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夫人不知道,在她说这句话时,姚琴香就已经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被子下面,她的袖子里藏着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走吧。”姚老夫人闭上眼睛,又催促了一遍。
她以为姚琴香是个孝顺的,而且又识大体,跟姚淇悦那样的完全不一样,没想到的是,姚琴香的确跟淇悦不一样,淇悦是个好的,而姚琴香反而是个心思极其恶劣的。
难怪不少人都说不叫的狗才咬人,咬人才疼,没想到这话放在姚琴香身上也是一样的道理。
姚琴香看了老夫人一眼,随即站起身。
“琴香告退,祖母可得好好休息才是。”
姚老夫人没有应声,等她出去之后,才又睁开眼睛。
门外的下人将姚琴香带去了秦君逸那里,秦君逸正在跟姚瑞高谈阔论,姚淇悦则是偶尔说上几句话,见着姚琴香过来,几人都瞬间安静下来。
“已经跟老夫人说完话了?”
秦君逸问了一句,又朝姚琴香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姚琴香也不扭捏,径直走到了秦君逸跟前,然后坐在了他的腿上。
“已经说完了,祖母现在得好好休息了,我就不打扰了。”
姚琴香回答完,又将手搭在了秦君逸的脖子那里,两人的姿态十分亲密,但是这也算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的动作难免让姚瑞觉得不高兴。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姚琴香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也许,那个什么蛊虫真的能够影响人的性子。
其实,早在姚琴香嫁出去之后,姚瑞就和姚淇悦一起去她的房间里找过了,可惜那些黑色的罐子全部都不见了,想来应该是被她带去了王府。
“王爷,我们走吧,您不是说今天还有事没有做?”姚琴香看着秦君逸的眼睛,但是神色间并没有半点祈求的意思,仿佛就是很平淡的想让秦君逸跟她一起走。
“的确还有点事没有做。”
秦君逸挑了挑眉,他不过是觉得待在这里肯定是有些无聊,所以才会顺遂了姚琴香的意思。
最重要的是,秦君逸也很想知道姚琴香急着离开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他示意姚琴香起身,然后自己也站了起来。
“岳父,既然本王还有事要做,就先告辞了,等下午的时候,大夫就会过来了。”
姚瑞也跟着起身,秦君逸那样客客气气的叫他岳父,他可不能真的把自己当成了秦君逸的父亲。
“这么快就要走了,不留下来用晚膳……”姚瑞这仅仅只是客套话,事实上他们走的越早越好。
“如果琴儿非要留下来,当然可以留在这里住两天,不过……”秦君逸看向姚琴香,姚琴香也回看着他,眼神中有几分不满,“不过本王要是看不到琴儿,可是会想琴儿的,所以还是将她带走,下次有时候再来。”
秦君逸一脸宠溺的神情看向姚琴香,“琴儿,你说呢?”
“琴香还是想要随着王爷一起回去。”姚琴香微微一笑。
姚瑞点点头,伸出手,“王爷,下官送你们出府。”
“那就麻烦岳父了。”
姚瑞走在前面一点,秦君逸拽着姚琴香的手走在后面。
姚淇悦在最后面看的十分清彭,秦君逸将姚琴香的手拽的很紧,像是掐住一样,姚琴香压根就动弹不得。
就在她看着这两个人时,秦君逸忽然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眼中还带了几分笑意。
姚淇悦撇撇嘴,没有跟过去,反而直接坐下来了。
姚瑞将二人一直送到了门口,王府的软轿就在外面等着两人出来。
姚琴香现在已经知道姚瑞清彭自己做的那些事,所以也没有再假装什么父女情深来了。
秦君逸简单的跟姚瑞道别,就拉着姚琴香一起走了。
等坐上软轿,秦君逸才问起姚琴香刚才跟老夫人说了什么话。
“琴香说想要祖母想办法让王爷休了我。”姚琴香现在已经是肆无忌惮了,也不怕秦君逸对她怎么样了。
“琴儿当真是什么话都敢说。”秦君逸微微一笑,看起来没有半点不高兴。
如果是熟悉秦君逸的人,比如姚淇悦,肯定会知道,秦君逸现在是极其生气的状态。
他把话说完,二话不说,直接掐住了姚琴香的脖子,而且慢慢收紧了自己手。
秦君逸浅笑着说道,“琴儿如此不识大体,的确是应该休弃,不过本王有些舍不得,当然会留你一命……只不过你若是再这样胆大妄为下去,本王就不确定会不会让你生不如死了。”
他都一手掐着对方的脖子里,神情还是跟平常没什么两样,要是不看秦君逸的手,只看他的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跟人友好的交谈。
姚琴香看到秦君逸的眼神,只觉得手脚冰凉,心里也有恐惧的感觉。
可是她就是不想服软,反而瞪着秦君逸。
现在自己都变成这样了,在摄政王府也是那样的暗无天日,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然而,秦君逸就好像知道姚琴香有什么心思一般,他直接松开了手,说道,“就算是死,本王也不可能让你死的这样轻轻松松。”
姚琴香瘫软着身子,趴在秦君逸脚边。
“说吧,你跟老夫人说了什么,还有对她做了什么?”秦君逸对姚琴香可以说是很了解了,知道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要求跟姚老夫人独处。
“没说什么。”姚琴香撇过头,拒绝回答。
秦君逸也不会跟她客气,更不会怜香惜玉,他一脚踩在姚琴香的脸上,然后又问了一遍。
“别让我再问第三次,不然的话软禁就会变成囚禁了。”
姚琴香只能趴在地上,完全不敢反抗,她的眼底满是恨意。
秦君逸挪开自己的脚,让她说。
“我将之前做的那些事都告诉了老夫人。”姚琴香回答道。
“然后呢?你就不怕她说出去?还是说……你其实已经把人给杀了?”秦君逸冷冷勾唇。
“没有。”姚琴香摇头。
就算是杀了姚老夫人,也不会是刚才那个时候,她必须要做的让外人觉得自己没有嫌疑才行。
尽管姚瑞他们可能会察觉到,但是没有证据的事情,他又能对她怎么样呢?
