个上梁不正的家,我怎么把小鸣浩安心交给你带回去?”
罗鸣渊被她挡回去了一次,也没有放弃:“他有大好的前程,怎么能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许晓晨不轻不淡:“谁说只有入朝为官才能算前程,那偌大的应国公府难道就是低贱了?况且小鸣浩经商也很有天赋,你也看到了,如今的清雅楼在皇城里也排得上号。”
事不过三,罗鸣渊毕竟还是个大不了罗鸣浩几岁的少年,他已经隐隐有了怒气:“他不过是运气好得你相助,若没有你,他现在就该在家读他的圣贤书!”许晓晨见计将成,往他的痛处狠狠洒上了一把盐:“可他现在就是要与你看不起的那些商人为伍,他就是没有在读那些书,我偏偏就是帮了他,他还认下了我这个姐姐!”罗鸣渊终于崩不住了,云淡风轻瞬间瓦解:“住口!区区一个女人懂些什么,无非就是为了钱财,你若要,拿去便是!何故非要如此!”许晓晨:“……”这万恶的封建社会,真是跟你弟一家出来的。
“我说了我并不在乎你们给的酬金,我问你,你口口声声为他好,你可曾真正关心过他要的是什么?”许晓晨真的懒得再和他废话,她一会儿还要吃晚饭的,“还请公子好好想想,最后,他既不愿跟你走,你又没有理由,那么,恕我无礼,门在你身后,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