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日的照耀下,一队汽车从城西医院出发,沿途进入有些脏乱的国道,缓慢向前行使。
舒然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透过车窗,默默看着一条条已经变成灰白色的斑马线从视线掠过,最后消失在后视镜中。前方,三叉路口处,红绿灯的光源已经熄灭,也没有交通警察指挥,因为现在这条路,除了舒然的车队外,基本上看不见别的车辆。路上完全没有人迹,这里如同空城一般。
前面有三条马路分别通向三处不同的地方,右边是家的方向,左边通向大海,正前方这条路,舒然从一个月前开始走了,带着身后一干的尸体,他要这些病死的人运往一个地方进行火化。
舒然从小到大没有如此绝望过,回想起这一个月的变化,他的心在颤抖。
一个月前,王敏着手安排各项针对怪病的防控措施,没想到完全没有多少效果,到医院确诊的人越来越多,后来上级也派来不少专家医疗团队进行支援,但是依然没有什么效果。他们找不到这种怪病的病因,因为这个病并没有传染性,也就是说,病人的身体早已存在了这种病毒,就像是时间到了,病毒就会爆发。
后来经过世界卫生组织的共同努力,他们找到了致病因,不是天上的红日,而是红日之前的白色大雾。他们推断,白色雾气中可能含有原始病毒,白色雾气无征兆出现,又离奇消失,为期一日的时间,其中几乎全世界的人都有吸入这种白雾。因为在白雾出现的期间,不少人都感觉到身上发生了一些异常,比如嗜睡,饥饿感,和心率超常等。
虽然找到了致病因,但是专家们还是束手无策,白雾已经消失,没有了样本根本无法研究治愈药物。
难道只能等死吗,很多人绝望了,他们屯积了很多物资在家,和家人在一起,就是死也要一家团聚。舒然现在的工作是回收尸体,每一家出现病死人,他就过去负责清理,最后运到火化处。
现在无甘市除了像舒然这样职业特殊的人外基本上已经没人在路上活动了。
穿过了这个三叉路口,舒然突然感觉到车子好像震动了一下,感觉是车轮碰到什么东西。
“唉,现在人人在家自危,没有人想出来了,马路垃圾成堆,根本没人打理,搞得现在开车都困难。”司机是个中年汉子,满脸胡渣,叼着一根烟在开车。
只是他刚说完这句话,车子突然又震了一下,比刚刚大多了,车子差点倾翻。
“糟糕!”中年司机急忙减速刹车,好不容易将车放稳停下来,他走下车发现左前轮车胎被一块尖状的金属铁钉扎破了,差点翻车。
后面几台汽车也紧急停下。
“怎么回事,怎么停下了!”后面有人下车说道。
“走不了了,车胎破了。”中年司机对走下车对舒然说道,“现在只能将车上的尸体抬到别的车上运走了,不然没辙。”
舒然皱了皱眉头,显然没想到会这样倒霉,没有办法,现在也只能按中年司机说的那样做了。他招呼几个人将前面那台车上的尸体抬下来再搬到别的车上去。
挤一挤吧,各位大哥,小弟我也没办法了,舒然看着前面的汽车,在心里默默说道。
“兄弟,来一根?”那个司机向舒然递了一根烟。舒然和那个司机回到车上,打算待他们搬运结束就离开。
舒然接过,他没什么烟瘾了,不过有些场合还是会抽一下,缓解压力。
“舒医生,您是医生,应该知道一些消息的。”那个时间稍微靠近舒然,吐了一口烟,有些落寞问道,“您说,我们都该死吗?最后是都很他们一样,被抬上拥挤的车厢,运去火化?”
舒然深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来。看到烟雾缭绕,不由得想起造成地球变样的白色雾气。想到一具具经自己手中送去火化成为灰尘死去的人,他仿佛听到他们临走前的呐喊,充满愤怒与不甘。
“没人该死,没有人能够肆意践踏我们的生命!我要活着,还要活得很久,我要揪出出幕后的黑手,我要将他送去焚化!”舒然的声音很小,没有大声喊叫。他从来没有如此恨一个人,他心中一直有一个奇怪的念头,他认为将地球停止,把太阳染红的,肯定是一个智慧生物。他发誓要找到真相,揪出黑手。
“呵呵,”那个司机笑了,脸上却没有开心的表情,事到如今,就是一个外星人突然出现在眼前,他也不会惊讶,还有比现在这个世界更糟的吗。
舒然将最后一口烟抽完,在玻璃窗上掐灭烟头,准备将其弹飞,他手刚伸出车窗时,突然止住了,手指开始颤抖,烟屁股一下子从手机缝隙掉落下来,舒然感觉到一阵心悸,而后大脑嗡嗡作响,他心脏跳动频率开始加快,仿佛要从身体跳出来。随后,他感觉到车厢猛然震动,一声巨响,仿佛有人拿着铁锤在锤打车厢,一阵一阵震动从车厢传来。而后舒然听到后车厢传来一阵惨叫。有人发出嚎叫,
“鬼!怪物!”
