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柳婉蓉看向萧涵雅。
“行了，都退下吧，本宫今儿个不想听戏。”
刚才还说很久没有听戏，所以才想听的，这会儿倒是一脸的不耐烦了。
“还不退下？”
柳婉蓉瞥了眼带头的人。
那些人本就是柳婉蓉请来的，唱不唱全看柳婉蓉一句话，所以他们立马就退下了。
“公主，婉蓉还准备了几支歌舞，不知道公主是不是要看看？”
柳婉蓉作为这次赏花宴的东道主，当然不能让气氛冷下来。
“歌舞？”
萧涵雅反问了一句，随即又摇了摇头，“什么歌舞……应该比不得郡主半分，本宫没什么兴致。”
柳婉蓉赶忙回答，“当然比不得郡主，只不过是京城的名伶，舞姿倒也能够入眼……”
“那便叫上来瞧瞧。”萧涵雅心不在焉的随口回了一句。
柳婉蓉赶忙应下，又吩咐了那几个名伶上来。
姚琴香看到这一幕，自然也知道柳婉蓉其实有些尴尬了，她小声说道，“这三公主当真是挑剔。”
姚淇悦嗯了一声，也没有附和什么。
柳婉蓉之前以为自己挣足了面子，但是现在肯定是后悔把萧涵雅请来了。
萧涵雅这人看着就十分难缠，而且又是个不要脸面的，常理根本就没办法对付她。
柳婉蓉请的几个名伶的确是舞姿优美，怎么看都是有几分功底在的。
但是，萧涵雅也就看了一会儿，便没了兴致。
柳婉蓉见此，不由的皱了皱眉。
就像姚淇悦所想的那样，她的确是后悔请三公主了。
等到萧涵雅脸色不怎么好看了，柳婉蓉才赶紧叫停。
“京城的名伶也不过如此。”萧涵雅末了还评价了一句。
此时众人也都想起来了，之前萧涵雅就在春风楼里住着，见过的伶人恐怕只多不少，也难怪没什么兴致了。
“本宫听闻彭国贵女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如趁着这大好的赏花宴，给本宫表演一番，如何？”
萧涵雅说完，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说这话时太过轻佻，于是又补充道，“当然，最主要还是趁着赏花宴，好好切磋切磋，诸位意下如何？”
一听到切磋，姚淇悦就知道这些人是不会拒绝了。
她们要的就是一个好名声，最好是知书达理又十分有才的名声。
不出所料，基本上所有人都同意了。
姚淇悦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态，姚琴香也是如此。
萧涵雅倒也没有为难姚淇悦，只朝她这里看了一眼，又转移了目光。
柳婉蓉这时候也松了口气，赏花宴要是大家都不说话，歌舞什么的也都没有，那真是太失败了，她柳家的面子都不知道往哪儿搁。
随后，柳婉蓉赶紧让人去准备了需要用到的东西。
萧涵雅好整以暇的看着众人，“你们都不需要拘谨，本宫也不过是想瞧瞧你们各自的长处。”
“是。”底下的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说是切磋，一般这种情况下，众人都是卯足了劲儿的。
等第一个人表演过后，萧涵雅才忽地问起姚淇悦，“郡主觉得刚才的琴声如何？”
姚淇悦闻言，恍然大悟，知道这人多半又是给自己招仇恨来了。
因为如果是两两比较的话，姚淇悦肯定得说出哪个好哪个不好，所以得罪人也是无法避免的。
不过，萧涵雅都这么问了，姚淇悦总不好干脆不说话。
她表态之后，又反问了萧涵雅觉得如何。
萧涵雅倒是没有评价，只说自己没有姚淇悦这样精通，点评不得。
对于她的反应，姚淇悦倒也不觉得例外。
等到那些人都表演的差不多了，姚淇悦都觉得有些累了。
她原本就是打算来凑热闹的，没想到到头来竟然还说了这么多话。
“郡主给本宫解释的十分详细，有劳了。”萧涵雅幸灾乐祸似的说道。
“应该的。”姚淇悦再怎么不爽，也只能装出一副不在意的神色了。
“对了，郡主身边这位，应该就是姚家大小姐了吧？”萧涵雅又把目光投向了姚琴香。
姚琴香像是被惊到了一样，赶忙起身准备行礼，萧涵雅适时开口，“姚小姐不必多礼，本宫也只是跟你们说说话罢了，用不着在意这些虚的。”
“回公主的话，臣女姚琴香。”
“原来叫琴香……倒是个好名字。”萧涵雅浅笑着说道，“本宫以前有个丫鬟，也叫琴香，只是可惜，那丫鬟不识好歹，竟然还想爬本宫父皇的龙床，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欲抑先扬，萧涵雅前面才说好名字，这会儿又故意提及自己的丫鬟，这简直就是在贬低姚琴香。
所有人都听的十分明白，她们对姚琴香并不熟悉，只知道以往姚琴香出现时都是那种十分好欺负的模样，这次也不例外，看那样子就让人觉得她柔柔弱弱的。
