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你也有错,但是就事论事,这事跟你母亲也有关系。”
不等老夫人开口,叶苗青就自己认错了。
“行了,我知道你们都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只是,这偷拿镯子的人,可是已经找到了?”
姚老夫人这么问,姚安浅刚要实话实说,叶苗青就抢在她前头开口了。
“自然是找到了。”
姚安浅看向自己的母亲,一脸不解:他们什么时候找到了偷木盒的人?
如果真要追究起来,那不就是她自己拿的?
这么一想,姚安浅神色慌张,又赶忙低下头。
“哦?是谁?”
眼看着姚老夫人是要追究此事,叶苗青赶忙笑着说道,“就是安浅身边的小丫鬟,也是鬼迷了心窍,我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娘不用担心。”
姚老夫人倒也不是故意为难她,嗯了一声表示应了。
只是,姚安浅身边的小丫鬟可就要倒霉了。
“今天寿宴你们应该也累了,就都先回去吧。”
姚老夫人一发话,众人纷纷应声。
老夫人寿宴过后,闹的最不愉快的也就是叶苗青和姚安浅两母女了。
不过,姚淇悦倒是高兴的,有了姚老夫人掌管家里的大小事务,她之前没有的,诸如每个月的例银,还有必须要用的东西,都已经有了。
不仅如此,姚瑞还提出让姚淇悦换个地方住——她现在住的院子着实偏僻,而且跟下人住的差不多一个地方。
姚淇悦拒绝了,与其那样大动干戈的搬来搬去,将就着住在这里也不错。
于是,姚瑞又找了不少工匠过来,把小院收拾的焕然一新。
在此期间,姚老夫人还特意让姚琴香每日过去陪陪她,说是跟姚琴香很是投缘。
因为姚老夫人掌管着家务事,叶苗青以为她是让姚琴香帮忙处理,心中暗恨不已。
姚琴香是个喜欢清静的,待在姚老夫人身边能躲掉不少事,她也就天天过去了。
姚老夫人的寿辰过后不久,就是姚淇悦的寿辰。
以前姚瑞也不在意她,叶苗青这个做主母的就更加不会在意,所以寿辰什么的姚淇悦可从来没有过。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为此,姚瑞还特意把姚淇悦叫来了姚老夫人跟前,提寿宴的事。
当时叶苗青和姚安浅她们都在,这些人脸色可不怎么好看。
“淇悦以往都没有办过寿宴,这一回可以办的隆重一些。”姚瑞直接跟姚老夫人商议,完全把叶苗青摒弃在外。
姚淇悦就坐在下首位置,神色间倒也是不惊不喜。
“以往都没办过?”姚老夫人装作诧异的看了眼姚淇悦。
随即她又看向叶苗青,“苗青,这是怎么回事?”
虽是女子,但是姚家如今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家,无论嫡女庶女,都是应该办一两次寿宴的。
当然,来参加寿宴的人自然不能跟参加老夫人寿宴的人一样多,参加姚安浅她们几个寿宴的都是姚家的人。
“娘,有时候事情一多就忘记了,毕竟,安浅她们也并非每年都举办寿宴的。”
叶苗青笑的有点勉强,事实上,她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总不能说,是姚淇悦自己要求的?
现在这个小贱人有了姚瑞撑腰,哪里还会为她说话?
“看来你的记性也不怎么好了。”姚老夫人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而又道,“记性不好,管理家事可不太好,我看琴香的记性就不错,要是你愿意,就让琴香帮帮你,也好让琴香多学点东西……”
叶苗青看向姚琴香,眸中闪过一丝恼怒,这老太婆明显就是看自己不顺眼!
姚淇悦以为姚老夫人是喜欢琴香的,这会儿这样提起琴香,岂不是在让她得罪叶苗青?
