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对于小学的年龄限制尚未像后来那般卡的严，我们小纪姑娘天天掰着手指头，终于盼到了她6岁。
小纪姑娘如愿以偿，成为了小学一年级的一名学生。
开学那天，甚至破天荒地都没要纪奶奶哄，小纪姑娘自己就起床了，还人生第一次自己动手，穿上了头一天就准备好的漂亮小裙子。
柳叙言开门出来时，就在自家院子里看到了捧着牛奶盒吸的正起劲的纪清扬。
见他出来，小纪姑娘抱着牛奶盒冲他扬起来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打了一个满是牛奶味的嗝。
从那天开始，柳叙言和纪清扬又开始了手牵手上下学的日子。
春花灿烂，夏叶繁盛，秋果香甜，冬雪浪漫。日子跟着两小孩身后跑，头发长了，身量高了，柳叙言也终于脱落了他人生中第一颗乳牙。
大概是从小爸爸妈妈都不在身边的缘故，柳叙言懂事的早，饶是明白小孩子换牙的意义，但当整齐洁白的牙齿中间突然有了一个小小的黑窟窿，还是难免有几分难为情。
尤其是在爱笑的每次整齐露出八颗牙齿的纪清扬面前。
于是有一天，我们小纪姑娘突然发现她的阿言哥哥，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了。
直到来年我们的小纪姑娘也脱落了一颗门牙，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阿言哥哥不笑了。
小纪姑娘第一颗门牙的脱落也十分具有故事性。
因为柳奶奶从小就对他耳提面命，告诉他纪清扬是妹妹，要照顾纪清扬，要关心她、保护她。
所以，柳叙言对于纪清扬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
柳叙言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允诺纪清扬会每天给她一颗奶糖，便一直守着这诺言，家里没有糖，便自己用零花钱买了带给纪清扬吃。于是上半学期几乎成了纪清扬最幸福的日子。
乐极生悲，如此的结果就是，纪清扬糖吃太多生了龋齿。在龋齿的强大影响下，柳叙言的奶糖计划就这么被纪奶奶和柳奶奶给生生阻断了。
这次便是，差不多有小半年没吃过奶糖的纪清扬，实在是馋了，可又不敢去找纪奶奶和柳奶奶要糖吃，只能去磨柳叙言。
柳叙言对纪清扬闹牙疼的画面还记忆犹新，最开始怎么也不松口答应，后来经不住纪清扬磨，瞒着两位奶奶给纪清扬买了奶糖。
结果这一吃，倒是没闹牙疼，却把她那一颗早已摇摇晃晃了好几天的门牙给直接黏了下来。
我们小纪姑娘试探着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门牙，却发现舌尖自由地从刚刚完成的那个小小洞口探了出来，再看了看自己捧在手上的大白兔，白白的奶糖上面黏着一颗白白的牙齿。
小纪姑娘看了眼柳叙言，小嘴一瘪，哭了。
两位奶奶闻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坐在地上哭的鼻涕眼泪一团糟的纪清扬，和手足无措站在旁边一脸凝重的柳叙言。
纪奶奶抱着小纪姑娘哄了许久，又手把手教她把掉落的门牙扔到了床底下，小纪姑娘这才眉开眼笑的跑去找柳叙言。
先前整齐排列的八颗牙齿的笑容，现在变成了七颗牙齿和一个小洞洞，纪清扬冲着柳叙言笑的灿烂。
指了指纪奶奶口中长大的象征，纪清扬对自己今天才出现的小窟窿眼很是自豪：“阿言哥哥，奶奶说我今天就是个小大人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