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夏小树。”
“性别?”
“……”
这种似曾相识的情景大抵应该来自某种错觉。
但应该跟“模拟舱的生意我最熟了”和“哦是吗”这样的对话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当我回头发现背后无声无息站着的某个似曾相识的UR大佬的时候。
我对拆掉模拟舱内控核心然后更换一些零件最后再以高价出售这种行为有了一点点,一点点的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的感慨。
当然即便如此,我坐在这里的理由大抵与这些应该都是没什么联系,而应该仅仅来自旁边某个双目无神穿着自带白色长筒袜校服的少女。
“啊……说好的支线世界,简单白送……这都TM什么鬼战斗力……”
她正像坏掉的复读机一样一直重复着我听不懂的话。
大佬直接把笔丢到了一旁,看来她终于也发现了笔录式心理压制是一种毫无意义的无聊无用行为。
虽然注意到一旁另一张表格的姓名苏沫(沫字涂掉)墨性别女和突然就变得杂乱无序的无意义划痕。
但透过划痕深透桌面的力道和残破不堪的表格残骸,我直觉告诉自己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便好。
不过我感觉她犯了跟我之前那时同样的错误,因为虽然老祖宗是被封印在这具女性体内而在生理意义上导致她是一名女性,但她的内在大抵是个男的。
她各种各样的行为似乎已经充分证实了这一点。
所以像我那时一样直接根据目测填写性别项是一件很不严谨的事情。
但根据目前的情况,大佬的情绪似乎因为某种原因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根据条件推断她是在对老祖宗进行笔录时发生的,那么大抵是与老祖宗有关。
那么大抵,应该是老祖宗说出了一些我曾经试想却没有尝试说出的比如圣斗士之类的话语。
于是我开始衡量明哲保身与紧抱大腿两者之间的收益对比。
最后发现尽管本能告诉我应该远离且越远越好,但现实却必须对商店的新式材料低头,这大抵便是资本的力量。
我再次深切体会到了进步发展带来的各种各样难以置信匪夷所思的惆怅。
“我记得前天才见过你,是错觉吗。”
我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但看着大佬脸上皮笑肉不笑狰狞残酷的笑。
我什么都没敢干。
但这终究是不行的,我们只有做出行动,才能避免和拯救凄惨的命运。
来自学习论坛的备用资料正嘟嘟嘟发出着急促的警告。
于是我偷偷冲老祖宗的方向瞥了一眼——这种隐蔽的动作避开了老祖宗,仅仅示意给大佬看了下。
“不论如何,都不是你想的那样。”
由于某种缘故,我希望在老祖宗不会注意的情况下在大佬面前撇清同她的关系,只是并不如我和某个机构和某个机构的熟络,大佬似乎没能理解我的意思。
“我们没查到你们的监护人,所以你们俩要是不想进军部福利院,就最好老老实实的说出来,这已经不是小孩子能解决的问题了。”
看着大佬狰狞表情上突然勾起的愉悦笑容,我突然就理解了其中的含义。
那么大抵,她同军部之间应该是有着某种很亲密的关系的。
眼神示意没有效果,于是我干脆直接又直白的连忙偷偷在桌子上隐蔽写道:
我不认识她。
可大佬的笑容却又以狰狞为基础恢复到了皮笑肉不笑,她指着自己的眼睛。
“百分之九十九的基因相似度,你是把我当瞎子,还是傻子?”
