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憨子推着,陈南来到了一个村民的家中,此时的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但是大家都是在门口张望着,从院子里,隐约的可以听见几声凄厉的惨叫声。
陈南心中暗叫了一声不好,憨子也帮着将拥挤的人群扒开了一条缝,陈南也随之进入到了院子里。
刚一进院子,陈南就闻见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不大的院子里,地上也全是血迹,病人则是躺在了一个角落的柴堆内,正痛苦的扭曲着身体,看他身上的伤,应该是折腾的时间不短了。
憨子,帮我把他控制住,千万别松手。
陈南喊了一句,急忙推着轮椅,来到柴堆跟前,柳清新也拿着陈南的小药箱随后赶了过来,将药箱递给了陈南。
憨子也不含糊,用力的将病人一拉,整个人就被他给抱在了怀里,但是由于病人挣扎的实在太厉害,再加上四周的木柴也太多,憨子连用了好几次力,却依然没有将病人从柴堆里拖出来。
憨子急了,却不料脚下一滑,连同病人一起再次倒在了柴堆之上,一根细长的木柴,直挺挺的扎进了憨子的右手手臂之上,憨子吃痛的喊了一声,一咬牙,另一只手用力的将木柴用力一折,木柴断为两截,其中一节,还牢牢的扎在了手臂的肌肉当中。
也顾不得那么多,憨子再次用力,猛地向外一趟,同时双脚用力一蹬,两个人的身体就直挺挺的扑到了陈南的面前。
憨子起身,也顾不得自己手臂上的木柴了,将陈南再次抱到了病人的身边坐好,与柳清新一起,将正在挣扎的病人给控制住。
银针再起,随着陈南几根银针的刺入,原本挣扎着的病人,终于安静了下来,灵气也随之进去了身体之内,探查了一番过后,陈南叹了口气。
果不其然,跟白天的情形一模一样,同样的病,同样的症状,但是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病人的伤口,陈南这才发现,病人的脖子上,已经被他自己给抓的惨不忍睹,气管已经被他自己给抓开了一个口子。
一摸病人的脉象,陈南慢慢的闭了一下眼睛,同时对着柳清新摇了摇头。
躺在地上的病人此时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再加上脖子上的伤又那么重,就算有灵气的保护,这个人也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这个人大概是什么时候发病的?
陈南冲着人群问了一句。
村长这时候走了出来说道:大概一个多小时前吧,我也是刚得到的消息。
那你们为什么不早通知我,现在才来通知我是让我来干什么?替他收尸吗?你们早都干什么去了?我就在你们村后面,就算再不济我有五分钟也就到了,你们知不知道,五分钟,我完全可以救他的命,你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陈南这次是真的发火了。
这时候村长支支吾吾的说道:陈医生,您也别生气,大家对白天您将大仙赶走的事情还有点耿耿于怀,这个人当初也是只相信大仙的人,是他不让我们去通知你的,要不是憨子临时路过看见了,估计您也不会知道的。
陈南这才明白,自己白天虽说是救了一个人,但是这些村民依然对那个李大仙抱有希望,至于自己能治病这件事,依然是不相信,这也怪不得村民们,毕竟之前已经来了好几波医生了,都是无计可施,也难怪他们会往迷信上去想。
陈南叹了口气,眼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病人脉象慢慢变弱,最后变为虚无,陈南的心里难受的要命,一个大活人,居然会死在了迷信上,也不知道算不算的上一种讽刺。
示意憨子将自己扶回到轮椅上,陈南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离开了院子,憨子手臂上的那根木柴,陈南也准备回到住处后再帮他处理了,他现在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了,因为这种事情,陈南的确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
回到住处,陈南也没有了吃饭的心思,倒是憨子,压根也顾不得手上的伤,拿起碗,就开始吃,一连吃了好几碗饭,才终于摸了摸肚子,对着陈南憨憨的一笑。
吩咐了一下柳清新,让他准备一下消炎药和纱布,陈南先将憨子手臂上的木柴给取了下来,做好了处理,陈南抱着憨子给的笔记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而憨子却不论柳清新怎么劝,依旧是守在陈南的门口不走,陈南让他进去,他也不进去,就是守在门口不动。
最后没办法,柳清新拿了一床被子,就让他临时睡到了陈南的门口。
陈南拿着笔记本在屋里来回的翻看着,其中几页因为潮湿的太重,已经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了,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写到了奇痒,还有脖子几个字。
