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属于我们的办公区,一般只是做些文案类,虽然的确麻烦了一些,但是也不会因为出现事故导致文件全部被毁掉了,基本来说还是利大于弊的嘛。”
白发苍苍的老爷子笑的很和善,但我仍然无法将他的形象从坑吃骗喝中脱离出来。
骗经费的。
至于人山人海热火朝天工作的那群白大褂ABC,大抵还是属于高端知识拥有高素质的人群,他们很快继续投入近热火朝天的工作,也没有同我愚蠢的同学们一样做出探头探脑窃窃私语的行为。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如此的安静的,但他们在最初的惊讶后直接的无视并继续投入工作令我很开心。
薛妙晴同学的准备工作出现了重大的失误让我的心情有些不那么阳光明媚,但由于她的身份又给予了我以完美的掩饰让我很是松了一口气,可这绝不是失误的借口,所以不但她的冰激凌没了,我还要在之后借题发挥试探一样能不能继续从她身上薅羊毛。
我想推开她挤过来的肩膀,只是不小心推到了她高于平均线的脂肪缓冲区,但这怎么想都是她抱着我肩膀傻乎乎笑着还乱蹭瞎动弹的缘故。
但这无关紧要,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在这种差点被发现然后暴露的情况下还能这样开心的原因,所以我加大了力气,然后她红着脸扭捏着,像是呼叫代号一样踮起脚尖凑到我耳边。
这里……人多,回去再说好不好。
这种新奇的脑回路又毫无理由的跳脱话语我已经习惯了。但我已经不想搭理她了,至少在之后她做出补偿的承诺之前。
前面边走边介绍这里的骗经费老爷爷一直说着些什么,然后似乎终于察觉到我们根本没听一直在打打闹闹做些无关紧要的小动作。
他似乎也不在意自己被无视,只是仍旧那副笑眯眯的和蔼模样。
但我是不会被他这副老好人的模样给欺骗的,我已经见过太多这副笑容的存在了,而无一例外,他们或她们总是能在我后知后觉的时候狠狠坑我一把,经常还伴随着签订一些废纸一样我搞不懂的写了字的白纸。
回到正题,薛妙晴也似乎终于回想起了我们的本来目的,所以她直接对骗经费的问道:
“于叔叔,这里的仓库现在有值钱又好卖的东西吗?”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又夹杂着少女的羞怯和一丝清脆。
可是……你怎么能问的这么直白呢?
这么一来我们不就很容易暴露了吗?
但薛妙晴在这种状况下仍能坚持继续我们的任务又令我深感欣慰。
这真是令人纠结啊,于是我也一脸期待的看向骗经费的被叫做于叔叔的白大褂。
虽然不知为何他似乎相当习惯薛妙晴直白的语气,但拜此所赐他没能察觉到我们的本意。
那便完美。
“你啊,果然不会闲着没事来看于叔叔。”
白大褂一副失笑的哭笑不得,然后伸手想要摸她的脑袋,然后又想到什么停住了这个动作。
他转过身,开始走向内部的透明隔间。
“我们这边的研究刚有了进展,我还想着你会不会来呢……值钱肯定是的了,毕竟投资太大了嘛,不过你们想要出手大概是不可能的喽……”
就这样,他一边絮絮叨叨,一边引狼入室把我们带入了目的地。
而我只听到了值钱两个字。
经过一系列的左转右拐上升下降,我们在迷路的同时终于站定在了一扇有着巨大转盘的物理防御大门前。
那是一系列繁琐的开门措施,虽然已经开始晕头转向但我仍然记住了每一个步骤——可是没用,我不知道那个开启的方形钥匙的具体原理。
不过想必就算只是一把钥匙,看它这么高科技的模样肯定也很值钱吧?
那被如此珍贵钥匙守护的里面究竟会有什么不得了的大宝贝?
我咽了咽口水。
这里属于我从未接触踏入过的区域,我竟不知这个熟络的简直了若指掌的仓库里竟然隐藏着如此宽阔的内部。
中大奖了。
我想对薛妙晴发出一个赞赏干的漂亮的眼神,却发现她只是嘿嘿嘿傻笑一副心不在焉胡思乱想开小差的表情。
算了,不过你的冰淇淋又回来了,而且虽然这里的温度高于预计,但我带来的咖啡味合剂还是会给你喝的,甚至还能带你去吃个光石饼。
我也没有再继续挣扎反抗她一直抱着我胳膊不肯撒手的行为了。
里面的区域人数很稀少,个个都不正常的面色苍白却因为激动又有些诡异的潮红,我甚至看到了生活区,难道这里的人都不出门晒太阳吗?