她又变成一脸冷漠的模样。
“我不在乎你们双胞胎长的不一样,或者你们谁是姐姐哥哥妹妹弟弟之类的无聊东西,我只告诉你如果你们再不通知家长,我就只能对你们采取强制措施了。”
大佬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所以最好坦白从宽。
这是我早已听腻了的,似乎是必要的必经流程了。
不过在UR大佬指着自己眼睛示意自己的领域能力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我就不该捡到那本书的悔恨和对血脉的懊恼。
但想想商店里陈列的诸多材料,这种错觉大抵仅仅只是错觉。
“好吧。”
我终于开始面对事实,这大抵的确同我以前被强行按上坑蒙拐骗等莫须有的名头不同,而是真正关乎未来的命运之刻了。
但我此时的身份已经被重新成长认定,因此现在如果非要说出一个在血源意义上的监护人的话,
我指着老祖宗对大佬说道:
“介绍一下,这是我祖宗。”
“亲的。”
我不知道在说出事实后大佬脸上五颜六色接连变化的原因,也不知道她冷下脸然后爆发出的气场蕴含着怎样的情绪。
但当她拍拍手就有人带进来的传说中的第三阶特用非常规测谎仪的时候。
我仍忍不住直觉得大开了眼界。
那种感情不下于我轻轻摩挲老婆的装甲喊老婆时的深沉爱意。
但太贵了,它的消耗实在是太贵了,以至于当大佬冷冰冰说着费用由我们负责然后毫不犹豫伸手按向开关的时候,我直接蹦了起来阻止了她的动作。
“招!我全招!”
那是一种跟模拟战九十八连同样甚至更加汹涌的剧烈情绪波动,以至于我的眼角瞬间分泌出大量无用的盐水液体。
以至于连一旁一直失魂落魄装作无辜模样的老祖宗都被吓了一跳。
“我第一次挣外快是在塔塔尔黑市!老板叫做阿Q,真实身份是布鲁斯威拉斯,他从我这儿买了一把压缩型轨道光电炮附带一梭子十二发手工莫罗黑子弹。”
“第二次是……我也不知道但因为他们想黑吃黑所以我把东西卖了两次就把他们带到一直对我不怀好意的小李子那里然后他们就打起来了。”
“第三次我发现……”
正在我打算一口气坦白一切的时候,我发现大佬的脸色亦如刚才又是一阵红白黑紫的变换。
她费了好大力气挣开我的手并抬手制止了我的交代,然后对老祖宗抬抬下巴。
“你可以走了,没你什么事儿了。”
然后看向我。
“你继续。”
我张了张嘴,有些哑口无言。
老祖宗却突然回神一般端庄正经起来,瞬间换上一副我根本无从想象无可比拟的乖巧模样,仿佛从什么悠远传统古代家族走出来的大家闺秀。
您不是一直在发呆吗,为什么就能立刻听到并理解乃至对大佬的话瞬间做出反应?
“谢谢大姐姐,大姐姐再见。”
然后当老祖宗毫不犹豫走到钢铁锻制的门口搭上门把时,她像突然想到似连头也没回以清晰的声音随口嘟囔着。
“啊,这个人是谁呀我都不认识他呢。”
我不知道那是种怎样的心情。
大概是跟见到她从未有过模样时同样见了鬼的表情。
这大抵是一块材料无法挽回的血脉之间的裂痕。
不过企图置身事外的这个女人却突然发现了门依旧被锁的死死,她回过头看向被她称呼为大姐姐的UR大佬,露出一个被称作我见犹怜的疑惑表情。
而看到没有成功离开的她的我。
内心泛起了不知名的黑色愉悦。
如果用词语来表示,那么大抵一个幸灾乐祸是完全不够的。
“等着。”
大佬这样说着,却是低头看着又再度亮起的桌面——那上面有一大片紧密细致而又颇具美感的碎裂纹路。
真希望她在看到这副画面时能回想起这片裂痕出现时的她的心情。
然后做出更加变本加厉不可描述的行为。
那上面正显示着一些电影海报,冷酷肌肉墨镜男与远古经典的加特林机枪组合生成了奇妙的视觉反应,然而不知为何,那此时正一行行浮现着的剧情简介,让我觉得似曾相识。
大佬一巴掌又拍出了一片密集纹络。
“你们俩真**就把老娘当傻子了是吧!”
虽然的确是我的本意,这与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毕竟在我的预想中,我大抵应该是不会被殃及池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