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松安密岭位于两国交界处……”
老张把破羊皮卷摊开在床边上,用一双满是黄茧的老手抹平,开始给这三人讲述起进岭的路线来……
原来,这松安密岭坐卧在黑水边上,几人所在的加达小镇处在南坡脚下。
而其他三面,则被省内第一大江——黑水环伺。
南坡这一侧坡度较缓,岭脚下又有当地的村镇可以落脚,所以人们都选择到密岭南坡的自然景区游玩。
南坡这边有人工开发的山路,半山腰设有休息区,并没有什么危险。
而从半山腰再往上,被国家划为自然保护区,是人迹罕至的茫茫林海。
这部分区域,深林野兽多了起来,还存在不少的山瘴毒物。
再加上根本没有可以通行的道路,极容易迷失方向,所以一般人是不敢轻易进入的。
而李老五几人要去的嘎仙洞,却位于松安密岭的北坡。
北坡脚下是汹涌翻滚的黑水,根本无路可走。
再加上北坡比较陡峭,古木遮天蔽日,凶兽层出不穷,堪称人类禁区。
这也就是老张临场加价的原因所在。
要去嘎仙洞,有两条线路。
一条比较绕远,需要翻越松安密岭的最高峰——太白山,再从峰顶下行。
另一条距离较近,过了南坡山腰,再上行百余米有一处山沟,被当地人称为野人沟。
是太白山和临峰药泉山所夹而成,穿越这条山沟,便可绕到背面的北坡。
只不过,这野人沟呈细狭状,山沟中毒瘴缭绕,两侧均是猿揉难攀的悬崖峭壁,具有更高的危险性。
前者比后者估摸需要多花两日的时间,一来一回便是四日。
这可让三人犯了难。
这一行辎重不少,若是走太白山的线路,过于耗时耗力。
可是走野人沟的话……
李老五修为还没恢复,林坤和熊状等阶尚低,万一出了状况可能不太好对付。
至于这李垚,李老五他仨压根没有过多指望。
老张介绍完情况,便不再出声,继续“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一副你们自己决定的态度。
三人私下合计了一小会,有了决断。
李老五对老张说到:
“这样,去的时候走野人沟,回来走太白山。”
由于他们并不知道地龙参的确切位置,从野人沟走能尽量抢出时间,便于在嘎仙洞附近搜寻。
而回来的时候,完全可以甩掉那些为了制炼地龙丹而带来的物什,减轻负重。
况且是下山,也不至于太费力气。
“真走野人沟?这地方可邪乎着呢”
老张是常年在深山老林里讨生活的,自然清楚野人沟的凶险。
可他担心这几人不了解情况,特意又强调了一遍。
“对,就从野人沟穿过去。”李老五斩钉截铁的回答。
“那就这么定了,等晴天了就出发,你们随时做好准备。”
老张便也不再劝阻。
三人从向导老张的房间出来,便要出门找个地方吃晚饭。
顺便,再找当地人打听打听,看能不能多获取点相关的信息。
有了这番目的,自然不能去那种高端的大饭店。
一番比对之后,三人选择了一家名叫“老魏砂锅居”的苍蝇馆子。
这家店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应该多少能打探到些情况。
三人推门进了店,店里没什么客人,几张桌子都空着。
接待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婶子:
“几位是外地来这玩的吧?想要吃点啥?”
三人在这婶子的推荐下,选了几道招牌菜,又点了一瓶一斤装的白酒。
三人吃着当地的山珍,喝着纯酿的白酒,好不惬意。
酒足饭饱之后,三人没有急着结账,李老五冲着刚才的婶子招了招手,喊道:
“大姐,跟你打听点事呗?”
“啥事啊大兄弟?”婶子把手在腰间的围裙上抹了一把,快步走了过来。
“也没啥,我就是想问问这山里的事。”李老五没把话说的太清楚。
“这事俺这妇道人家可不懂,俺把俺家内口子喊来,你问问他。
老魏啊,你来一下……”这婶子嗓门挺大,冲着后厨的方向招呼。
“啥事啊老婆子?”一个头顶半秃的六旬老汉从后厨钻了出来。
这人也是身材微胖,看起来有点像二十年后的李老五。
“这几位客人是外地来的,想打听打听山里的事,这功夫也没啥客人了,你给他们说说。”
婶子表现的十分热情,给老汉搬了把椅子过来。
李老五一看,赶忙说:
“大姐,你再整两个下酒菜,我们和老哥喝点。”
“得嘞。”说着婶子便往后厨去了。
“几位想问点啥?”老汉也不客气,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便发问。
“我们是外地人,听说这松安密岭盛产人参,想给家里的老人带点,想问问哪里能找到上了年份的野参。”
李老五迂回着说。
“你们算是问对人了,我年轻的时候在山里当过守参人,对这野参还真挺明白。”
老汉轻嘬了一口倒的“浮流浮流”的白酒。
守参人是当地特有的职业。
前些年,当地为了发展经济,便搞起了“靠山吃山”的一套,发动当地居民倒腾山货。
这人参可是“山宝”,特别是有了年份的野参更是供不应求。
一些有头脑的人一看行情这么紧俏,便干起了养参卖参的买卖。
为了使人工种植的人参与野参更加相近,有人便想出了个在山中开辟参田的点子。
就是在深林里找一处肥沃之地,种上参苗,待长成之后再来采掘。
可也不能让参苗在山林里自然生长,那样的话存活率太低。
于是,就雇佣一些懂得人参栽培技术的人,居住在山里的参田旁边,便于及时打理。
东家会定期送一些生活必备的食物和用品。
由于工钱很多,便有许多人去深林里当起了守参人。
一听这老魏曾经当过守参人,李老五来了兴致,赶紧问到:
“大哥,这岭子什么地方有上年份的野参呢?”
李老五还是旁敲侧击。
“现在这野参可是不好寻喽。
这南坡山腰以下都搞起了旅游开发,人来人往的,哪还有野参。
连当年的参田都荒没了。
要是再往上走一些,在过了山腰的自然保护区内,运气好的话倒是还能寻到一些。
不过要寻上了年份的……
人参生性喜阴,若是能翻到岭子北坡,大概率会有收获。
不过那地方是处绝地,多半是有去无回,你们犯不着为这野参豁出命去。”
老汉夹起粒花生米,边吃便回答。
“再具体点呢?”林坤追着问到。
“那可不好说,这漫山遍野的,哪都可能有,这野参都长在地底下,不是那么好找的。”
老汉的意思是想劝几人打消寻参的念头。
“下酒菜来了,你们边吃边唠。”婶子从后厨端出两盘小菜。
“哪种人参最珍稀呢?”
李老五夹起一筷头刚端上桌的老虎菜,仍不死心地问。
“要说珍稀的话,最出名的就是地龙参了。
不过,老辈人都知道,那东西可是成了精的,万万碰不得。
打它的主意的人都没啥好下场。”
“哦?还有这种说法?”
李老五闻言一惊,难不成这地龙参能感悟自然之气,也是修了道的灵物?
“说起这事啊,就不得不提三十多年前的那场山火……”