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还真是奇怪啊,前几日啊怎么也不让小姐你出门,今日就准许你出门了。”樱桃跟在花扶桑身边,边走边说。
花扶桑半带轻笑道,
“非也非也,你没看见刚才那四皇子的那眼神,心里的注意藏也藏不住,我哥同意我出来,是为了避免四皇子乱来。”
她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身问樱桃,
“我问你啊樱桃,这四皇子是个怎样的人啊?”
樱桃想也没想,脱口而道,
“四皇子宁萧琪,好美色,终日流连于青楼女子之间,城府不深,但还是有点心机有一颗想要坐上皇位的心,却没有这个能力。”
花扶桑心下了然,抱胸,凝着眉,
“这就是所谓烂泥扶不上墙吧?”
樱桃掩嘴笑了笑,她家小姐还真是什么都敢说,不过小姐这话说的也没半点错,四皇子确实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花扶桑接着往前走,樱桃跟上。
“樱桃,这京城里最近可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花扶桑眯着眼往人群里望了望。
“京城里近日大概是不会有什么好玩的了。”
“为什么?”
花扶桑斜眼看向樱桃。
“最近京城里的人都应该挺忙的。”
花扶桑轻笑一声,又问,
“忙什么啊?”
“过不了多久就是皇家围猎了,不少达官贵人的公子最近都在练习射艺与马技,到时候可以在皇上面前大展身手,为此图个功名。而且胜出者,可以获得皇家的奖赏。当然啦,还会有一些小姐会有幸去,或许还可以被一些公子看上结良缘呢。”
花扶桑撇撇嘴,不就是大型的酒会吗?哦,不对,可能是大型的相亲会场,这群人也真是无聊了。
樱桃好像突然想到什么,高兴的说,
“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也是可以去的!以小姐你的姿色,皇家围猎后,花府的门槛一定会被向你提亲的人踏烂掉的。”
花扶桑不禁抖了抖,
“别别别,可千万别。男人什么的最难应付了,你小姐我一个人好好的,小日子也过的挺圆满的。而且想我这么优秀的女子,如果真的要和谁在一起的话,那个人一定也要很厉害,不然就配不上你家小姐我了。”
樱桃听完,还想说什么,花扶桑就又启唇道,
“而且,你觉得世间里有配得上你小姐的人吗?”
樱桃听完,点了点头,好像对诶,她家小姐好像真的不需要谁的爱,小姐她有一个疼她的哥哥,而且她可以自己活得很开心,生活里好像真的不需要谁的介入。
花扶桑不希望有人介入她的世界,也不想介入谁的世界,她会好好的的活着,不打扰谁,也不会给谁带去麻烦,她一个人,单枪匹马也可以,只是会有受了伤也不会有人问候的时候,但是她不在意,她不需要谁的问候,也不要谁的保护,她可以一个人扛过所有的困难。
“不是说大家都急着练习马技吗?我们去马场瞧瞧吧。”
樱桃愣愣,小姐还真是什么热闹都爱凑啊。
她跟了上去,花扶桑双手放在背后,突然停了下来,转了个圈,面向樱桃,樱桃以为她改变主意了,没想到花扶桑冷不丁冒出一句,
“带路。”
樱桃这才记起来,自家小姐是个路痴。
她于是带着花扶桑去了马场。
远处的阁楼上,站着一位白衣男子,他看着远去的二人,目光紧紧锁定其中的一个身影,美目光华巧转,似是拢了半世的烟,唇角微扬,笑道,
“我还是找到你了。”
马场里。
姜季卿正认真的挑马。
司鸣川跟在姜季卿身后,絮絮叨叨,
“不是我说啊,阿季,既然你拿到那东西了,为什么不回玄龙国?还待在这里干嘛?”
姜季卿面无表情,目光扫过一匹又一匹的马,轻启薄唇,
“这个不是你该操心的。”
司鸣川往姜季卿前面一站,挡住了姜季卿的步伐,
“阿季,我跟你说话呢,你有没有听?”
姜季卿嫌弃的看了司鸣川一眼,然后绕过司鸣川,继续挑马,不在意的说。
“我知道。”
司鸣川蹙起眉头,又跟在他身后,
“你知道?你知道还留下来?”
姜季卿在一匹黑马面前停了下来,摸了摸那马的鬃毛,抬眉说,
“待在哪不都是一样的。只是辉御国最近有皇家围猎的话,会有趣一点。”
司鸣川眯起他的桃花眼,一手托腮,靠近了姜季卿几分,
“你不会是为了谁而留下来了吧?”
司鸣川一向都知道,姜季卿哪里是喜欢这种热闹的人,一看就是有目的地留了下来。
他又接着补了一句,
“花扶桑那丫头?”
姜季卿没有说什么,墨瞳闪了闪,拍了拍黑马的头,
“就你了。”
他转过身,神情淡然,不动声色的道,
“司鸣川,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所以你没有否认了是吧?就是为了那丫头?”
司鸣川就纳闷了,姜季卿这家伙怎么会看上这丫头?
姜季卿神色漠然,双手放在背后,没有再说话。
司鸣川知道,姜季卿下了决定,他改不了,他神色凝重地问姜季卿,
“姜季卿,你可要想好了,你今天这样做,就代表着,你未来可能会有软肋。”
姜季卿没有理会司鸣川,他留下来,并不全是为了花扶桑。
自己回到玄龙国还不如在辉御国。玄龙国近日实在有点吵,倒不如在这辉御国待待,说不定还能解解闷。
而且,最近已经有人为一场戏做足了准备,自己要是不去看看怎么行?他倒是很期待,懦弱的羊皮底下,纠结是藏了多凶猛的野兽。
“阿季?”