“祖母,孙女每日多陪着祖母您就能学到不少东西了,要是让孙女学着管家事,那可真是为难孙女了……”
姚琴香说着,又夸了叶苗青好几句,大意就是叶苗青管理的很不错,不需要她帮忙。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老夫人也就是顺嘴一提。
“不过,淇悦的寿辰是该好好过一次的。”姚老夫人还是很顺着自己儿子的意思。
“娘,不如就由我来准备吧,也好弥补我这些年的过失。”叶苗青站起身,想要揽下这件事。
“不必了,以后你就只主理安浅的事情吧,想来,碧涵和琴香她们的事你也不会有多关心。”
姚老夫人说的非常直接,就差没指着叶苗青的鼻子说她偏心,说她只会关注自己的女儿。
“娘——”
叶苗青还想说什么,一旁的姚瑞也附和了两句,“就按照娘说的来。”
叶苗青无可奈何,只得应声。
自从老夫人出来,她在这府里过的真的是愈发的憋屈。
不过,姚瑞到底还是没把她管理后院的事务都交给老夫人,不然,叶苗青这个主母即便是在那些奴才面前,也是完全抬不起头来的。
姚淇悦的寿辰说是由老夫人来主理,其实事情都交给赵嬷嬷这些下人去做了,老夫人也从来没有管过。
在她看来,不过是个庶女,寿辰没必要举办的太隆重。
倒是姚瑞,还亲自过来问姚淇悦想不想隆重一些。
姚淇悦自然是回答不想,姚家的人脉她早在老夫人寿宴时就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自己的寿宴要是再请来那么多的人,也是瞎折腾。
“那就只请姚家的旁系来,其他人就不请了。”姚瑞当即决定。
“父亲决定就好。”姚淇悦点点头。
说来,姚瑞这些日子往姚淇悦这里跑了几次了,但是姚淇悦的反应一直都太过冷淡,这让姚瑞心里也不怎么好受。
毕竟,这些年他是真的亏欠了她很多。
“若是有什么事,尽管跟爹说,不用再藏在心里。”姚瑞走之前,忽然又转过身说道。
姚淇悦一愣,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以为,姚瑞对女儿的好,仅仅是送各种东西给她。
见姚淇悦有些怔愣,姚瑞以为她是惊讶于自己近期对她太好。
所以,姚瑞迟疑了一下,叹了口气后才语重心长的说道,“爹这些年一直很在意你娘亲的死,总把原因归结于你……所以这么多年对你不闻不问……如今爹知道错了,以后会好好待你……你以后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若是想要什么,尽管提就是。”
现在姚瑞知道错了,但是其实真正的姚淇悦也已经死了,当真是可惜。
不过,如果姚瑞能够做个好父亲,姚淇悦也不介意替原主做个好女儿,最起码,姚家现在还是她身后最大的依仗。
姚淇悦不回话,姚瑞心里没底,忍不住问道,“淇悦是还没原谅爹吗?”
姚淇悦想了想,才道,“淇悦从未怪过父亲。”
她越是这样说,姚瑞就越觉得姚淇悦是责怪自己的,所以发誓一般的说道,“淇悦放心,以后,以后爹一定会好好护着你,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姚淇悦也没顺着他的话,回答一句相信他,只是嗯了一声,神色还是一如既往。
她这样,让姚瑞更加坚定了要好好护着女儿的决心。
“你好好休息,明天寿辰可是要见见姚家其他人的。”
姚瑞说完,就离开了。
姚淇悦看了门外许久才回过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次日一早,姚淇悦就被冬卉和霜桃给叫醒了。
自从重生过来,姚淇悦还是一如既往的浅眠,只要有一丁点声音,她都会睡不着。
所以,冬卉才刚走到房门口,姚淇悦就反射性的睁开了眼睛。
这是许多年养成的习惯,很多时候若是不够警惕,只怕是会被人害死。
不仅如此,姚淇悦浅眠还有另外一个极其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会做噩梦。
噩梦里全都是秦君逸的笑容,还有他和卫婉莹一同说话的场景,然后又是凤兮的死……
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走马灯一样,一直不停地在姚淇悦的梦中出现,每一次,姚淇悦都会被自己满腔的恨意给惊醒。
醒来时,她的眼眸还是红红的,倒不是因为流了眼泪。
“今儿是小姐的寿辰,奴婢和冬卉是被老爷吩咐过来好好给小姐梳洗一番的。”
霜桃手上还捧着衣裳,上面还放着各种首饰,光是这么看着,就知道这首饰必定金贵。
“萱萱呢?”姚淇悦起身坐在梳妆镜前。
“萱萱就在门外。”冬卉回答道。
“让萱萱进来。”
姚淇悦已经习惯了萱萱伺候,更何况萱萱是她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在萱萱过来之前,姚淇悦一直都是自己来洗漱梳妆,就连冬卉开口说要帮忙,她也是不允许的。
“小姐,不如就让奴婢来为您梳妆,萱萱她才刚来不久,想来并不熟悉……”
霜桃话还没说完,姚淇悦就已经打断了她的话,“让萱萱进来。”
“是,小姐,奴婢马上去让萱萱过来。”冬卉还是听话的。
霜桃见着姚淇悦神色不对劲,也就没再说什么。
等萱萱来了,其他两人就都被遣了出去。
霜桃本就是个爱嚼舌根的,一出去就迫不及待的跟冬卉数落起了萱萱的不是,说萱萱肯定是特别奴颜媚骨,要不然怎么会以一张被毁容的脸就能得了姚淇悦的喜欢。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的容貌只会让人觉得害怕吧?
冬卉其实也挺好奇,可是姚淇悦之前就警告过她祸从口出,因此也没把萱萱的“来历”说出来。
“霜桃姐姐还是别说了,小心被人听到。”冬卉总觉得那个叫萱萱的不像是她们这些奴才一样。
“就算是被听到了又怎么样?我也就是说说而已。”
虽然只是吐槽,但是霜桃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在她的内心世界早就已经把萱萱给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