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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等待将来

“我的灵魂足够你的寄存吗?”张扬笑着说。

黑暗中的身影开始变得光亮起来,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张扬的面前,虽然没有风吹来,却看见那身影长袍飘然而动,透过长袍上的破洞,可以看到远处的点点亮光。

张扬想看清那张面孔,却也只能看见一片黑暗。

“你信任我吗?”黑色的身影对张扬说着。

“不是完全信任,但是我需要力量。”张扬如是说着。

“为了力量可以放弃自身?”黑色的身影竟是笑了起来。

“以前不是,现在是。”张扬叹了口气说。

“哈哈,如是矣。”黑色的身影大笑起来。

“这很丢脸吗?”

“不丢脸,但可能丢命。”黑色的身影收起了笑声,“比如和我一样。”

“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呢?”

“朋友的帮忙。”黑色的身影淡淡地说。

张扬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心里觉得有些别扭,朋友会把朋友送到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吗?

一道道红色的光芒划过黑暗,此时张扬的心里没有丝毫的恐惧,他想要的就是得到力量,。得到力量之后就可以打倒敌修者,得到力量就可以帮助弱小。没有了恐惧的生活,会是美好的。

诸多的事情,让张扬的心性发生了变化,原本单纯无知的他,此时竟也是入了想要得到的幻境中。

“你叫什么名字?”张扬想到一个问题。

“张锡宁。”黑色的影子说。

“你也姓张?好巧呀。”张扬笑着说。

“你也是?”黑色的影子诧异地问。

“对呀,没想到会遇到同姓的修者。我以为只有我和我爸才是呢。”张扬又开始想到了他的父亲。

“那他呢?”黑色影子好奇地问。

“你能看到我手上的珠子吗?”张扬摊开右手手掌个黑色的影子看。

“蓝色魂珠?”黑色的影子诧异道。

“是啊,不过我现在没有能力打开它,等我有能力了,我就可以看见我爸爸了。”张扬天真地笑了起来。

黑色的影子只是看着张扬,没有言语,只是心里多了一些亲切,莫非是他?

漆黑的虚尘中可以时常看见闪过的流星,却都只是无名的划过,暂别美的片刻。

大旺鬣犬已经等了十多天,依然是没有见到张扬的出现,想离开去到别处寻找,心中又带有些不甘心,觉得还会出现在这里。越是等待,越是恨意丛生,若是自己族下一犬能来此处,自己也不必非得等上若干时间。却再想整个族群只剩下了自己,心中不禁惆怅,想到那些纸醉金迷的生活,何须如此这般辛苦。心中忽然想到,那鬣犬族中不还有些个子嗣佳人。全族劳力已死,自虽独孤,却还是一族之长,在此受罪,还不如回去快活,等到休养得当,再寻此子何尝不可。思考完毕,大旺鬣犬便离此处。

张扬缓缓睁开双眼,静默地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原本稍是坚固的灵魂,此时竟是如此坚固。再四散魂息,一股如风沙扬尘一般的气息四散开来。无论是草木还是石柯,皆能感受其魂息的存在。张扬心中大喜,觉此能力已不下大旺鬣犬之能力。张锡宁却是叮嘱道,不必太过炫耀,仅仅是此时而已,待它离去,便是又回到从前。这一段时间,还需要张扬借助这些力量来增加自身的力量,不能因此而懒惰。

张扬在心中切记,却是再一用力,魂息如同暴风一般席卷整个虚尘界。可到边界时,也只能是望见远处黑暗,而无力去到。

“虚尘无界,心在虚尘却有界。”张锡宁静静地说道。“走吧,离开这里吧。”

“现在?”

“就是现在,那个家伙已经走了?”

“谁?”

“差点致你于死地的家伙。”

“原来一直在等我呀。”

“走吧。去一个地方。”

“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张扬不再言语,闭目凝神间,便是感受到树叶的嫰香之气。

抬眼望去,一片高耸树木,枝叶繁茂,始有蝉鸣。只觉得灵魂深处似有高呼呐喊之音,想必是那张锡宁的心声吧。

张锡宁一直引导着张扬,直到出现一株巨大的天堂树的时候,才停下脚步。张扬抬头望去,那树木竟是比其它树木高出十几米,再一看其它树木,竟然如同匍匐在地的臣民,不敢仰视。

“好久不见。”张锡宁说着。张扬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明显是在抖动。

天堂树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昂扬的停留在那里。它不需要赞美,不需要夸奖,它只是希望立在那里,感受微风以便自我清醒。

张扬按照张锡宁的指示去到一根粗壮的树枝旁,才发现那里竟然有一个两米见方的洞口,里面漆黑一片。可再往前走几步,竟是黄色灯光闪亮几步。再走过去,转身却又已黑暗一片,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灯光下面的张扬猜想着会是去到哪里。灯光只影,稍有孤独。

再看前方竟是如同白镜般的光亮,黄色的灯光消失不见了。

伸手挡住一些刺目的光芒,缓步而行。当眼睛慢慢的适应光亮之后,环顾四周。那成想到,这竟是树身之中,更没想到,这树身之中竟是别番天地。

“这是哪?”张扬不禁问道。

“天堂树里。”

“要做什么?”

