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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起风波 (2)

不敢奢求她爱他,只求与她天长地久。可如今,他的希望又破灭了(他又犯了只往坏处想的毛病了)老天在一次捉弄了他,他真的一无所有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他才不得已的抬头观看。一看,正是骆海心的师兄,那个锦衣少年。

输人不输阵,已经输了一次,又怎么能让他看自己落魄样?

缓缓的站起身,怨恨的看着锦衣少年。说他不怨,说他不恨,那是骗人的。他才没有那么宽大的胸怀,他就是小心眼。

锦衣少年看了看许星潭,冷声笑了笑,深知骆海心心性的他知道骆海心绝不会对他解释什么,所以他绝对敢大放厥词,刚才在骆海心那里受的气,这会儿他打算全算在许星潭的头上,把火泄在他身上。

“你笑什么?”许星潭除了面对骆海心时没辙,对付别人,他从来都不会示弱。

“看看你这副落魄的样子?哼!你怎么跟我比,论哪一方面,我都比你强。”收起了在骆海心面前的谦卑,换上狂傲的嘴脸。这才是最真实的他。

“我只爱海心,对她更是一心一意,不似有些人,三心二意,害她伤心。”许星潭一针见血直刺少年的要害。

“那又怎么样?你对她怎么好,她爱你吗?”少年先是脸色一变,接着他辛辣的反将许星潭一军。

“我……”“她爱你吗?”这句话说白了许星潭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而且另他喃喃的说不出话来。

锦衣少年更加得意,狂傲的说:“论功夫,哼!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是跟我师妹学的,我可是她师兄;论医术,你能比过我吗?论感情,我与他相处十五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看你还是早点放弃吧。”

“我才不会放弃。”本已经灰心丧气的许星潭经他这么一激,反而又然起了斗志。

他的反应到是吓到了锦衣少年,他原本以为丧气的许星潭经他这么一打压,必然会崩溃,不落魄潦倒也会离骆海心而去。那样他才会有机会。可这……怎么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还恢复了精神?那他岂不做了白工?反倒害了自己?恶心又起的少年一把抓住许星潭的衣领,把许星潭往西湖水边拖去。

“你想干什么?你放开我!”许星潭边说边挣扎。

许星潭挣拖开少年的双手,两人也到了水边。

少年一指水中,说:“你看!”

“看什么?”他许星潭就算怎么懦弱,也不至于在情敌的面前表现出来。不过,他还是依言往水中看。

“你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样子?你在看看我。”锦衣少年猛烈的打击许星潭那所胜不多的信心和仅存的理智。

西湖水清,将两人的影象清晰的倒映在水中。一个是一身华服的公子哥,唇红齿白,气度不凡;一个是头破血流,乱发披肩,衣衫不整,活像个因讨饭而被人打的乞丐一样。

傻愣愣的望着水中两个人的倒影。许星潭的心中有说不出的沮丧。是呀!他们真是云泥之别,一个是天上的皓月;一个是地上的鱼目。他们怎么比呀?

好累!无限的疲倦涌上他的全身。他——软软的倒下了。他——认输了。

锦衣少年一看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更加得意与张狂,冷冷的讽刺着:“就你这乞丐样,我看你还是投湖吧,西湖景色不错,做你的葬身之地,你也应该满足了。”说完,他哈哈大笑,准备离去。

出忽他意外的是,许星潭没去投湖,反而站起身来给他一拳,要不是他躲得快,恐怕这时在西湖的人会是他了。

见许星潭如此的“不时好歹”不禁心头火起,伸手与许星潭打在一起。

平心而论,许星潭的功夫是不错,但是松竹道长并不是什么隐士高手,他大多数的武功毕竟都是跟骆海心学的。锦衣少年是骆海心的师兄,纵然武功不如她,可他终究比许星潭强,何况,此时的许星潭被他激的心智大乱,频临崩溃,哪还记得什么招式?只凭着一股冲劲,头几下还能忽悠人,把少年吓了一大跳。一会儿的功夫,就被少年看破,将他打得鼻青脸肿,浑身伤痕累累。

