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小合唱排练结束。秋染只觉得很想睡觉，昏昏沉沉的，眼前还发黑。
其他小合唱的同学都不用回北区了，就他们两个还要回去参加班级排练。温阳走到合唱厅门口，撇头看了秋染一眼，秋染冲他点点头，跟着他，抱着杂乱的东西往外走。
排练室里的温度比较高，秋染今天没有带棉服外套，走到街上吹来一阵冷风，她打了个哆嗦，吸吸鼻子，紧了紧单薄的外套。
走在前面的温阳转身问她：“冷吗？”
秋染不希望麻烦别人，很坚决地摇摇头。温阳轻轻地笑了一声，把身上的校服大棉衣拉链拉开。秋染见他要脱衣服，赶紧说：“别啊，天冷着呢，你别感冒了。”
温阳披着棉衣，看着面前抱紧自己，抿着嘴唇的秋染，凑近些问：“你真的不冷？”
秋染向后仰了一些，垂着头躲开他的视线，轻轻地摇摇头。虽然说温阳好像挺强壮的样子，但是她一点也不想穿男生的衣服，因为她——会害羞。
而且，温阳这份心意到了就行，难得有人会问她冷不冷，想到把自己的外套给她。
秋染跟在温阳后面，慢慢地盯着地板走路，突然一件衣服从天而降，盖在她的头上。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过了几秒才将衣服拎起来，递给面前就穿着薄外套的男生。
“我脱都脱下来了，你还让我穿回去？不识好人心呐。”温阳接过衣服，秋染本以为他会穿上，没想到他重新把衣服盖到她头上，“你穿着，长跑那么差体质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秋染见他如此坚决，也没什么办法拒绝他了，乖巧地披上。温阳的棉服本来就偏大，穿到她身上也不知道大了多少。本来应该盖住大腿的衣服下摆垂到膝盖处。虽然说衣服厚，又是温阳刚刚脱下来的，本来就带着暖意，但架不住衣服太大，有些漏风，秋染便打了个喷嚏。
温阳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嘲讽道：“让你倔，感冒了吧。”
秋染揉揉鼻子，闷闷地说：“你就不知道你衣服给我会太大了吗？”
正好到了十字路口，温阳转头看看穿着自己棉服的秋染，笑得好欢。秋染脸都黑了，不自在地甩甩过长的袖子，粉拳砸在他手臂上：“你再笑，我把衣服还你。”
“没关系，反正你力气这么小，跑得也没我快，强行丢衣服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温阳看看眼前这个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女孩，还是忍不住发笑。实在是，太可爱了。
秋染被他笑到脸红，低着头看着地面不说话。手缩在袖子里，拽着衣服下摆。结果视线被温阳衣服上的校牌占据：霜河一中高一（5）班温阳
温阳见她发呆地盯着自己校牌，觉得她真的很容易害羞，又倔。一抬头，发现已经绿灯了，便提醒道：“走了。”
秋染温吞地跟在他后面，小声说：“进了校门我把衣服还你。”
温阳明知故问：“为什么？教学楼里没风吗？你今天没有穿棉衣来学校吧？”
秋染被他说懵了，呆呆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穿棉服来学校？”
温阳缓口气，说：“现在先不讨论我怎么知道你没穿棉服来学校的问题。为毛要把衣服还我？”
秋染觉得温阳智商下降了，但又说不出口，小声回答：“你，你自己知道的。”
温阳冷着脸，有些严肃地说：“我知道什么？知道我还要问你？你就这么讨厌我？都冻到感冒了，连我的棉服都不要？”
秋染赶紧澄清：“没，没有讨厌你。”
“那是为什么？”温阳突然低头凑近，秋染立即向后退了一步，保持距离。
“因，因为被发现了，传出绯闻会很麻烦啊，难不成，难不成你还喜欢绯闻缠身啊。”秋染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温阳就知道是这样，他认真地看着秋染说：“我就没在乎过绯闻之类的东西。”
秋染咬着嘴唇，听见这一句心里一颤。他弯下腰认真地看着她，使她总觉得要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憋出一句：“我怕，我皮薄，你脸皮厚我不管，反正我很讨厌传绯闻。”
温阳叹口气，直起身淡淡地说：“就我们班那些，不用你穿我衣服，绯闻就已经安排好了。之后合唱排练之类的，还要一起去。你进了广播站，那就更不用说了。”
秋染皱着眉，疑惑地问：“我什么时候进广播站了？”
温阳突然邪笑着说：“后天面试，你可别故意放水。”
秋染怒瞪眼前笑得灿烂的男生。
温阳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忍不住继续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