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清风徐徐,如水的月光流入池文的心里,成为不朽的诗篇。
雪花落在积得厚厚的雪褥上面,听去似瑟瑟有声,使人更加感到寂寞。
偌大的城主府之中,在这深夜里,唯有几位身披战甲的侍卫,手提一盏灯笼,腰携宝剑于府中巡逻,还有一间房屋之中此刻还映着烛光。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月光,细细打量一番,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如此不凡,古筝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
墨箫一人坐在窗旁,烛光点点映着她的面庞。
“爹,我去了好多地方,这雪幽怡古城真的好美啊,,兽潮要来了,您一定要做好准备啊,我还等着您接我回去呢。”
正当她将这信卷起,打算装进鸽子的脚上竹筒时,转念一想,现在早已是深夜,爹应该已经睡觉了,也不好再去打扰,便作罢,想着等到明日早上再送。
烛台之上,烛火于风中摇曳,烛光微黄,此刻早已是子时,一股股睡意袭来,眼睛渐渐感觉有一点的干涩,伸手揉时伴随的是连连的哈切声。
困意如同潮水般的袭来,最终墨箫还是没有抵过梦境的诱惑,趴在了桌子之上,深深的睡去。
“哎……这事情是越来越多了。”古枫城外一处偏远之地,只见凌霄正坐在一营帐之内,面前的桌子之上是数不清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字迹,尽是关于城中的各项琐事。
凌霄手指的指腹不停的揉搓着太阳穴的位置。
“来人。”凌霄的话语传出来门外,只见一个身着轻甲的侍从从门外进来。
“去通知一下魏谋士,让他开了宝库,剩下的听他安排便是。”
“是!”说完那名侍从便从屋中退了出来。
墨凌霄将手中毛笔一放,站起来身子,向着屋外走去。
一出屋外。
乌云在天际嘶鸣着划破雷电,血红色的腥味弥散在死寂片刻又喧闹的废墟之上。早已消散的哀鸣和剑影似在风中绽开,堆积的残体狰狞而可怖,浓重的气息让人几乎窒息。
这是一处刚刚被兽潮铁蹄征服的村庄,凌霄将临时的兵营建造于此,一是这里有比城池之中更好的环境能够激发将士的血性,二是让一些刚刚从预备兵中挑选出来的新兵看看这战争的残酷,更是为了能以最快的速度拦住兽潮。
在这兵营之中,虽然比不上城中的校场设施精良,但麻雀虽小也五脏俱全,可以说是一个精简版的古枫城。
数万名的将士身披玄铁战甲,手持玄铁精所锻造的长枪,与校场之中操练着。
凌霄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这一片人,他们的脸上你若要说没有一点点的害怕那是不可能的,面对关乎于生死的危机,谁又能保持洒脱,那不是人,是神。
他们……是谁的父亲,又是谁的儿子,又是谁的丈夫……
墨凌霄坐下这地上,晚上月光不算皎洁,但还是能看到在他的脸上有一丝的光亮。
“城主大人,你怎么了吗?”一名身穿士兵走到了凌霄的身边。
“哦,没什么。”凌霄一看有人来了,连忙用手擦去了眼角的一丝晶莹,故作镇定的说着。
“城主大人……您在想兽潮的事吗?”
“是啊,现在枫山那里隔三差五就有灵兽穿入边境,在那里将士一个个神经绷紧着,不知道这样的情况还要持续还久。”凌霄一说到这,这个头啊,哎,又疼了起来。
“放心,咱们城主英明神武的。”
“你这小子,就知道拍马屁。”说着凌霄一脚踢了一下那名士兵,随后又笑了出来,不知道有多久凌霄没有像这样笑过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嘛,我叫青言木,城主叫我木头就好。”
“木头啊,你……怕死吗?”
凌霄这话一出,这气氛就凝重了起来,俩人皆是陷入了一片的沉静之中。
“死吗?……有人说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可城主您如果真的问我话,那就只有一个回答了:怕。”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我记得你是一个刚从预备营里拉出来的,完全可以拒绝的,为什么还要来呢。”
那木头一听凌霄这话,苦笑几声,故作一副潇洒姿态说道。
“再怕又能怎能,身后是家啊,怕也要上,不怕那更要上了。”
说着,只见木头从怀中拿出来一块类似由玉做的一块玉佩,这块玉佩入手便知并不是由上等美玉所做,上面有这许许多多的裂痕还有星星点点的黑点。
这块玉上面刻着一个“青”字,他将这玉放在手掌心里不停的揉搓着。
“这是,我出发时,我家里人递给我的,说是护身符,保我此去必能平安回归,估摸着是回不去了。”
说完,但见他站起身来,走向了最初的那个地方。
“城主,加油啊,我们还等着城主你开庆功宴呢。”
木头的声音悠悠扬扬的传了来,凌霄一听啊,嘴角不由得上扬,笑了出来。
随即站了起来,对着一众将士说道“好了,天色不早了,大家伙早点睡吧,等我们赢了那群畜生,一定好好开个庆功宴!”
“好耶!”
“哈哈哈哈哈”随后便有又是一番大笑,而后众将士便回到各自营帐之中了。
在这充满血腥臭味的地方,偶尔的几句玩笑也算是这黑暗的一丝光亮,在那苟延残喘着。
凌霄也是回到了营帐,不过,此刻的他可没有一点点的睡意,他的心思不止在兽潮这里,还有墨箫。
“哎,还是有点放不下心。”说完,凌霄走到了桌前,拿起笔,身前放上纸张。
“我这一切都好,箫儿注意便是,不用担心爹。”
停笔,收笔一气呵成。
“希望她不要嫌我啰嗦吧,不过现在已经深夜了,估计箫儿那丫头已经睡了,还是明日再送吧。”
凌霄在口中喃喃道,随后便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同一轮明月在天上悬挂,静静的看着这父女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