这少年也真够缺德的,最后还把许星潭一脚踹到西湖中。扬声大笑后,得意狂妄的走了。

掉到西湖中成了落汤鸡的许星潭,神智经水这么一激,竟渐渐恢复。拼死拼活的从水了爬出来,到岸上,趴在那里,起不来了。

如果不是他现在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还真想大哭一场。拼命的喘粗气,休息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的爬了起来,仅仅是坐起来,就把他累得半死。撞破的头,打破的拳头及被那少年打伤的地方,都像火烧了似的疼。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吃力的站了起来,浑身的骨头都像散了似的那么难受。

摇摇晃晃的走回家,他不抱任何希望,只认为回到家恐怕已经是人去屋空。一片黑暗了。

推开紧闭的大门,忍不住望向窗口,下意识的,他还是希望骆海心没走。

眨了眨眼睛,确定那不是自己眼前的幻觉之后,几乎喜及而泣。那明亮的灯光,此时真的比太阳还要亮,还要暖,既照亮了他的身体,更温暖了他的心。

嘴角挂着难看但绝对愉悦的笑容,蹒跚的进屋,就见他的妻子正作在饭桌前等他回来吃饭——等他,有了这层认知,他眼眶一热,在心理感动不已。

骆海心一见他回来,吓得半死,因为许星潭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太恐怖了。简直比孤魂野鬼还狼狈。

浑身上下湿淋淋的,衣服也破了,头发也乱了,头破血流,鼻青脸肿,这,这也太惨了点儿了吧!这哪里还有那个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骆海心拍拍自己的胸口,关切的问:“星潭,你怎么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心中更是惊异不定,就算遇到强盗,凭他的身手也不至于这么狼狈吧?应该能全身而退才对呀!

许星潭很想笑,可他刚一扯嘴角,脸上的伤立刻痛得他龇牙咧嘴的,不禁叫了声:“啊!痛!”

骆海心急急忙忙的来到他近前,拉着他到屏风的后面,为他边脱衣服,边说:“先洗个澡,我在帮你拿身干净的衣服换上,免得着凉。”

骆海心明白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所以立刻安排现在应该解决的事。许星潭微微的点了点头,不敢开口。原因无它,脸上的肌肉一动,疼啊!

骆海心出去,从衣柜中拿出晚上穿的睡衣,拿到屏风后面,放在架子上,又立刻挽起袖子,为许星潭搓背。

不看还好,一看,真把她心疼坏了,眼眶一红,背着许星潭流下了两行心疼的眼泪。

只见许星潭浑身上下有许多的淤青,没一块好地方,比她当年打他的时候受的伤重得多的多。若不是她对他以前那过硬的训练,许星潭恐怕已经残废了。可恨!

骆海心没问他是怎么回事,只是用手轻轻的为他揉,为他按摩。然后又体贴的帮许星潭洗好头发,擦干身体,又帮他把身上的伤都擦了药,更难得的是连衣服都是她亲手帮许星潭穿上的。

她这难得一见的温柔体贴,开始许星潭十分享受,并且乐在其中;后来就开始忐忑不安起来,认为这是骆海心要走了,才会对他这么好。(这人就是有本事把好事想成坏事,他怎么就不能想想是咱们的骆海心是心疼他呢?哎!让人看了真替他上火,他从来没想想,他现在能动吗?手连微弯都不会了,还怎么穿衣服?)

心情跌落谷底的他根本没发现两人早已出了屏风,来到梳妆台前,只以为到了饭桌,想吃饭的他抬头却见到铜镜中披头散发的自己,反倒吓了一大跳,身子猛的一颤。

他这样不要紧,把骆海心吓得低叫了一声,担心他出了什么事。一看许星潭没事,骆海心着实松了口气,埋怨道:“人吓人,吓死人,你想吓死我呀?”

“对不起。”许星潭忍痛开口道歉。

“算了。”骆海心拿起梳子,一边仔细为许星潭梳头发,一边问:“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我……”许星潭一时答不上来,想了半天,才说:“我摔的。”

“摔的?”骆海心拔高了声音,能摔成这样,她相公还真不是普通的厉害呀,从云彩上摔下来估计能摔成这样吧?想骗她?门儿都没有,所以她质问道:“那你怎么一身都湿淋淋的?外面没下雨呀!”