秦君逸闻言,没再多问,心里多半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两人一路上都很安静,等回了王府,秦君逸便让人将姚琴香直接押着去了软禁她的地方。
姚琴香住的地方可以说是层层护卫,她根本就没办法逃出去。
让她更加难受的是,她不能出去,但是卫婉莹却可以进来。
卫婉莹早就在她跟秦君逸成亲以后来过一次了,她还带了不少人,不过那次应该是秦君逸提醒了卫婉莹不要打人,因为姚琴香还要回一趟姚府,所以卫婉莹只是冷嘲热讽,并没有动手打人。
等姚琴香和秦君逸一回去,姚老夫人就赶紧叫了人进去。
她不知道怎么的,整个人已经完全喘不上气来了,而且面色苍白,没有一丁点的血色。
赵嬷嬷知道出事了,赶忙去让人叫大夫,叫姚瑞他们过来。
姚瑞很快就过来了,他身后还跟着姚淇悦。
因为老夫人最近身子骨不好,姚家也是随时准备去请大夫,所以这一次大夫来的特别快。
姚老夫人喘不上气,心跳也在加快,她几次想要开口说话,但是都失败了。
姚淇悦就站在床边,她仔细的看着姚老夫人的状况,一直都没说话。
倒是姚瑞很是着急,不停的叫着姚老夫人,还让大夫赶快诊治。
只不过,大夫瞧了半晌,也没有瞧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大人,老夫人只是经脉紊乱……其他的我实在是诊断不出来,还请大人赶紧另请高明!”
姚瑞闻言,因为太过急切,当即就想要发脾气,最后还是姚淇悦开口制止了,又让大夫赶紧走。
“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还有摄政王府,去求王爷把神医请过来!”
姚淇悦临危不乱,让那些下人赶紧行动。
姚瑞跪在姚老夫人床边,显然是知道姚老夫人现在快要不行了。
“淇悦……”
姚老夫人忽然朝姚淇悦伸出手,似乎是有话要跟她说。
姚瑞抬起头,姚淇悦走到床边,任由姚老夫人拉着她的手。
老夫人现在已经没有了力气,就算是拉着姚淇悦的手,也只能这么耷拉着。
“祖母。”姚淇悦对老夫人并没有多少孺慕之情,不过心里到底也是有几分感触的。
无论如何,至少老夫人没想过要害她,这就足够了。
至于其他的,老夫人到底是原主的亲祖母,姚淇悦也只能尽力让人救她。
“淇悦……是个好孩子……”姚老夫人说话断断续续的,而且声音愈发沙哑,像是下一刻就要失声了一样。
姚淇悦不用想也知道,造成这个局面的,除了姚琴香之外,就没有其他人选了。
只不过,她还真没想到,姚琴香会选择这会儿下手。
“祖母……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清瑶……”
姚老夫人接二连三的说出好些话,加起来总共也就那么三四句,大概意思就是她对不起姚淇悦和清瑶,因为当初清瑶难产而死也是有她的原因在。
当时叶苗青让产婆对清瑶下手,姚老夫人明明知道这件事,却没有制止。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姚淇悦没有立场来评判这件事,所以也只是听着,没有说话。
姚瑞则是低垂着头,显然是不知道该不该怪姚老夫人。
“祖母先别说话了,喝口水……”
姚淇悦赶忙让赵嬷嬷端了水过来,然后亲自喂老夫人喝水。
可是老夫人就算是喝了水,声音还有嗓子也没有半点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