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厅内的气氛好似被凝固了,众人皆屏气凝神看着刚刚从门外跑进来的小姑娘,大家都还没有从她带来的惊天消息中回过神来,只好无助地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毕杰稍微楞了楞,对一边的年轻民警说,“通知刑警队了?”说完,眉头上的“川”字变得更深了。
“是的。”年轻民警点头说。
毕杰砸了砸嘴,说,“看来今天要加班写报告了。”说着,他起身走向刚刚进来的女佣面前,因为她带来的消息,毕杰的双目似乎在顷刻间就变得憔悴了许多。
“如果我没记错,就是你带我们进来的,对吗?而且,也是你告诉我们伤者已经死亡了,如今,只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你又说董事长死了。”毕杰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姑娘。怎奈何,被警察视作有趣的人,可并不是什么好事,只能意味着她将被警察的重重的问题包围而暂时也脱不了干系。
“是我!”姑娘倒也痛快,使劲一点头,肯定得说道。
毕杰继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艾巧儿!是这家的女佣。”姑娘说。
“带我去董事长房间!”毕杰对艾巧儿说,而后又回头对会客厅内的众人说,“其他人不要随意走动,破坏了现场。等刑警过来取证了再各自行动。”
毕杰说着转身过来又面对着艾巧儿,却看见她丝毫没有领路的意思,她迟疑了几秒然后扬起脸对毕杰说,“您是想见董事长吗?”
“是的!”
“可……可……董事长并不在房间里!”艾巧儿说道。
“什么?”毕杰一脸问号的看着她。
“董事长不在房间里啊!”艾巧儿又重复了一遍,她睁大了眼睛努力的跟眼前一脸懵的警察说明情况。
“那……他在哪里?”毕杰问。
“在……在……太太生前的房间里!”艾巧儿说着看向长椅上的大少爷陆凡,此时他的脸色惨白,身体微微前倾并轻颤着。
“什么?怎么会……”老杜猛地冲了过来,对艾巧儿质问道。
艾巧儿暗自点头,又说,“今天我照例打扫太太的房间,只见房门虚掩着,便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然后……就看见董事长,他躺在太太的床上纹丝不动,我靠近了才看见……董事长胸前插着一把匕首,然后我就跑过来了。”
会客厅里一时间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唏嘘声,有的掩着嘴,有的捂住脸,还有几个年纪尚小的女孩蹲下来嘤嘤的哭了起来。那几个大汉放下手臂,垂在身体两侧,相互看了看,又低下头去。
不知不觉已至深夜十点一刻,偌大的宅院里灯火通明,院子里,厅上,廊下……到处都是刑警取证的身影。
刑警队长范磊和法医在董事长毙命的房间里。范磊抱臂站在床边,说,“怎么样,死亡时间可以确定了吗?”
法医起身,活动活动酸麻的后背,说,“嗯!死亡时间十七点至十九点。”
“唉……”范磊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随即准备离开。
“有一点很奇怪!”法医突然开口。
“什么?”范磊凑过来,一幅洗耳恭听的模样看着法医。
“致命凶器不是这把匕首。”法医说。
“那是什么?”范磊追问道。
“不清楚,大概是宽6公分,厚度为两公分的锐物。这把匕首显然不是,它是在死者死亡后才被插进伤口。”法医解释说。
“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范磊随口问着。
法医浅笑了一下,说,“至于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就是你要调查的工作了!”说罢便信步走开。
“师姐,出大事了!”毕杰走到无人处,便对着手机说道。
手机那头的叶辰便觉得背后一凉,发梢还不住地往下滴着雨水,叶辰随意拢了拢发髻,忙问他,“什么事?”
“原本报警的伤者现在成了死者,而且这家的男主人也死了。”毕杰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还有……就是……”
叶辰忙不迭的问,“你怎么回事,快说!”
毕杰这才开口道,“是范磊负责这案子!”说完,他又开始后悔自己不该说这些,正思忖着如何跟师姐解释,只听见听筒里传来“嘟嘟……”叶辰挂断了电话。
雨势变得更猛烈了,风乍起,硕大的雨点敲打着窗户,那原是为了洗刷空气里的尘埃,此时却在叶辰的脑袋里掀起了久违的思绪狂暴,原本尘封的记忆犹如胶片电影似的,被一束光给投了出来。
曾经看过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叶辰觉得其中有这么一句话便能很好的解释自己的不幸,“懦夫连幸福降临都害怕,触到棉花都会受伤,当然也会为幸福所伤。”范磊带来的幸福让自己不敢承受,她小心翼翼,生怕幸福有一天突然不见,自己又会回到冰窖中,所以她只好放弃了给她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