“我摔进水坑里了,水坑旁有颗树,头撞上了,脚下一滑,才会摔得这么重。”有了开始,说下面的容易多了。

“是吗?”虽然心里是完全不相信,但她见许星潭不说,也就不在追问。

梳好头发,细心的为头破的地方上了药,又包扎上了。看到脸上其它地方的伤,边擦药,边开玩笑的说:“这张俊脸要是留下疤痕可就糟糕了,将来就不会有女人喜欢你了。”

这本是一句玩笑,可是此时听在许星潭的耳朵里却成了她要走的信息(完了!这人没救了,永远会往坏出想)他毁了容,她走以后,他就娶不到妻子了。这下,他的心更加难受和不安,如同十五个吊水桶,七上八下的。

骆海心见他低头不语,以为是伤口疼痛,也就不在开玩笑了。让他上床躺下休息,自己则下厨,把冷掉的饭菜重新热了一遍。热好后,把它们端到桌子上,又将桌子拉到床边,一边喂许星潭,一边自己吃。

夫妻本是同林鸟,两人共用一双筷子吃饭,这本是恩爱的像征。现在看在许星潭的眼里,却是更加的心酸,直认为这是他和骆海心之间的最后一顿饭了。拼命的吃东西,只想永远记住这味道。

收拾好碗筷,骆海心见他伤成这个样子,就想与他商量过几天待他伤好一些以后在出发,可她刚一开口:“星潭,有件事……”

不等她说完,许星潭急急的打断她的话,说:“海心,我好累,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在说,好不好?”

见到许星潭那颓丧的样子,骆海心又是一阵心疼和心酸,听他这么说,立刻点头答应。脱衣上床睡觉。

至于许星潭之所以那么急切的打断骆海心的话,是因为他一心认为骆海心是想跟他道别,说她要离开了。

他怕呀,哪怕只是多留她一刻,他也愿意;他也会满心感动的!当然,他最怕的就是骆海心说:“我走了。”这三个字。对他说这三个字到不如不辞而别,他还能有一丝幻想的空间,如果她说了,那么他就没有幻想的空间了。那他就真的投湖好了。

感觉到怀里的人儿,许星潭微微的安了安心,抱着骆海心,深情的说:“海心,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的。我们天长地久,永不分离,好不好?”

“好。”骆海心毫不犹豫的给了他承诺,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有她这句话,哪怕是骗他,在这一刻,他也满足了。

搂着自己的爱妻,乏累的他很快就沉沉睡去。

望着熟睡如婴儿的他,骆海心抚摩着他的脸,喃喃的说:“居然把你打成这样,周墨山,你给我等着瞧。”真把她当傻子呀?他身上的伤她会看不出是什么武功成这样的吗?

深情的看着她的丈夫,她知道他误会了。不过,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从小在深山长大,只与师父,师兄相处的她,虽然开朗乐观,却不会与人交往,更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不会表达,不代表她没有啊!许星潭对她的情,对她的爱,她怎能不知?

睡到日上三竿的许星潭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身边,凉的。这代表骆海心已经走了多时,心立刻凉了半截,手脚也跟着凉了。吃力的坐起来,闭上眼睛,心——为什么还知道疼痛呢?

走了,她终究还是走了,他是那么的爱她呀!却还是失去她了。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骆海心那独有的清脆声音传来:“醒啦!都日上三竿了,该起来吃饭了。”

她没走!这个认知让许星潭没高兴的跳起来。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从他胸中散开,笑歪了嘴巴,却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喜悦。

“你没走?”脱口而出的话语让他立刻就后悔了。

“摔傻拉?你还在睡,我自己一个人怎么上路呀?你伤的这么重,我们过几天在出发上南京吧?”边说边为他擦脸净面。

“去南京?”虽然他现在不知道也看不见自己是什么表情,但他肯定,那一定很蠢。

“是呀——”骆海心把后面的字音托得长长的:“你忘了吗?”

“没忘,没忘。”用笔墨实在难形容许星潭现在喜悦的心情。

她没骗他,也许,他们真的能天长地久呢!(其实骆海心从来就没骗过他这个笨蛋)边想边吃老婆做的饭。

哈哈!有老婆在身边的感觉真好!他现在高兴得宛如置身天堂,早把昨天的烦恼忧愁抛在脑后。(这人还真不是普通的单纯,脑袋似乎只有一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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