司鸣川见姜季卿两次没理自己,就大声喊了一句。
姜季卿嫌弃的皱皱眉,斜眼看着司鸣川,微抿的薄唇轻启,
“我的耳朵没聋。”
司鸣川讨好的笑了笑,眸子里全是无辜之意,
“我这不是看你没理我嘛,想着你可能出神了。”
“我不理你是很正常的事。”
姜季卿垂了垂眼皮,冷淡的看着司鸣川,抬脚想离开,却在不远处的看到了两个身影,他勾了勾唇,如星辰的眼睛里装满了闪闪的光,光影重重之下,眸子里装着一个人。
那就是花扶桑。
花扶桑也不到最近是怎么了,霉的很。
她前脚想要出来玩,后脚就在马场里看到了她哥哥和刚才花府的一群人。
她只得偷偷躲起来不被人发现。
“哎,人要衰死了,要衰,拦都拦不住。”
花扶桑抱怨道。
“真是撞狗屎运了。”刚说完,花扶桑就撞上了什么。
花扶桑摸着被撞的额头,忍不住吐槽,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她看清了来人,是姜季卿!
姜季卿微微低着头,墨瞳望着花扶桑,嘴角是淡淡的笑意。
花扶桑微微眯起眼,语气里全是不满。
“你怎么在这里?”
姜季卿淡笑,薄唇上下煽动,
“来马场自然是有事。倒是你一个女子,来马场,才可疑吧?”
花扶桑撇了一眼姜季卿,摆了摆衣袖,故作镇定,
“当然是来习马技的啊。”
姜季卿一脸不信,一副我就静静地看着你编的样子。
但是一旁的司鸣川走近了几分,戏虐地说,
“哦?是吗?我可从来没有看过有谁来马场还要偷偷摸摸的啊。小丫头,你就算诓我们,也得找个好一点的理由吧?”
花扶桑白了一眼,没有说话。
倒是一旁的樱桃,微鞠,朝姜季卿和司鸣川行了个礼,
“见过渊政王,见过司公子。”
姜季卿微微点了头。
司鸣川打量了樱桃一番,然后对花扶桑说,
“这就是从听雨楼带回去的丫鬟?”
花扶桑闻司鸣川说了这句话,一脸戒备,
“司鸣川,她现在可是我的人。”
司鸣川尴尬笑笑,摆摆手,
“丫头,我看起来就那么像坏人吗?”
花扶桑好笑的看向司鸣川,摆出一副难道你不是的表情,嘴角微翘,言,
“这可说不准。”
司鸣川见自己被摆了一道,讪讪地闭了嘴。不过心里却是另一番思想。
这林入画还没有和花扶桑这丫头见面?这樱桃可是我送她的一份大礼,这林入画不和她见面,这大礼就没意思了啊!
站在一边的姜季卿瞧见司鸣川微锁眉头样子,蹙了蹙眉,这司鸣川想干什么?
花扶桑不再理会这两个人,略过他们。
她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马栏。
“樱桃,这皇家围猎,可准许女子参赛?”
樱桃疑惑的看着花扶桑,回答,
“皇家围猎,是不准许女子参赛的。”
“为什么不让女子参赛?”
“这个,规矩是如此的,樱桃也不知道。”
樱桃觉得如果女子可以参赛的话,她家小姐肯定蠢蠢欲动。
花扶桑其实不是想自己参赛的,她只是想到方才樱桃说赢了有奖赏,她觉得如果让温染去的话,说不定这笔奖赏就到手了,皇家的奖赏肯定也不少吧。
“小姐,你不会想参赛吧?”
花扶桑轻轻敲了敲樱桃的脑袋,淡淡的说,
“参赛不是重点,重点是那笔奖赏啊。”
“不过我觉得吧,他们不让女子参赛就是在侮辱女子的能力。”
樱桃一惊,慌忙说道,
“小姐,这女子自古以来就是相夫教子啊,那有什么能力可以与男子相媲的。”
花扶桑扶额,心里感叹道,都是封建封建啊,她笑着说,
“樱桃啊,这女子也是人,他们也不一定比男子弱啊。”
樱桃摇摇头,
“小姐,女子是女子,男子是男子,怎可相提并论?”
“啧,樱桃,你这是不给我们女子长脸啊。”
花扶桑抱胸感叹,
“樱桃,你信不信有个和现在完全不同的世界?那个世界里,男女是平等的,女子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不会被那么多的礼俗约束着。他们与男子有着同样的权利,可以与男子抗衡,甚至比男子还强。最终的是,他们不会被谁强迫着去干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樱桃愣了愣,女子可以与男子一般嘛?她说,
“小姐,这样的世界虽然美好,但是樱桃身处的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对女子不公,没有那个世界里待过,樱桃不信。”
花扶桑苦笑,
“可是,我信。”
眼神坚定地望着樱桃,朱唇轻启,
“我相信有那么一个世界,因为我去过那里。”
“小姐,你.....”樱桃还想说什么,被花扶桑打断,
“而且啊,我怀疑就是那些参赛的达官贵人的子弟,丢不起这个脸,要是女子赢了他们,他们的脸往哪里搁?”
“你的说辞倒是有意思。”姜季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花扶桑的身后,略带笑意的说。
司鸣川没有跟在他身边,看样子是走了。
“难道不是嘛?你们皇家人的脸皮,尤其,薄。”花扶桑斜眼嘲讽道,重重的念出“皇家人”三字。
姜季卿也不恼火,淡淡一笑、唇畔勾靥出遥遥不可及的飘忽。
“你可是忘了站在你面前的人,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皇家人?”
“若你真是皇家人,那就不会站在我面前同我说话了。”花扶桑微微含笑的说。
姜季卿勾了勾唇,眸子又闪了闪,言,
“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可以了,可千万别让其他人听到,不然,有你的苦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