这一发现不免让陈南起了一点疑心。
陈南再次拿出之前从病人身上取出来的小肉虫看了看,在灯光的照耀下,虫子依旧是一动不动,而它的四周,也散布了一些针尖大小的虫卵,看样子这个小虫子即便是出来了,依旧是没有停止分裂。
这时候守在门口的憨子突然莫名其好的吼了一声,陈南急忙开门一看,却不料两人撞到了一起,憨子捂着自己的胳膊正呜呜呀呀的喊着,而陈南手里的瓶子,也被他这么一撞,给撞到了地上。
看了一眼憨子,原本已经止住血的手臂,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被他翻身压到了,又再次渗出了血迹,但是陈南这时候才注意到,憨子滴到地上的血,刚好滴在了那个肉虫的身上。
肉虫在憨子的血液中来回扭动了一下身子,慢慢的变得干瘪了下去,不一会就不在动弹了,只剩下一副极为纤薄的皮,还泡在了血滴当中。
以为自己犯了错的憨子,呆呆的看着地上碎了的瓶子,也顾不得自己胳膊上的伤了,对着陈南又是比划,又是鞠躬的,看样子是在道歉。
不过陈南倒是没有心情去管他,大声的叫了柳清新一声,告诉她再把憨子的伤口处理一下,自己则是低着头,用一根银针,在血迹里来回的划拉着。
不大一会,憨子再次回到了陈南的身边,脸上的表情依然是那种犯了错的样子,陈南冲他安慰的笑了笑说道:没事,你这次应该是帮了我个大忙,哦不对,是帮了你们全村人的大忙了。
说着,陈南将那个笔记本在憨子的面前晃了晃,你识不识字?
憨子摇了摇头。
那好,那我问你,当年你爸爸给你吃的药,你还有印象么?
这么一问,憨子当即就点了点头,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然后又比划了一下什么东西,但是陈南没有看清。
最后憨子急了,用手沾着地上的血迹,勉强的画了一个树枝的形状,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陈南这才明白了,看样子之前憨子的父亲,应该是给憨子吃了一种用这个树枝制成的药,而且还很难吃。
至于这个树枝,陈南有点犹豫了,这到底是是什么呢?。
正当陈南疑惑的时候,憨子却突然又跑了出去,不一会,气喘吁吁的将白天给陈南看得那跟紫玉草的茎又拿了回来,一看憨子将它拿了回来,急忙喊了一句,这里除了我跟憨子,其他人都回屋睡觉,柳清新你也回去,这里危险。
这倒不是陈南故弄玄虚,紫玉草的毒,他是再清楚不过了,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将人全都疏散了比较好,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看着憨子手里的紫玉草,陈南问到:难道说你爸爸就是用这个给你治的药?
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啊,要是真得是紫玉草,那么别说憨子了,就连他母亲当成就得毙命,怎么还能活到现在。
憨子这时候,从茎上掐下来一点点,然后用手揉碎,再做了几个抓药的手势,然后搅和一下。
陈南点了点头,明白了,看来是取了一点点紫玉草,加上其他的药材才做成了那种药,看来不止是紫玉草一种啊。
确认了憨子没事,让人将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拿到院子里深埋后,陈南领着憨子,回到了自己的屋内,告诉憨子,以后就睡在自己这里,那里也不许去。
憨子也听话的点了点头。
陈南再次拿着笔记本,研究了起来,一直到第二天一早,陈南才勉强的猜出了其中一些草药的名字,都是些很常见的,只有其中的一味,陈南实在是看不清楚写的是什么,不过根据猜测,还有憨子的解释,这个看不清的药名,应该就是紫玉草了。
憨子这时候也醒了,一看到陈南,憨子先是嘿嘿一笑,然后指了指笔记本,做了个睡觉的姿势。
陈南摇了摇头,急忙问道:你知不知道你爸爸以前一般都常去那里采药?一会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憨子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指了指肚子。
哈哈,这是饿了,安排好早饭,陈南就在憨子的带领下,来到了一条小路,出于安全考虑,陈南并没有带柳清新一起过来,让她在村子里呆着,一旦有发病的情况,好第一时间通知自己。
沿着小路一路上山,山路极为难走,不过还好有憨子在,倒也没费多长时间,就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山涧之处,陈南低头看了一下,山谷很深,四面雾气缭绕,看不清具体有多高。
憨子这时候指了指下面,做了个死人的样子,然后一扔的动作。
陈南明白了,这里就是村长说的那个乱葬岗了,看来憨子的爸爸,以前是常在这里采药,而且观察了一下四周,还别说,真的是有不少的草药,虽说不怎么值钱,但确实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