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离秦君逸他们只有几步远的时候,两人才忽然转头看向姚淇悦二人。
“郡主怎么来了?”秦君逸浅笑着开口,又像是才看到姚琴香似的,“琴儿也来了。”
姚琴香回以一笑,飞快的走到了秦君逸跟前。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姚琴香有多喜欢秦君逸。
姚淇悦也走近了两步,打了招呼后就在姚瑞身边坐了下来。
“去看过祖母了?”姚瑞这话显然是问姚琴香。
“看过了。”姚琴香点头,神色又恢复成之前那个难过的模样了。
秦君逸的注意力一直在姚淇悦那里,姚琴香脸色如何,他还真没有看。
“爹和王爷在这里说什么?是不是关于祖母的事情?”姚琴香就差没问两人是不是要一起追查凶手了。
秦君逸勾唇一笑,眼眸幽深,“不过是觉得老夫人死的有些蹊跷,就跟姚大人聊了起来。”
姚琴香不懂秦君逸到底是什么意思,干笑着附和道,“原来是这样。”
她说完,又低下头不去看秦君逸的神色,问道,“只是不知道蹊跷在哪里?是因为祖母的死因?”
姚琴香问完,又觉得姚瑞在看着自己,于是补充道,“这是淇悦告诉我的……”
“不止。”
姚瑞摇头,继续回答,“之前姚府也有过这样的现象,郑姨娘当时棺材中也发现了类似的蛊虫,还有府里的几个丫鬟也是这样,现在又是老夫人……”
“看来,是有人在和姚家作对。”秦君逸说着,突然抓住了姚琴香的手。
姚琴香下意识的抬头,见对方正看着自己笑,她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忐忑。
“确实有这个可能。”姚瑞毫不犹豫的附和。
他刚才跟秦君逸谈论的压根不是这些事,而是一些不痛不痒、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
秦君逸说着是要帮姚家,实际上可能就是个中立的态度,根本就不会帮谁。
“那会不会是朝中之人,爹在朝为官……难免得罪人。”姚琴香赶忙‘猜测’道。
“琴香可不是会随意猜疑的性子,今天倒是十分积极。”姚瑞直视着姚琴香的眼睛,像是要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什么来。
姚琴香丝毫不慌,“当然是要积极一些的,那可是琴香的祖母……”
似乎是想让在场几人信服,姚琴香又特意说道,“祖母生前对琴香那样好,事事都帮着琴香,琴香自然想要把伤害祖母的凶手给找出来。”
几人都没有搭话,姚琴香这话听着一点毛病都没有,但是这几个人可不像是那些外人一样好骗。
姚老夫人确实是帮了姚琴香很多,甚至很偏袒她,但是姚琴香又做了什么?
姚瑞虽然不像姚淇悦那样肯定,但是心里早就怀疑姚琴香就是害了姚老夫人的凶手。
现在丽娅都已经死了,那些西域圣教派过来的人都是男子,最近也没什么动静,所以整个京城,甚至是整个彭国,会用蛊杀人的就只有姚琴香了。
更何况,那些人也没有杀了姚老夫人的动机。
也许在外人看来,姚琴香也没有杀了老夫人的动机,但是只有姚瑞和姚淇悦知道,姚琴香现在对姚家已经是颇多怨言。
尤其是姚淇悦,她知道姚琴香心里肯定是不甘的。
她的名声已经被败坏了不说,甚至还嫁给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这是姚琴香最不能接受的地方。
“王爷和爹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是不想让琴香插手此事?”姚琴香满脸无辜的神色。
姚瑞点点头,解释道,“琴香如果有什么线索,当然还是可以说的,但是要是让你参与其中,那就不用了,这事还是让爹和王爷来就行了。”
“琴香知道了。”姚琴香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没用,很快就妥协了。
反正,她参与的越多,也许姚瑞他们对她的怀疑就越大,如果真是这样,那还不如不参与其中。
只不过,秦君逸的心思姚琴香实在是猜不透,等回王府时,她一定要好好问问对方才行。
“这件事就先说到这里,这次多谢王爷将神医请来,不然的话下官还不清彭原因……”
“姚大人不必客气,这是本王应该做的。”
秦君逸说完,便站起身,“如果有其他的线索,本王一定会如实相告,姚大人放心便是。”
“好。”
姚瑞也跟着站了起来。
秦君逸跟姚瑞告辞,借口说是还有皇帝交代的事要处理,随即又转头看向姚琴香,“琴香不如就留在姚府?现在老夫人才刚仙去,你留在这里陪着老夫人也好。”
姚琴香闻言,赶忙摇头,“妾身想随着王爷回去一趟,等祖母丧礼之时再过来。”
“也好。”秦君逸弯唇一笑。
“那……爹,琴香就先告辞了。”
他其实更想让姚琴香留在姚府,这样也能让暗卫去跟着她,看看姚琴香还会做什么。
但是她回了王府之后,姚瑞就不可能派人过去了。
等那两人走后,姚瑞才折回。
姚淇悦还站在刚才的地方,一看就是在等着姚瑞。
两人对视一眼,倒也十分默契的一同前往老夫人的院子那边,一路上还在说着姚琴香的反应。
老夫人的院子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包括那几个刚进门的姨娘,她们自然也是要守孝的。
姚琴香随着秦君逸坐上马车,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些忐忑。
她不清彭秦君逸到底是什么态度,对方分明那么厌恶自己,她还不得不跟对方商量事情,这种感觉就跟吞了苍蝇却不能吐出来一样的难受。
秦君逸一坐上马车,脸上就没了笑容,他闭上眼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姚琴香开口说话,于是问道,“怎么不说话?”