“回去。”张锡宁说完之后,张扬直感觉自己的灵魂竟然不受控制,身体开始不受指挥,竟是慢慢走向前面不远处的三株血红灵芝的位置。他站在当中一株,心里默念着一些言语。那原本通红的灵芝,此刻竟是要溢出血液一般,只见其如血管一般的脉络鼓起,细看其竟有些流动的痕迹。又只听得“噗嗤”一声,红色汁液溅出,溅到张扬的身上,却是片刻就又消失地无影无踪了。却在血液喷涌之处出现一个红色的八角镜,红色镜面上有一个黑色的大字。再看那字,竟是魂昂所教授的几字之一。张扬虽然不能动弹,却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心中竟还自问,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只见那文字竟是投影浮现出。

“诚。”张扬不由自主地说。

在那文字听到声音之后,竟是开始发生变化,似是在组成或是在搭配成另外一个文字一般。

“我还没有收拾掉大旺鬣犬。”张扬心有不甘地试图向张锡宁说道。

“生死非你所愿,终将一日,你会用更强大的姿态遇见它的。”张锡宁淡淡地说。

“现在你要做什么?”

“离开这里之后,把身体还给你。”

“然后呢?”

“然后,一切都会按照事情发展的顺序发生的。”张锡宁哈哈大笑起来。

“管它的。”

再看那重新搭配而成的文字组成一个“信”字。稍看清楚后,黑色文字竟是开始悬浮成一片漆墨山水画。之后画墨四散,似要弥漫天际一般。可待漫似漫时,却是凝固。忽然漆黑墨色中出现一道道刺目的光亮,张扬伸手将光亮挡住,只觉得身体一阵轻盈。之后又有一阵跌落之感,仿佛要坠入千万沟壑中一般。

直到感觉到落地之后,张扬试着睁开眼睛,看着四周。听得微风袭来,阵阵叶响。张扬看到身后的几片竹叶正在缓缓落下。“这个地方好熟悉。”

“这是宁大叔小屋旁的竹林。”张扬想了起来。“怎么会在这里?”

在看到地上,竟是有一袭灰衣,衣衫已是破旧,上面有诸多杂草枯根。看其模样又看其衣服,张扬的脑海中出现一个身影,那是一个斗鹰人的样子,又一细想,原来是那宁大叔。

“他怎么会在这里?”张扬自问道。“难道是那日的魂一做的?”

思考当中,张扬又想起了当初魂一与宁师傅离开时的情景,此时回忆,依然历历在目。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张扬恨恨地说。“为何一定要这样做呢?”

张扬看到空间抖动,闪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是自己的魂修师是魂昂。

“魂息竟然如此强大了?玄铁呢?”魂昂问张扬。

张扬看着魂昂,心里别扭极了,竟然开始流出眼泪。

魂昂看着张扬,他似乎猜到了一些,便是没有言语,只是走到张扬的身旁,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着:“没事,没事。”

张扬啜泣的抖动肩膀,哭声更加强烈了。他极其埋怨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埋怨自己没有足够的办法,埋怨自己为何如此。

“先回魂氏一族吧?”魂昂说完停顿一下,他在等待张扬的回答。

“你看它。”张扬指着地上的那一袭灰衣。

“怎么了?”魂昂并不明白。

“你没有觉得它很面熟吗?”张扬问。

“没有,只是别的修者丢掉的废旧衣服吧?”

“不是,我看像是宁师傅的尸体?”

“尸体?为何会这样说呢?”

