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花园里的花粘上了晶莹剔透的雨露。
风轻轻吹着,细雨倾斜,拍打在路边的垂柳发出沙沙的声音。
林海歌望着还有些阴暗的天空,心里微微叹气。
转学第一天就下雨,心里带着也有些稍稍烦躁。
她褪下睡衣,从衣柜中找出一件天蓝色吊带连衣裙,考虑到外面有风,又套上一件淡灰色的宽松针织衫。
趿拉着拖鞋简单洗漱后,回到梳妆台前整理仪表
镜中女孩儿一弯黛色柳叶眉又细又长,眉尾尖尖,杏眼微睁,透露这主人还有些困倦的状态,睫毛长长的,在尾部微翘
小巧的鼻尖泛着微红,粉唇微张,轻轻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微红的眼角映衬着肤色更加白皙。
本想偷懒干脆散着头发去好了,但考虑到毕竟是第一天上学,还是给老师留个乖巧的印象,于是不紧不慢的扎起了马尾。
从抽屉里翻出来一个小雏菊的发卡,转眼瞥见了一旁的手链
上面的红色小恐龙有些发黑,也可看出已经是个有些年头的装饰了。
这个手链是以前和许云松一起逛街,许云松套圈套给她的
当时手链放的比较远,她又喜欢的紧,把这个手链套下来可花了不少钱
这是一对情侣手链,另一款绿色的在许云松手中。
许云松....几年的离别,时间长的好像和他谈恋爱上辈子的事
也不知道现在他过得怎么样了,应该对她怀着恨吧,当年不打招呼一声不响的就转了学,搬了家
他“被迫分手”相必心情也是不好受吧。
在b市那几年也想过和他联系,刚转学的那几个月,他也经常打电话发信息给她
但当时面临母亲去世,她感情接近崩溃,手机一直关机
后来调整了大半年,坚持去看心理医生,才慢慢从母亲的去世走了出来
等打开手机,翻看着以前的玩伴打来的未接来电与充满关心的短信,她只觉不安
从前的一切美好都在妈妈的死后画上了句号,她不敢再去触碰和回想s市的生活
也没有联系s市的同学,一想起从前生活的点点滴滴,她脑中就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妈妈在浴缸割腕自杀脸上释然的神情
妈妈那一天对她异常的温柔,拉着她说了很多很多话。叮嘱她了很多,像是在交代后事
但当时自己并没有想太多,依旧像往常一样正常的去上学
走到一半,忽然想起自己的手表洗完脸忘在了洗刷台上,又转身回家去拿手表
等进到卫生间,她只看到妈妈着一身白裙躺在浴缸里
妈妈的手腕上,鲜红的血液随着那一道细长狰狞的裂口汩汩向外流着
她割了脉!
她坐在浴缸中,血液在白的映衬下,变的火红刺眼,像一朵朵玫瑰渐渐蔓上裙摆开出一朵又一朵生命的花蕾
听到声响,她抬起头,看到门口的林海歌,眼神闪过一丝错愕
林海歌急忙跑过来,抓过她的手腕紧紧压住裂口,然而依然有血透过手缝往外流着
她的腿已经软了,浑身都在大幅度的颤抖,她甚至听到自己的牙也在剧烈的颤抖
“妈!你干什么!快跟我去医院!”她大声吼着,试图拉起林母
林母挣开她,轻轻摇了摇头,“歌儿,该走的人,谁都留不住。妈妈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你。很遗憾没有力气陪你走下去,自己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
“妈.......咳咳咳!!!”林海歌哭成了泪人,因过度悲伤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她的身体在处于极度恐惧的状态下极其剧烈的颤抖
“妈......妈......活......活....下去.....求...求你...求你活.....活下去....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眼看拉不动林母,她飞快的跑去卧室找手机打120。可惜腿软的不像话,根本起不了身,她跪着往前爬,用前躯带动自己去卧室翻找手机
拿到手机后,手指一直在抖,根本没办法拨号。简短的三个数字,在她挽救母亲的路途上划过一道鸿沟
等颤抖着叙述完病情和地址回到浴室,林母已经安静的躺在了浴缸里,她过去摸她心脏是否有跳动,摸她脉搏,用手紧紧裹住依然在流血的手腕
掐她人中,可一切都变得徒劳,妈妈依旧一动不动,脉搏也已经停止
她把母亲搂在怀里,眼神变的呆滞。没有大声哀嚎,只一下一下拍着躺在怀里的母亲,温柔的抚她的肩,眼泪一颗一颗砸在林母的头顶——妈妈却感觉不到了
后来她整理母亲遗物,偶然发现了撕成碎片躺在垃圾桶中的日记,她一片一片粘起来,整理成了一本厚厚的日记本。
林海歌细细的翻看着。看着那些林母经历过的伤与痛——林父出轨了。
在怀林海歌时,林母的闺蜜冷艳华就已经悄悄勾搭上了林父并没隔几个月就怀上了简一灿——她现在的继妹
但林母并没有察觉,她只当自己的丈夫工作繁忙。
有了林海歌后,就更安稳于现状,丈夫一夜不回家,她就抱着小小的林海歌讲故事唱儿歌,然后安安稳稳的睡觉
这种女人,哪里有什么心机,连一个时时打听自己丈夫信息的“闺蜜”也不设防
后来,怀了林父的孩子后,冷艳华手中便有了筹码,她三番五次试探林父想要求他离婚,甚至以肚里孩子相逼
可林父两边哪个都不舍得放弃,踌躇的不肯做决定
于是冷艳华趁林父上班亲自找上了门,当时林母刚生下林海歌没多久,正满心欢喜的抱着咯咯笑不停的林海歌唱歌
当打开门发现冷艳华挺着的肚子时,傻傻的她甚至还恭喜冷艳华有了小宝宝——那时她都没有发现,自己闺蜜肚子中的孩子,是时常“出差”好几个月的老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