“于教授!KTX-00036出现了主动波粒曲频反应!我们成功了!”
他们甚至都没在意打扮格格不入的我们两人,只是在骗经费出现的那一瞬间便无比激动的喊着,想必他们已经含蓄了许多,否则一定会做出类似于我愚蠢的同学……
这已经无关紧要了。
我死死盯住跟火箭发射井差不多结构的,安置在正中的巨大仪器。
薛妙晴。
你们家这是,这是要造反啊?
——————
林听雪依旧在距离大门五米外等候,仿佛这么长时间我们在里面……啊呸呸呸。
我按住林听雪的肩膀,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她似乎感受到了我的诚挚,所以并没有作出反抗或者其他我不想描述的行为。
“林听雪。”
我一字一顿叫着她的名字。
“我们今天什么都没干,也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你明白吗?”
不知道懂还是没懂还是基于我不得而知也不在乎的理由,她蹙着眉角迟疑着,然后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这是人证。
我带着换过衣服一脸气鼓鼓不满模样的薛妙晴和已经决定要叫她名字的林听雪来到了小吃一条街。
这是物证。
时间糊弄一下,还有不在场证明都有了。
看着她们两个不同表现却相同的不停进食模样,我终于如释重负怂了一口气。
总之这次,大抵是不会再被诬陷然后带走喝茶了吧。
心情愉悦的我甚至有了出钱付账的情绪。
但看着冰淇淋之外的额外开销,这大抵是错觉。
——————
老祖宗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我给她披上毯子,然后她嘟囔了一些什么‘怎么会找不到呢’的我搞不懂的话无意识动弹了几下,然后轻轻翻了个身睡的更香。
关掉不知为何播放着的塑体保健操这种很有意义同时却也很无聊节目的电视,我被一如既往的拽进了浴室。
洗过澡后抖干,然后睡觉,然后明天早上再洗澡,再抖干,进食,出门。
这样变成麻瓜后添加了许多无意义行为的一如既往,我竟然觉得无比美好。
啊,果然不作就不会死呢。
我停下不知为何下意识做出的吐泡泡的动作并坐直了身体。
“林听雪,我们已经是伙伴了对吧?”
一旁的林听雪闭目养神,并不需要像麻瓜一样清洗新陈代谢的她只是做出洗澡这种毫无意义的形式,等我洗完后她便也会同时结束这种行为。
她有些疑惑的微微皱眉。
可明明刚才在饭桌上你不都已经答应了吗?不过看起来她似乎也终于回想起这段记忆,轻轻点了点头。
普通人的头发几乎都是黑色,除了像白萌萌那种……可能属于遗传变异的。
但是能力者因为光石的原因会发生许多变异或者进化,发色的改变就是其中一种,当然由于能力者很稀少所以满大街依旧是黑色的头发为主流。
不同于麻瓜稀奇古怪的发色,能力者并不会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外部条件受到歧视,乃至说优待和崇拜也不为过。
虽然总是叫喧人人平等就是了,可歧视还是无处不在的。
比如我的麻瓜身体。
唉,这真是令人悲伤的事情。
我在心里暗暗叹息,然后继续说道:
“那你得有一个代号才行,要我帮你取一个吗?”
不吹不黑,我对这件事还是很拿手的。
甚至已经有了隐隐约约的……倒拔垂杨柳怎么样?很不错吧,不过貌似有点长。
那就叫垂杨柳?
杨柳?
“不需要。”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提出自己的提议,她便直接拒绝了。
我看向她,看着我的她首次露出的无比认真的模样。
“我只有一个名字,叫做林听雪。”
“我叫林听雪。”
“我是林听雪。”
一次比一次认真,一次比一次坚定,一次比一次加重着语气。
然后她又闭上了眼睛,可是代号是必须的,我能怎么办?只能帮不听话不配合的新队员找到一个折中的办法。
“那就听雪?”
好像不大对,甚至似乎完全没有隐藏的必要了。
“雪?”
也不行,单字听起来好别扭不说,也完全配不上组织的高大上。
snow?
这就更怪异了。
那么……
“Yuki?”
然后不知为何,我由于某种来不及反应的冲击又一次眼前一黑。
我为什么要用又?
这不重要。
因为即使是这样突如其来的情况,我的数据库依旧保存了一张图片。
那是一个雪白色头发,稍微过了几年保质期的少女。
啊,果然间谍还是会易容甚至改变体型的啊。
林听雪竟然是专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