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们不是一伙的?”她皱眉,可是,这人怎么会刚好在这里?帮相公?就凭他?
不是欲擒故纵?
可温暖的篝火和残留的食物香味,勾得姚淇悦肚子咕咕作响。
“不行,就是死,也得做个饱死鬼!不能亏待了自己,反正,他们这么多人,也打不过!”她如此安慰自己,走向他们。
“王妃这是做什么?自投罗网?”肖扬挑眉。他听出来了,姚淇悦以为自己跟哪个坏人是一伙的呢!
他嗤笑,谁有那么大脸面使唤自己?
“嗯,反正逃不了,吃饱喝足再上路,到地下也体面些!”姚淇悦伸手取架子上烤着的东西大口吃起来。
肖扬到底没有沉住气,“你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了?晋王虐待你了?还是你被他抛弃了?这大晚上的,你怎么在这儿?也不怕冻死!”
“你倒是有那本事帮忙啊?你看看你身边的人,青夜一只手怕是能将他们都收拾了,你说说你,你是来帮忙,还是来帮倒忙?”姚淇悦真心瞧不上这头脑简单的世子爷。
他怕是好日子过多了,给自己换换口味吧?也不找几个靠谱的,若真是让给人逮到了,又是送银子的!
肖扬变了脸,生生压下自己的火气嘲笑,“能不能帮上晋王什么忙,目前我还不知道,不过,却已经在帮王妃你了!”
姚淇悦正要说话,肖扬迅速道,“你从姓钟的那里逃出来,身上有吃的吗?有喝的吗?有避寒的东西吗?如果不是遇到我,你确定能好好的走出这林子?”
吃人嘴短,刚抹净嘴巴的晋王妃沉默不语。
“睡吧!那边有个小帐篷!”肖扬指着那唯一的小篷子。
姚淇悦猛然不好意思起来。
两人本无嫌隙,因着肖夫人和含玉的事才说话不对付,这孩子虽然脾气不好,心却不坏,当初还救过自己呢!
“那就谢谢你了,你放心,我会告诉相公的,不会让你白帮!”她换上笑脸。
肖扬没理她,朝火堆里扔了几根树枝,躺在了铺着的大氅上。
姚淇悦眸子缩紧,看他轻车熟路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养尊处优的世子爷,倒像是常做这些事!
她暗自警醒着,也不客气,钻进了那个暖和的小帐篷。
这几天跟着姓钟的,真是吃了大苦头!
不知是她太相信肖扬,还是这几天实在没有休息好,姚淇悦原本有些防备的念头,在躺下之后渐渐放松,睡得香甜。
晨起醒来时,她颇感不好意思,整理了一番出了帐篷,“真是谢谢你,放心,等回京城之后,我定会让相公上门致谢的,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我们会尽量满足……”。
“王妃睡得可好?别来无恙!”钟知府带笑的脸出现在她眼帘。
姚淇悦甩了甩头,是还没睡醒在做噩梦、还是大白天癔症了?
“别甩了!就是我们!”钟越上前,冷笑地看着姚淇悦,“不是冤家不聚首,我们真是有缘!”
姚淇悦长叹,好吧!就是这样的苦命,好日子还没过上,又落到人家手里,真是冤家路窄!
这么大的林子,怎么偏偏就遇到他们?
她往另一边看去,大喊出声,“沈大哥!原来你没死,你怎么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沈航无奈苦笑,一伙子倒霉蛋,最后谁也没能跑掉!
“全绑起来!”钟知府一挥手,可不能再让人跑了。
姚淇悦看着那五十多个健硕的黑衣人,认命的没有反抗。
“这位,是哪位贵人呀?”钟知府眼底的得意快要溢出眼眶。
肖国公府的世子,他能不认识?不说是他,那小头领,也是认识他的呀!
肖扬冷哼一声,没理他,看着姚淇悦气呼呼道,“托王妃的福,我算是认识这临州的钟知府了!”
“怪我?明明是你们功夫不济!不声不响就被人给拿下了!”姚淇悦也很无语。
睡一觉就成了阶下囚,她能想到?
肖扬被她驳得哑口无言,俊脸拉得老长。
钟知府笑得愈发高兴,这一个一个,或是富得流油、或是有权有势人家中的宝贝,平时少跟头发丝都能让家里人心痛半天,如今,都到了他手上。
更妙的是,他们还不齐心。
“哈哈!”他看着两人,得意的大笑起来,真是天助他也!
“肖家在军中,可是也有人脉的,宫里又有皇后!”钟知府摸着寸长的小胡子,意味深长的一笑。
小头领不懂他的意思。
钟知府这会子心情大好,耐心的与他解释,“只要肖世子在手,国公府定能拿捏住!至于姚淇悦和沈航,等拿到银子再说。”
“可若是晋王大举搜查呢!”小头领一向干的是杀人的事儿,干净利落,这拖拖带带的提溜着一串人算计的事,他真没干过,太麻烦!