姚琴香沉默了一瞬,这才犹豫着开口问道,“王爷……决定帮谁?”
“什么帮谁?”秦君逸睁开眼睛。
姚琴香敛眉垂眸,“就是姚老夫人的事情……王爷是打算把我供出去,还是帮妾身隐瞒?”
这大概是两人说话最平和的一次,姚琴香也因为担心秦君逸把自己供出去,对他格外的尊敬。
“侧妃觉得本王应该选哪一个?”秦君逸似笑非笑的看着姚琴香,那双眼睛仿佛已经将姚琴香彻底看透。
姚琴香抬眸,“当然是想让王爷帮着妾身隐瞒。”
因为她现在还没联系到西域的人,根本没办法逃脱,既然无法逃脱,就只能在王府里好好等着了。
如果惹上了这件事,姚琴香可能会死。
“那本王会有什么好处?”秦君逸就像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不管是谁,在他这里如果是没有价值的东西,必定会直接丢弃,而且是毫不犹豫的丢弃。
“王爷想要什么好处?”姚琴香问完,转口又道,“现在妾身整个人都是王爷的,王爷还想要什么?”
秦君逸微微蹙眉,看那样子,似乎是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姚琴香默不作声,她当然希望秦君逸可以想出个结果来,这样也好帮她隐瞒,至于代价,姚琴香暂时是想不出来了,因为她什么都没有,除了那些蛊虫。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君逸总算是开了口,“本王听神医说有种蛊名叫子母蛊,可以用来控制他人,是不是?”
姚琴香点头,“是,的确有这样的蛊。”
“本王十分疑惑,既然是母蛊控制子蛊,那么如果母蛊死了……”秦君逸从听神医提起时就想问了,只不过神医只会一些子母蛊的解法,但是并不知道这些蛊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秦君逸也不太相信对蛊一知半解的神医能够解答他的问题。
姚琴香立马回答道,“如果母蛊死了,子蛊也会死,子蛊死了,对母蛊没有丝毫影响。”
“如果本王想把子蛊种在其他人身上,子蛊一死,这个人也会死?”
“会的。”姚琴香再次点头,“子蛊死之前会让那人的五脏六腑全部衰竭而且经脉逆行……那人必死无疑。”
秦君逸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姚琴香目露惊恐的神色,秦君逸该不会是想要在她身上种子蛊,然后他拿着母蛊?
秦君逸回过神来,看到姚琴香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他冷笑一声,“你还不至于本王为你这样大费功夫,不要担心这种问题。”
姚琴香嗯了一声,心里松了口气。
“不过,本王确实很想要这个东西。”秦君逸直勾勾的看着姚琴香,眼中竟然有几分兴奋的神色。
姚琴香明白了秦君逸的意思,她摇头道,“王爷,琴香现在还不能制出这样蛊……”
“本王可没什么耐心,就算是没有证据,只要本王一句话,你杀了姚老夫人的事情……很快就会被人知道。”秦君逸好整以暇的看着姚琴香,微微眯着双眼,看起来就十分危险。
姚琴香闻言,赶忙承诺道,“子母蛊还有三个月就能制出来,王爷若是不嫌弃,到时候妾身一定将他们送给王爷。”
秦君逸满意了,他嗯了一声,又补充道,“三个月时间,一天不多。”
“妾身遵命。”姚琴香觉得这并非难事,如果中途没有出现意外的话。
等马车到了摄政王府门口,秦君逸才说道,“既然侧妃是个聪明人,那本王也不介意护着你。”
姚琴香见秦君逸要下去,一咬牙便十分坚定的问道,“王爷,等子母蛊制出来时,王爷可否不再软禁妾身……”
“如果你足够老实,倒也不是不可以。”秦君逸回头一笑。
姚琴香在他这里,就连一颗棋子都算不上,现在总算是有了点用处,他不介意给她尝一点甜头。
“多谢王爷。”
姚琴香很是高兴,等秦君逸下去了,她也就跟着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