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丁村要出事了!
这是丙丁村的村民们都知道的事情。
昨夜离队副队长季家遗子刺杀了村内的一位宿老,然后叛离丙丁村,震队副队长带着人前去捉拿他,至今未归。
而村内也开始暗流涌动,村民们感觉村子要出大事了,一个个都躲在家里,紧闭房门,街道上的那些店铺也都关门歇业,躲避这阵风头。
昔日热闹繁华的丙丁村一时萧条无比。
村子的阁楼里,巨大的方形会议桌周围坐着十道人影。
清晨太阳还没出现,只有闪烁的烛火映在他们面无表情的脸上。
自昨夜出事以来,村长召集他们所有人一起商讨关于这件事的处理方式,但在这坐了快两个时辰,也没有得出一个定论。
白猊坐在末端感觉很无聊,自己坐的这个位置应该是自家那位队长大人坐的。
结果昨天自家队长临时说要出去散散心,看看风景,然后对自己说道:“小白啊!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把巽队的担子挑起来,要是村里有什么事,你全权代表我做主就行了。”
话一说完,不管自己的一脸茫然,就直接走了。
然后自己就在这坐了两个时辰,说是商讨,但场上哪能轮到自己说话。
六个队的队长还有村长加上两个宿老,自己在他们面前能说个啥?
对了!这里应该还有一位宿老,但他就是被季诛邪杀的那位。
按理说这就是一个简单的情况通报,然后下令缉拿季诛邪的会议,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迟迟没个定论。
唉!白猊觉得好无奈。
良久后,一个衣袍松垮,袒露里衣的光头男突然出声道:“小七来信息了,季诛邪身边的人实力不弱,他们拦不住,请求支援。”
话音落下,屋内众人还是没什么表情。
村长开口道:“好了,大家也坐了挺久了,散吧!”
接着他又看向光头道:“凤仙,你去将季诛邪捉拿回来。”
话音刚落,旁边两个老人就是一皱眉,其中的一个老太婆恨声说道:“何必活捉,直接诛杀此子!”
村长拍了拍桌子道:“不管怎样,我们需要清楚他杀人的原因,所以尽量活捉。”
接着不等人反驳,村长直接站了起来,看着大家道:“诸位,散了吧,村子还需要大家维持去正常运转。”
见村长都发话了,其余人只好站起来躬身行李后便退走了。
白猊也是长呼一口气,终于能走了!这里太压抑了,自己又说不上话,反正有他们解决,自己还是少参与此事的好。
谢问仙一身大红色长袍,上面绣着大大的花团图案,这一身极其刺眼略带俗气的服饰,配上她妩媚艳丽至极的面容,竟是毫不违和,甚至是增色三分。
离开阁楼后走在街道上,谢问仙看着两边这些紧闭门窗的商铺和民房,叹息一声后,一双魅惑勾人的桃花眼里尽是奇异之色。
兑队是村子的情报部门,不仅是搜集村外势力的情报,本村的一些事情,也搜集了不少。
这些年来自己作为兑队的队长,掌握了村子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密辛。
很多在别人看来匪夷所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在她眼里,都有着其迹可寻。
包括此次的季诛邪杀人叛逃一事,但正因为了解的多,她眼里才满是复杂之色,这要是真的追究起来,怕是村子根基都要动荡。
“谢队长,想什么呢?”这时,谢问仙身边突然凭空出现一个人。
谢问仙骤然提起的力量在来人话音落下后便消散了。
“怎么了?心神不宁的,往日你可不是这么松懈的啊!”来人笑嘻嘻的说道。
此人一身护卫队的队长专属月牙色长袍服饰,面容甚是俊郎,满面笑意,一双眼睛几乎要眯成一条缝了。
谢问仙撇了他一眼后,没有说话,继续走着。
这人讨了个冷脸,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反正都知道谢仙子这个脾气。
然后他又接着道:“谢队长,你怎么看这次的事情?”
谢问仙挑挑眉道:“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离队副队杀人叛逃了吗?”
听见这话,这人脸上的笑意更大了,一双眼睛几乎迷得都看不见了。
然后他又说道:“哦?是吗?谢队长作为村子里掌握信息最多的人,是真不知道呢?还是装不知道呢?”
话一说完,他就紧紧盯着谢问仙的脸庞,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谁知谢问仙依旧是面无表情,然后面色清冷的说道:“卫无忌,你想说什么?”
看谢仙子直接叫他全名,卫无忌知道她有些不耐烦了。
于是只好说道:“谢队长,想比你也知道这次事件可能牵扯较广。”
沉默了片刻后,谢问仙点了点头后,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
接着卫无忌语气略带轻松的说道:“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牵扯的多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风险。”
“但是你就没有觉得,村子太闲了吗?”这时候卫无忌又淡淡地说出这句话。
谢问仙听见这话后,好看的桃花眸子立刻瞪大,接着又眯上,然后沉默不语,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刚刚卫无忌说话的语调虽然轻松,但是这要透露的信息实在是太重了。
看着谢问仙脸上神色的变化,卫无忌也是知道她猜到了自己要说的意思。
然后他又接着道:“谢队长应该也会有这种感觉吧!”
谢问仙没有回应,沉默,还是沉默,刚刚卫无忌透露的信息实在有些大,自己需要好好的分析一下。
看谢问仙还是没有回应,卫无忌也不急,有的时候,没有否定就是一种肯定。
停下脚步后,卫无忌满脸笑意道:“希望谢队长好好想想,您掌握有最多的情报,相信您能很快分析出来。”
谢问仙闻言顿了顿脚步,点了一下头后,又继续走着。
看见她那个轻微的动作,卫无忌脸上的笑意更大了,接着向后退两步,一转身,又消失在了原地。
谢问仙依旧面无表情的走着,过了良久,周围已经不是村民居住的房屋后,才轻声叹了口气。
……
村子的一个小院里,一位同样穿着月牙色队长服饰的中年男子盘膝而坐,面前放着一把戒尺。
戒尺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上面一些地方有些许脱色,边角处光滑无比,定是戒尺主人常年握着的缘故。
中年人看着这把戒尺,面露回忆之色。
时而嘴角轻轻向上,时而眉头微皱,时而又面无表情。
在这几种表情里变换几次后,中年人站起身,将戒尺收起放在堂屋里对着正门的墙壁上。
推至门口后,再度盯着戒尺,不过这次则是眉头一直锁着。
过了良久,中年人长呼口气,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先生,叔夜要犯错了,可惜您再也不能打我的手心了。
就让我,最后再为先生犯一次错吧!
先生不在,叔夜唯剩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