姚淇悦也觉得十分奇怪，如果姚琴香跟西域之人有联系的话，那就应该跟萧涵雅私底下认识才对。
现在看萧涵雅竟然这样说话，分明就是不认得姚琴香，而且还把姚琴香当成了跟姚淇悦一派的。
难不成，是自己猜错了，其实姚琴香真的什么也没做？
正在姚淇悦思前想后的时候，姚琴香才开口回话，“公主说的是，那丫鬟当真不识好歹。”
萧涵雅闻言，忽然笑了起来，“姚小姐倒是个好脾气的，知书达理，跟本宫那丫鬟当然不一样。”
姚琴香像是完全没有听出萧涵雅话语中的意思，面不改色的回道，“多谢公主夸赞。”
萧涵雅喜欢看别人生气，也喜欢看到别人狗急跳墙，唯独不喜欢姚琴香这种反应，就跟包子似的，就算打了一下，也没有任何反应。
所以，萧涵雅觉得有些无趣了。
还有姚淇悦，完全没有维护姚琴香的意思。
这样一来，更是让萧涵雅觉得没意思。
她沉默良久，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不一会儿，萧涵雅才又坐直了身子，开口道，“郡主乃是京城第一才女，这点毋庸置疑，有目共睹，既然琴香妹妹是郡主的姐姐，想必肯定也是十分精通琴棋书画，只是本宫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不知道今儿个是不是能看到？”
萧涵雅说完，周围那些凑热闹的人就都纷纷开口附和起来了。
“三公主说的没错，琴香妹妹应该也很厉害才是。”
“姚姐姐快表演一下，让我们开开眼界。”
……
姚琴香神色间明显有点慌乱，有姚淇悦还有刚才的那些人珠玉在前，她根本就不可能表演的有多好。
所以，姚琴香又求助的看向姚淇悦。
姚淇悦哪里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自己替她上？
就算姚淇悦愿意，其他人也不可能同意。
再者，姚琴香也不是不会这些，只是不怎么擅长罢了。
“淇悦，这……”
“姐姐就去吧，只是演示一下，相信公主和众位姐妹都不会苛责。”
姚琴香闻言，当即就没有再犹豫。
萧涵雅哪里不知道姚琴香不擅长，因为姚家光是传了姚淇悦这个才女名声出来，有关于姚琴香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听说过，所以对方必定是不擅长这些的。
等到姚琴香表演完，周围静悄悄的，也没有人说好。
这些人显然是不怎么看得起姚琴香的才艺，姚淇悦这时候还不帮忙说话，那就真的坐实了姚家姐妹不和的传言了。
而且，这是影响姚家的名声。
虽然姚淇悦对姚琴香有意见，可是也不能平白无故的让姚家名声受损。
所以，那些人都不出声，倒是姚淇悦鼓起掌来了。
萧涵雅不由的侧目，“郡主倒是捧场。”
“想必是因为姚大小姐是郡主的姐姐，所以郡主才如此捧场。”柳婉蓉掩面一笑。
比起姚淇悦，姚琴香刚才的表演简直可以说是云泥之别。
就连柳婉蓉，都忍不住想要刺上两句了。
“这样可是对其他姐妹不公平。”萧涵雅也跟着附和。
姚琴香回到座位上，一脸担忧的看着姚淇悦。
事实上，她心里确实不怎么高兴。
虽说姚淇悦再次成了众矢之的，让姚琴香觉得爽快，可是这原因却是因她而起，那些人的目光就好像是带着刺一般，让姚琴香觉得十分不舒坦。
“公主，柳姐姐，本郡主话还没有说，倒是让两位下了定论了。”
姚淇悦勾唇，笑容有些冷淡，“横看成岭侧成峰，有的时候一幅画，有的人觉得画的不错，有的人觉得画的不好，这全看自己的理解。”
“所以，本郡主倒是觉得姐姐的字画是极好的，当然，也可能是从小就看习惯了，觉得很是耐看……所谓的偏袒，当然是没有，本郡主也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罢了。”
姚淇悦这话虽然可以说是诡辩，但是确实没有说错，而且很有道理。
萧涵雅被对方这样不客气的反驳，脸色也变得不怎么好了。
不过，萧涵雅还真没办法说姚淇悦的不是。
“既然如此，倒是本宫有些狭隘了。”
“公主多虑了，在寻常人看来，姐姐的字画当然是不值一提。”
姚淇悦也不算贬低姚琴香，事实其实就是如此。
但是她这一句“寻常人看来”，不就是摆明了说萧涵雅就是个寻常人了？
萧涵雅听出了姚淇悦的言外之意，倒也没有直接计较，而是轻描淡写的说道，“真是难为郡主这样护着自己的姐姐了。”
“姐妹情深，倒是让婉蓉也有些羡慕了。”
柳婉蓉乃是柳家嫡女，其他的都是庶女，她自然不会跟那些庶女太过亲厚。
姚淇悦没有再说什么，反正越说越错，倒不如闭嘴，让她们来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