“不要过来!”
“快逃!”
“嚎!!”
最后的那个声音根本就不像是人类能够发出来的,其中充满暴戾,疯狂,比野兽的吼叫还要让人惊悚。舒然忍着头晕从车上下来,
“你是谁!?中年司机忽然朝后方低喝了一声
,他早在车厢发生震动时就跑了下来,并且看到自己车厢的铁壁被破出了一个大洞,而后就见到一个被黑色塑料袋裹住身体的人,他正背对着中年司机,右手好像在拿着什么食物,正低着头吧唧吧唧地吃着。
中年司机感觉到不妥,他留意到车厢门打开这,好像有一个人影倒在那里,一动不动,点点血迹围在其周围。
“你到底是谁!”中年司机忍不住再次喝了一声,同时不动声色从驾驶座位上抽出一根铁管,紧紧盯着前面那个人。那个人仿佛没有听见一样,依然低头吃着东西。
中年司机提着铁棒往那人靠近,待他离那人两个身位时,那人好像终于吃完东西了,他把头缓缓转过来,
咔咔咔,骨头松动的声音从他的颈部传来,随后中年司机被接下来的一幕吓到胆子都快破了,他看到那个人的脖子居然扭转了180度,从他的正前方扭转到他的正后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鬼,、鬼、怪物!!”眼前这个已经不能称作人了,它的头发暴长,几乎将整张脸遮住,而且他的眼睛特别恐怖,即使是白天,依然看到从那双猩红的眼球中透出微微的红光,最恐怖的是他裂开的的嘴巴,里面全是锋利的尖牙,尖牙上还残留一丝碎肉和血迹,此刻就是傻子也知道刚刚这个怪物在吃什么,
“嚎!”长发怪人突然嘶吼了一声,看到中年司机就像是看到猎物一样,伸出双手疯狂地中年司机扑去。它的速度比平常人快很多,中年司机还没反应过来,长发怪人就扑到他身前,
“去死!”中年司机下意识举起手中铁棒砸向长发怪物。长发怪人竟然也不躲,任由铁棒打在自己头部。嗙的一声,中年司机感觉自己砸中的是一个铁块,巨大的反震零他手臂发麻,虎口欲裂,铁棒再也握不住,跌在地上。而长发怪人头部受到铁棒的袭击,如果是普通人,早已头破血流,一命呜呼,但是它像没事一样,速度不减,一下子扑撞到中年司机身上,巨大的冲击力令中年司机倒飞出几米,待他跌落倒地时,胸口出现一个深深的血洞,已然出气多入气少。
长发怪人此时手中握着一团血肉,竟然是中年司机的心脏。嚎!它仰天嘶吼一声,拿起手中的心脏再次吧唧吧唧地吃起来。
这一幕,被躲在车底下的舒然全程目睹。他吓得大气不出,身体颤抖,死命控制自己不用发出声响。这到底是是什么啊!?他在心里狂吼,差点忍不住就要大声叫出来了。
嚎!嚎!嚎!
突然,距离舒然不远处的几个车厢内也发出了同长发怪人一样的嘶吼。舒然心里一紧,小心翼翼移动身体爬进车底中心。果然,他看到那几个车厢内,走出几个与眼前杀死中年司机一样的长发怪人。它门张牙舞爪,在这条路上徘徊,不断发出嘶吼,令人惊悚。
舒然看到最先出现的那个长发怪人耳朵动了动,而后嘶吼一声,竟然快速向一处草丛扑去。
“不要!”那草丛中竟然也躲着一个人,被长发怪人灵敏的耳朵听到他发出的声音。舒然听到看不到那人躲的具体地方,只听见那人的惨叫声逐渐减少,最后消失,只剩下吧唧吧唧的咀嚼声。
人类的心脏对这些怪物有巨大的诱惑,最先出来的长发怪人自己吃了三颗人类心脏,令最后出现的四只怪物躁动不已,它们极度渴望,嘶吼着,睁着渗人的猩红眼睛,不断抖动耳朵,在这条路上来回走动。最后竟然搜出了几名躲在隐处不敢出现离开的人类。
它们饱尝心脏血肉后,更加疯狂在四周寻觅。
终于,有一只长发怪人走到舒然躲的那辆车旁边,它的耳朵就像装有马达一样,不断抖动,最终,它趴了下来,头颅着地,猩红发光的眼睛射出噬人的凶光,死死盯着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