钟知府咧嘴莫测的一笑,“有人会来接应的,你放心。”
小头领看到他胸有成竹的笑,这才想起,临州,是他的地盘。
队伍走得不快,皆因姚淇悦是女子、沈航是书生、肖扬又娇生惯养,虽然没人叫苦,可却也吵个没停。
当然,吵的不是别人,正是姚淇悦和肖扬。
“世人皆看不起女子,果然是有缘由的,动不动就要歇息,哼!”肖扬的鄙视,直接的挂在脸上。
姚淇悦喘着粗气,“你个窝囊废!还有脸说我,你自己不也是时不时就走不动?”
若不是他那些忠心的属下轮番搀着他,他能这么悠哉?
沈航深呼吸好几口气,“珍、淇悦,世子,你们别吵了,省点儿力气吧!”
钟知府为了防止他们逃脱,饭不给饱、手也被绑住,又没有打发人搀扶,全靠他们自己相互帮衬,走得异常辛苦。
“喂,姓钟的,沈大哥身子弱,你找个人背着他,若是出了差子,你什么小算盘也打不了!”姚淇悦冲钟知府嚷嚷。
“切!”肖扬脸上依旧挂着讥笑。
他不喜欢姚淇悦,也连带不喜欢沈航。
姚淇悦发怒,冲他踢了一脚,肖扬闪身躲过。
钟知府和小头领都没理他们。这几天,二人也不知道吵了多少回,不能动手,便每次动脚。
“姚淇悦,不要以为你是女子、是晋王妃,我就奈何不了你,我告诉你,你惹毛了我,小心我给你好看!”肖扬本已躲过,没想到姚淇悦身手不赖,另一只脚飞快地踢了过来。
这下,肖世子再次狼狈摔倒。
“呵!”姚淇悦见好就好,退到沈航身边看热闹。
“他到底是世子,再有私仇,也不能这样对人家!”沈航非常的好脾气。
“谁叫他得罪我、还要指桑骂愧!哼!”姚淇悦不服气。
沈航无奈摇头,打架是日常的,劝也是常规的,劝不住也是铁定的。
没人看见,路边偶尔会有那么一块小布料,或者一个小首饰,静静地躺在不打眼的地方。
“含玉姑娘,这边!”
含玉奔过去,“又有线索了?”
这一路上,即便有人清理痕迹,可还是能找到些微足迹。尤其后来留下的东西,更是让他们少走了许多弯路。
“将其他方向的人召回来!”含玉道,每到岔路口不远,便能找到线索,她相信,这是姚淇悦给她留下的!
“啪!”钟越给了她一巴掌,“再乱说话,要你的性命!”
沈航站起来挡在姚淇悦身前,“钟越!你太过份了!”
回应他的,是钟越不屑的冷哼。
肖扬也没料到钟越竟然会出手打女人,不觉就皱起了眉头。
姚淇悦抬头,正要狠狠臭骂钟越,却看到远处树后面闪着光,她心中暗喜,“沈大哥,趴下,躲起来!”
她倒在地上,打了个滚去到肖扬身边,“趴下,躲起来!”
“啊?”肖扬正不解,却听到凌厉的破空之声。
小头领和钟知府他们也反应过来,正要捉拿姚淇悦他们作为要挟,却发现人已经离开他们触手可及的范围,而箭矢又到,无奈之下只能先行躲避。
“快,救王妃!”含玉冲了出来。
钟越松了一口气,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多大能耐?
“不要怕,他们成不了事!”
无需他多说,小头领已经带着人冲了过去。
而姚淇悦他们已经汇集到了一起,“咦?还有些本事嘛!”
肖扬手下的人已经解掉了绳子,然后护着他们往另一边去。
另一边含怒而出手的含玉他们,也已经与黑衣人硬扛上了,钟氏兄弟趁机朝姚淇悦他们奔来。
“不怕,两条小杂鱼而已,很快就料理干净了!”肖扬根本没将钟氏兄弟放在眼里。
姚淇悦微微宽心,蚁多咬死象,这国公府十来个侍卫,若不能摆平钟家兄弟,那就可以去死了。
哪料到,后背冲杀声又起。
“陈叔!”钟越兴奋得大喊。
姚淇悦白了脸,“快跑,是山贼!该死的钟家人!”
含玉也看到了冲过来的山贼,急得手上动作都不顺畅了,“王妃!”
“跑!快跑!”姚淇悦冲她大喊。
山贼呼呼稍稍不知有多少,还有弓箭手,若是让他们与那些黑衣人联合起来,自己这些人全部要完蛋!
“你们快跑!我去接应王妃!”含玉咬着牙,她不能让其他人送死,也不能再让姚淇悦离开自己的视线。
她义无反顾奔向姚淇悦,黑衣人和山贼眼看就要将他们合围。情况凶险异常!
“我跑不动了,你们先走!”沈航挣脱开姚淇悦手。
“我留下来陪着少爷!”折了一条胳膊的月童也站住了,“王妃,您与世子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