“因为我最后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穿着这一身衣服,现在只是看起来有破旧了而已。”张扬看着魂昂,希望从他的眼睛中得到肯定。

魂昂摇了摇头,看着张扬,想说点安慰张扬的话,可是却是说不出,因为他觉得张扬是因为害怕才会这样说的,大概是朋友的逝去使他的思绪变得混乱了。“也许只是一件旧衣服。”

“是吗?”张扬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只是不想再说下去。

坐在屋子中的张扬看了看对面空着的那些床位,心里空落落的。自己的魂修师魂昂一直都没有说水牛去到哪里了,想了想之后,发现这魂氏一族中也只有这么一个朋友了,心中不免又是一阵惆怅。

正值此时,忽听得一阵银铃声响。“张扬哥哥,张扬哥哥。”

“谁?”张扬四下打量着,心里猜测着,却是感觉这声音好熟悉。

“魂铃儿,你还记得我吗?”那声音再次响起。

“魂铃儿?”张扬一边想着,一边走到门旁。仅是一瞬间,张扬就想到那个一下子将门击飞的小姑娘,没想到这次竟然这么有礼貌。

“真的是你?张扬哥哥?”魂铃儿瞪大了眼睛看着张扬。

“是啊。”张扬打量着对方,“你是魂铃儿?”

“果然你也认不出我了吧?嘿嘿,没想到才两年没见,你竟然开始变矮了。”此时的魂铃儿黛眉微舒,唇红白齿。竟有些成修者的模样了,高挑的身材竟然已经和张扬一般高了,若不是还能从其言语中听出一些相似的话,张扬是万万想不到的。

“张扬哥哥,你跟我走,我哥找你。”魂铃儿的哥哥是魂一,张扬当然知道。

“他为什么不来?”张扬反问道。

“我哥哥他还有事情没有办完,希望你能亲自过去一下。”魂铃儿笑的那样美丽。

“他在哪里?”张扬不想因为自己的烦恼而迁就于魂铃儿身上,也许他也该去找魂一聊一聊了。

“你跟我来就好了。”魂铃儿露出一副神秘的样子,然后婉儿一笑,“就在魂书阁中。”

“魂书阁?”张扬倒是被这名字给吸引住了。

“是。魂书阁。”魂铃儿一改笑容,脸上一副坚定的神色。

魂书阁乃是魂氏一族的第二大藏书圣地,据说此处的藏书并非为目及所阅,乃需洞其魂观,摒其魂息。书虽无文字,却是通天道。

“为何要选在此处呢?”张扬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魂一说道。

“你知道有多少魂修者想要来到这里吗?”魂一没有回答张扬的话。

“不知道,但至少不会是一个。”魂一说道。

“是的。”魂一说完断开了言语,“魂昂和我说过你的事情了,朋友离去的事情我表示很难过。但是你所看到的那件旧衣服,我肯定不是宁师傅的。”

“你为何会如此相信呢?”张扬不解道。

“大概你现在不会轻易相信,但是我相信,如果你能在魂书阁中,将所有的书本通读完毕的话,你一定会知道我为何如此肯定的。”

“恐怕我做不到。”张扬捏紧了拳头,之后冲着魂一大喊道:“你有什么资格那么肯定别的修者?你有什么资格可以命令别的修者呢?你有什么资格可以结束别的修者的生命呢?你以为你是所做的都是正义的吗?你是个自私的混蛋,为什么要杀死宁师傅?”

魂一转过身来,依旧是没有言语,只是眼睛中透出的深沉,让他的真实想法沉浸在深渊某处。他知道自己不能和正在生气、正在愤怒的张扬一起争辩,只好看着他,让他完成自己的情绪宣泄。“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魂修者,我也会犯错。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魂氏一族的族人,与其他族人没有什么区别。我也会生气,也会愤怒,也会怜悯,也会感叹。”

“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呢?是在忏悔吗?是在祷告吗?”

“不是,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一个只有你在将来才会看清楚的事实。”魂一淡淡地说。

“又是将来,我只是活在现在,看不到你所说的将来。”

“不,你会看到的。”魂一说完之后,身形一晃,便是走出魂书阁。之后魂书阁大门紧闭,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声音。

魂一在前面走着,魂铃儿在身后跟随着。并且时不时的抬起头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你要说些什么?”魂一边走边说。

“哥哥,你怎么和张扬哥哥吵了起来?”魂铃儿听到张扬说完之后,心里如实说。

“我们之间有些误会。”魂一淡淡地说。

“什么误会?”

“小误会,以后会解释清楚的,没事的,只是时间问题。倒是你,张扬没有被你给吓住了吗?”

“哈哈,他的脸上可是写满不相信。不过还好,他最后还是认出我了。不过哥哥,你和张扬哥哥怎么都开始变矮了呢?”魂铃儿的脸上又重新露出笑容。

“因为嘛......看,那是什么?”魂一指了指远处,脸上尽是些惊讶。

“什么?”魂铃儿顺势看去。

“什么也没有!”再看魂一,此时是一边跑着,一边喊着。

“好啊哥哥,你竟然敢骗我,给我等着。”说着魂铃儿也笑着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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